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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祥瑞獸化作的紅毛小姑娘正蹲在院子角落里,饒有興趣地擺弄一具骨架。 旁邊的樂遙遙抱著胳膊,看上去有些緊張。 “怎么樣,可以嗎?” 祥瑞獸跳起來,有些為難地開口:“可以是可以,但我先說好。他死了太久,若一魂都找不到,重塑出來后,多半會神志不清?!?/br> 樂遙遙臉上的笑容一點(diǎn)點(diǎn)退卻了,失魂落魄地“啊”了一聲。 “那也沒關(guān)系?!?/br> 卻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我有辦法找回那一魂,先別急?!?/br> “魔尊大人!”見到寧扶沅,樂遙遙雙眼一亮,“你那徒弟醒了?” “嗯?!睂幏鲢洳淮笙胩峒帮鸁o泠,隨口拎住想溜走的祥瑞獸,“那扶桑樹老頭呢?” 出來秘境,祥瑞獸的通身神力被壓制了許多,不得不依靠于寧扶沅,想到這里,它就氣悶。 “你還好意思提,你先些把整個秘境都炸了,要不是扶桑樹還記得一些秘法,保住了方寸之地,我們就要沒了!” 寧扶沅神情不耐,盯準(zhǔn)祥瑞獸脖子上多出來的一枚吊墜,隨手扯下。 “那扶桑樹保留的方寸之地,就在這里邊了?” 不等她動手,給雌性扶桑樹“澆完水”的老頭已經(jīng)跳了出來。 “別急別急!” 寧扶沅看到那幾日不見,又老了許多的老頭,瞇了瞇眼:“你給我的那頁紙,到底怎么回事?” “咳,那是神造之物,我怎么知曉。”老頭沒好氣地嘆了口氣,“我研讀了上萬年,也無事發(fā)生,偏偏到了你手里,就起了作用,可能這便是機(jī)緣吧?!?/br> 按那頁紙的說法,寧扶沅如今經(jīng)歷和已經(jīng)經(jīng)歷的這一切,不過是某位無聊的神,根據(jù)自己那入輪回的經(jīng)驗(yàn)有感,隨手寫出來的話本子。 寧扶沅卻并不怎么信。 唯有一事,她需要確定—— 寧扶沅拖著那扶桑樹老頭到了角落里,伸出手腕,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你什么修為都沒了,看病的本事總還在吧?” “這倒是,還在的?!?/br> 寧扶沅垂下赤眸,神色莫辯:“曾有人告知本尊,說本尊體內(nèi)被人悄無聲息種了一失傳的蠱毒,你看看是什么毒?!?/br> 那扶桑樹老頭沒有懷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長須,圈住寧扶沅的手腕。 它畢竟是神樹,現(xiàn)世醫(yī)修的老祖,不過辨別了幾息,就表情凝重地下了結(jié)論。 “確實(shí)中了蠱毒。此毒……”他頓了頓,環(huán)顧四周,壓低音量,“此毒早在數(shù)萬年前就失傳了。” “這蠱毒本是一位擅煉藥的上神,無意中造出的,由蠱蟲驅(qū)動,引入體內(nèi)?!?/br> “蠱毒無形無息,并無解藥。中毒后看似無癥狀,但其實(shí)有一特征,便是一中此毒,其他毒都無效了。 “待九九八十一日后,蠱毒便徹底融入中蠱者經(jīng)脈內(nèi),使得其暴戾嗜血,六親不認(rèn)。先是啃食無辜之人,再啃食親友者,最后連自己的軀體都要吞食掉。中了此毒——就是上神之軀,也無可挽救?!?/br> 扶桑樹說到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寧扶沅:“魔尊大人身邊可是遇到了身懷蠱蟲的?怎會被下了這種毒?” 寧扶沅赤眸里早已是一片冰封。 話已至此,她已經(jīng)不得不相信那一頁紙中,透露出的內(nèi)容。 夢里,她最后身中劇毒,疼痛難耐,變得暴戾癲狂,幾乎殺光了身邊的一切活物。 乃至那些偽君子們有機(jī)可乘,殺她以證道。 她眼底似盛開著血色的花,嘴角輕勾,像笑了一下:“情蠱,可算能驅(qū)動這劇毒的蠱蟲?” 扶桑樹心頭一跳,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含含糊糊地嗯了嗯。 “這,按理說所以蠱蟲都可以。我就不太清楚此道了?!?/br> “如何確認(rèn)?” “只要把那情蠱引出來,給我查看即可?!边@個倒是能說,扶桑樹老頭盯著寧扶沅戾氣四溢的視線,緩緩開口,“凡是蠱蟲,入丹田便在經(jīng)脈里快速穿行,因此最粗暴的方法,就是殺人斬經(jīng)脈即可引出蠱蟲。而情蠱與其他蠱毒不同,可通過……咳,雙修引出?!?/br> 話音未落,那紅衣少女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 寧扶沅當(dāng)然不是找人雙修去了。 她心下煩躁,只想找個發(fā)泄口,但這魔界主城里,并無任何可殺的邪魔。 且一想起夢中自己瘋狂濫殺,致使魔界生靈涂炭的模樣,寧扶沅對于殺戮的興趣,也蕩然無存了。 她站在城中某座塔樓的最高處,眺望這喧鬧繁榮的主城,又望向那遙遠(yuǎn)飄蕩著黑霧中,隱約散發(fā)流溢亮光的魔宮。 像是在等待什么。 過了許久,一道漆黑的影子,終于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寧扶沅身后。 “尊上,事情都查清楚了。同你說的確實(shí)無異,那嵇無泠就是……” “行了?!睂幏鲢浯鬼戳丝粗讣?,舔了舔干澀的唇角,“魚危啊,你再去靈界一趟。” “這次就散播點(diǎn)消息,說本尊身中上古劇毒,不久將亡,提醒他們——” 寧扶沅赤眸閃爍,輕輕笑了下:“抓緊機(jī)會?!?/br> ** 嵇無泠并不知曉那一頁天書的存在。 他正泡在魔宮從未開啟的庖房里,掐了生火訣,將一屜籠憨態(tài)可掬的小兔子糖糕放上去。 許是心下不靜,待那一屜籠糖糕蒸上去,他便時不時要回頭,往外邊幽深寧靜的長廊望過去,似想要生生看出個人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