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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淵愴然大笑,形跡瘋迷,喉嚨里泛出濃烈的血腥味來。笑著笑著,他竟悟了,癡癡望著繆梨離開的背影,閉上眼睛,也似彌蘭一般碎散在霧中。 那霧卻不像彌蘭死去時那樣威力大漲,地上生出碧綠的新芽,在末世中突兀生長起來的綠意爬得飛快,追尋繆梨的腳步而去。 赤星也閉上了眼。 他化作最后一道明亮的光,掠向前方,替繆梨照亮前行的道路。 他之后,世歲、帝翎、翡光的身形便也泯滅,僅剩的魔力承載著靈魂追隨繆梨左右,為她撥開迷霧,驅(qū)趕邪祟,令她安全地一步一步,走到奢玉面前。 奢玉的面容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那樣沉靜美好,仿佛只是睡去。 繆梨在他跟前站定,那些骯臟的霧自發(fā)遠離了她,不肯玷污她分毫。 伸出手去,輕輕撫上奢玉的面頰,磅礴的來自奢玉的痛苦剎那間席卷了她。 “我跟你走?!笨娎娴?,“讓一切都結(jié)束吧?!?/br> 話音落下,如同最靜寂的夜里銀針墜地,初時以為無聲,然而下一刻萬物定格,時間停駐,繆梨腳下的地面驟然開裂,如同巨獸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將她與奢玉吞吃入腹。 然后萬籟俱寂,五感盡失,她墜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毫無不甘,唯有釋然。 第218章 . 對于愛的最終注解(七) 觸不可及與一…… 好像流淌過了很綿長很綿長的時間, 久到一個文明覆滅,新的文明冉冉升起,她的軀體化作世間萬物, 鮮活微小的生命在皮表安營扎寨, 蹦跳著,奔跑著, 帶來微微的癢意。 歲月如流, 時節(jié)不居。 這之后,繆梨再度睜開眼睛, 看到的仍然只有亙古的黑暗。 啊, 又死了。她心里暗暗地想。 第一次死亡來得無知無覺, 現(xiàn)在死了第二次,本來以為會很痛苦, 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繆梨眨了眨眼睛。這么頭朝下地下墜,她感覺有點腦充血。 靈魂也會腦充血么?可那感覺分明無比真實。 她安靜地繼續(xù)下墜, 心里算著時間, 算過了一個小時。 好久啊……要什么時候才能掉在地上…… 百無聊賴地等待摔到底部四分五裂的過程里, 繆梨反應(yīng)遲鈍地感傷起來, 開始想現(xiàn)實世界的后續(xù)。 交易應(yīng)該是成立了,不然她不會在這里。魔界重獲和平,不會再生靈涂炭, 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繆梨的傷感又轉(zhuǎn)為欣慰, 嘆出一口悠長的氣。 幾乎是氣息吐露的同一時刻,重力驀然回歸,繆梨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漂浮著,雙腳慢慢落地。 無邊的黑暗里, 忽地閃爍起一片一片圓圓的紅光,仿佛進入一個星子格外碩大的詭異的夜,又或者是誤入蝙蝠營地,被許多雙幽暗的眼睛同時盯住。 繆梨身上發(fā)毛,搓了搓胳膊,想要后退,身后卻并沒有退路。 她隨即發(fā)現(xiàn)那些紅光不是什么星星,也不是蝙蝠的眼睛,而是魔種的雙目,魔種們的輪廓模模糊糊地顯現(xiàn)出來,他們麻木的面容便也隱約可見。 繆梨以為這些都是因奢玉滅世死去的魔種,正要指責(zé)奢玉不講信用,卻見魔種們齊齊轉(zhuǎn)身,形同喪尸,勢如浪潮,往同一個方向奔涌而去。 繆梨起了好奇,跟在他們身后,也朝著那方向前進,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著,不多時,她遠遠地看見了奢玉。 倒不是她眼力多好,實在是奢玉太顯眼。在一眾面目模糊的魔種的簇擁中,唯獨他如詩如畫的面目清晰可見,頭發(fā)烏黑如炭,面白似雪,唇紅得像盛夏開得最艷的花蕊。 他孤零零地站在正中央,身邊圍滿了魔種,卻不是要頂禮膜拜他,無數(shù)的手伸出來,都帶著迫切,急于拉扯奢玉,獻出自己,實現(xiàn)永遠無法填滿的欲望。 要錢,要權(quán),要色,要登峰造極,要不勞而獲。 奢玉的衣袍被許多雙貪婪的手拽扯得變了形,他的身影便也如同風(fēng)中無根的柳樹一般傾斜搖曳,可他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眼中甚至盛了一絲悲憫,居高臨下地望著這些被物欲cao縱的魔種。 魔種們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呼喊越來越凄厲,見奢玉無動于衷,竟都暴動起來,一個個伸手到臉上、身上,開始撕扯起虛偽的表皮。 皮囊盡去,他們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一般的黑暗魔靈。 魔靈去了世俗與形體的束縛,無所顧忌,呼嘯著群攻起奢玉來,肆無忌憚啃嚙他的血rou,汲取他的力量,在無限滿足中深深陶醉,欲罷不能。 然后不知不覺地化作奢玉的一部分。 他們吃他的rou,自己便融作他的rou,他們吸他的血,自己便化為他的血,直到彼此密不可分,任由惡念與欲望將他們糾纏在一起。 浩浩蕩蕩的包圍圈,就在前赴后繼的攻擊與同化中消解,最終只剩下奢玉跟繆梨兩個。 奢玉自始至終都沒什么表情,受了傷沒有表情,力量壯大也沒有表情,他也不朝繆梨這里看,仿佛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垂著眼眸,長長翹翹的眼睫毛安靜地耷下去。 繆梨卻難受得很。 那種強烈的痛苦又來了,和在末日關(guān)頭她向奢玉獻出自己時包圍過來的痛苦一樣,削皮挖骨,入rou三分。 那是奢玉的痛苦。 他好痛,只是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