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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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鄉(xiāng)還正在修建開發(fā)中,很多地方別說旅游觀光,就連最基礎(chǔ)的公路交通問題也是一大障礙。 原來她是想著去食堂里隨便吃點東西,好不容易顧望北進藏,就讓周錦程開著他的車去一趟西定。 原來周錦程很喜歡開一些外型酷炫比比較奪人眼球的豪車,這樣方便把妹,也很符合他較為張揚的個性。 但是女人不喜歡,甚至對此感到厭惡。 于是他從保時捷換成了奧迪,到現(xiàn)在進藏后又換成了一輛豐田普拉多,這還是他一個朋友推薦給他的,說是保他進出藏區(qū)里那些一片狼藉的道路。 既然當(dāng)了車夫,索性就把事情安排妥當(dāng),他坐在駕駛座的位置,透過后視鏡里看向后面坐著的女人:“要去吃什么?” “去吃牛rou吧,之前去過的一家牦牛館,味道還不錯……” 周錦程犯了難,他們?nèi)コ赃^的牦牛館不說有十次,也得有五次以上:“哪家???我怎么想不到啊?” “在西定景區(qū)外偏遠一點的那家,地方比較安靜?!?/br> 男人這會兒終于想起來了,應(yīng)了一聲,腳踏油門揚長而去。 顧望北這次給她帶來的禮物,有一部分是一些書,這倒是她喜歡的東西。她人在藏區(qū),購買東西不是很方便,又因為自己太忙,也常常沒有時間去書店里好好瀏覽一番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作品。 道路崎嶇,車身顛簸,手中的書掉在她腳下的位置。她剛想彎腰撿起,身旁的男人動作卻比她的更快。 顧望北將書重新遞到她手里:“你真是隨時隨地書不離手?!?/br> 盛安笑道,提起書來她興趣十足:“你給我買的是本好書,好書就得趁著自己有時間的時候多看。” 他也笑:“下次我再給你多帶幾本?!?/br> 路過的巍峨高山連綿不絕,遠遠地都能望見聳立在巔峰的雪白帽沿,云霧繚繞。而雪山腳下,是萬物生長的欣欣向榮。 “你們經(jīng)常去吃飯嗎?” 女人正翻閱著書頁:“有時候會去飯店改善一些伙食?!?/br> 男人笑了笑,眉宇之間有些許深沉:“你跟他關(guān)系現(xiàn)在倒還不錯?!?/br> 他沒有指明對方的名字。 “使喚起來,倒還有些得心應(yīng)手?!?/br> 那家餐館,地方較為偏僻,食客相對較為。要論起味道,這邊吃的東西都喜歡講究原汁原味,帶一點藏族特色的做法,味道也還不錯。 他們先下來,周錦程去停車。 餐館老板熱情招待,根據(jù)他們的需求給開了個包房。 等周錦程進來的時候,東西已經(jīng)點好,只有桌前放著的叁杯茶。 女人正在跟男人說起關(guān)于她在紅花村的所見所聞。 他不動聲色,坐下,呆在女人身邊久了,除了學(xué)會察言觀色,還學(xué)會一點什么叫沉默是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那個女人是被拐賣的?” “嗯?!彼骂M輕點:“我正在調(diào)查那個女人的來歷。” “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把那個女人的照片發(fā)給我,然后我再去找一些看走失人口數(shù)據(jù)庫里有沒有這個女人的存在。” 盛安揉了揉眉心:“這個解決方法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那個女人……臟亂邋遢,完全看不清五官。她的丈夫,也不是個好說話的普通村民,虎視眈眈,誰靠近他們半分就兇神惡煞的不行?!?/br> “而且我不能……” 顧望北沉默下來。 至少以盛安的身份,是不可能對著這些普通老百姓使出任何強硬手段。她的立場,她的行為,她的態(tài)度,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死死地盯著。 “明天我還要過去一趟。” “去那個村子里嗎?” “我大概率是猜對了。”她輕笑一聲:“那里的村支書告訴我,對方很不配合,不愿意填寫妻子的身份信息?!?/br> 顧望北立刻明白了過來:“他們覺得這問題棘手,索性讓你來解決?” “那這正中我的下懷?!?/br> 村支書叫做格魯多吉,是紅花村的支書,也是主任。做了這么一輩子的村里工作,沒有大功,也沒有大錯。年輕的時候,家里條件不錯,讀了點書,會寫幾個字,所以才能在同輩里能有今天看起來還不錯的日子。 本來以為阿蘭鄉(xiāng)的旅游開發(fā)會帶動周邊村落發(fā)展,但沒想到發(fā)展還沒有惠及到紅花村,麻煩事倒是一樁接著一樁來。 有關(guān)于次仁老婆的事,村里突然來了個陌生女人,這么丁點兒大的地方,不過叁天就從村口傳到村尾。 對于他們而言,最需要的是維穩(wěn)。 而次仁這種典型的刺頭,不服管教的人,明顯就是村里的一大阻礙。最開始,他們也懷疑過那個女人的來歷,沒扯證,也沒看到喜事酒席,就莫名其妙多了個媳婦。 但后來,有了女人,次仁也不再去sao擾那些村里的姑娘媳婦們。于是他們,想著能讓次仁安穩(wěn)的心思,就沒再追問這件事,至今為止,也不知道那個瘋女人的來歷。 瘋女人么,瘋子一個,有人要就不錯了。 至于來處怎么來的,何必多管閑事。 于是生活就這么過著,直到鄉(xiāng)鎮(zhèn)里出現(xiàn)一批新鮮的干部職工。 多吉跟其他村干部商量了一下。 對于這事,能摘盡量摘??斓搅送诵莸哪昙o(jì),誰也不想灰頭土臉的下來。 最后他作為這場會議的代表,給那個女干部,打了個電話。 —— 盛安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藏區(qū)亮得早,早上體感溫度還有些涼意,因著囑咐過周二和顧望北,所以兩人也同時出現(xiàn)在了政府大樓。 去哪兒,去做什么,怎么做,都是得有個備案,得領(lǐng)導(dǎo)同意批準(zhǔn)。 忙完之后,周錦程還給她帶了份早餐,讓她在車上吃,填填肚子。 這次去,可不一定有上次那樣好的待遇,留在別人村長家里吃香喝辣。好一點,妥善處理,按時回來,去餐館吃。麻煩一點,那可就說不準(zhǔn)麻煩到什么地步了。 顧望北本想穿著自己的軍裝,威懾一下,但盛安沒答應(yīng),說他這個頭在這兒,不亮出他如今的軍銜,也沒人敢動他叁分。 帶上的,還有一個徐翔宇,總共叁男一女,都是高個頭,倒也很有氣勢。 到了目的地,先是去拜訪了一下村支書,了解情況,至少面子功夫得做到位。 “……我們?nèi)チ撕脦状?,都沒問出點什么?!睂Ψ窖鹧b無奈,眉頭深皺:“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上面的任務(wù),遇到問題,我們沒本事,解決不了。所以麻煩您過來,看能不能有什么解決的辦法?!?/br> 盛安也隨口說的很是官意:“做什么事,都得尊重群眾?!?/br> “是,您說的是?!?/br> 她笑了笑,和善可親:“這樣吧,我跟您呢,一起過去一趟,看看對方不愿意,是不是有什么難事。幫著群眾,解決問題,是我們的職責(zé)。”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次仁的家。 這會兒正值早午的時候,農(nóng)村人都吃的早,這樣方便出門干活。 男人正坐在前院門口,磨著一把鐮刀,刀刃泛著青,一看就是一把勞作的好家伙。一群人站在門口,他警覺得厲害,瞬間就站了起來,又笑又圓的眼睛里匯滿了精光看向著所有的人。 他不好看,皮膚黝黑,長相粗糙,腦袋像個獐子似的又尖又長,只斜眼看人,也沒開口說句話。 半晌,村支書咳嗽一聲,率先開了口:“次仁啊,這次我們過來,還是你媳婦的身份信息問題。這國家現(xiàn)在要統(tǒng)計,你媳婦是個瘋子,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你作為她的丈夫,就幫著她把信息填一下?!?/br> 男人嘰里呱啦地,她聽不懂。 身旁的徐翔宇給她及時翻譯:“他說他不知道,不填。” “那怎么能行……哎呀,這是國家要求的你懂不懂?你看看,盛同志都過來了,你媳婦這么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個出處?” “我告訴你,這不是你耍無賴的時候!” 僵持了好一會兒,不需要翻譯,光從對方的肢體表情就能看出對方的抗拒。 盛安抬腳,慢慢走了進去。 她說著話,徐翔宇給她翻譯著,說給男人聽。 “您是不是有什么難事?比如記不起妻子的出處了?實在想不起來,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人臉或者是DNA檢測都能幫著找到您妻子的家人。” 但對方顯然對她的說辭沒有任何的好感,一個勁地讓她滾。 他手里拿著鐮刀,顧望北往前站了兩步。 “還是希望您,配合一下我們工作?!?/br> 對方仍舊強硬拒絕著。 “你們趕緊給我滾!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趕緊滾!” 他拿著鐮刀,在空中揮舞著,很顯然,脾氣不好的男人,輕而易舉就容易動怒。 但盛安仍舊無所畏懼地往前更近了一些。 “你在慌什么?”她笑道:“到底是你記不住她的身份信息?還是其實你壓根就不敢說出她的身份信息?” “內(nèi)有隱情里,是否有涉及違法犯罪?!?/br> 男人黑紅的臉上帶著滿腔的怒火,揮舞鐮刀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直指要沖到她面前來。兇狠好斗的眼神惡狠狠地朝著她看了過來,并說了一大堆她聽不懂的話。 一旁負(fù)責(zé)翻譯的藏族青年,愕然停下了聲音。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青年,一字一句問道:“他說什么?” 徐翔宇愣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慢慢地組織著語言:“……他說,法律管不到這個地方……也管不到他頭上?!?/br> 這次事情的結(jié)果,自然是無疾而終。 他們也沒有辦法,以任何強硬的手段去讓男人說出口。 而那個想要知道的真相,在前往得到它的路上,崎嶇坎坷,曲折蜿蜒。 她坐在車?yán)?,一言不發(fā)地望著窗外的巍峨雪山,一座接著一座,連帶著腳下這些彎曲不平窄小的道路,封鎖著這個位于最西南位置的地區(qū)。 周錦程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沉默著,所以沒有任何的動作,那雙黑如濃墨的眼眸深沉著,看不出喜怒哀樂。 但他知道,她的不悅。 這回沒去西定吃飯,吩咐過食堂里,額外給他們做一桌飯菜,盡可能地多做些小菜。 這次飯桌上,大概是都感受到了她的怒火,所以誰都沒說話,只默默地吃完了東西,便回去休息。 她留下顧望北,想要跟他商量一些解決方法。 這次出乎意料的是,周錦程破天荒地沒有死纏爛打說要留下來,就在女人叫住顧望北的時候,便自然而然地離開了這里。 盛安住的地方是個宿舍樓,環(huán)境還不錯,該有的都有。 她的房間,是當(dāng)下網(wǎng)絡(luò)里通常愛說的極簡主義風(fēng)格。但很多年前,她就是這樣的作風(fēng), “這不對勁?!蹦腥碎_口道:“至少,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一定不是雙方自愿達成的?!?/br> 至于那個女人如何成為這個男人的妻子,他沒有任何的依據(jù)去說出自己的猜想。 她靠在沙發(fā)里,閉目養(yǎng)神,比起以前瘦了許多的身軀疲憊不堪。 倏地,她又突然睜開眼,質(zhì)問著眼前的男人:“你覺得,法律真的管不到他們的頭上嗎?” 是他們,而非他。 有權(quán)的,不怕法。 沒權(quán)的,也不怕法。 到最后,法律的約束力就像是掛在壁上的一幅畫,成為了被拿來欣賞而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作用的東西。 “我知道你的意思?!彼麌@了口氣:“這幾天,我會一直在這里。這事一定會有個水落石出,我向你保證。” 外面的天,逐漸暗了下來,就這事,他和女人都討論了許久。 他們被拘束在條條規(guī)規(guī)里,又因著她如今的身份,所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從下午叁點鐘就沒再出過門,六點鐘的時候有人來送了兩份午餐,也是待在房間里談話。 晚上八點鐘,她精疲力盡地揉了揉眉心:“你先回去休息吧?!?/br> 顧望北立刻從沙發(fā)里站了起來:“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跟你再去一趟?!?/br> 他打開門,外面正站著周錦程。 對方的眼睛亮的出奇,在黑夜里像是流光溢彩的繁星一般,然后猛地一頭沖進了女人的房間里。 盛安轉(zhuǎn)過頭,看向喘著粗氣卻笑容溢出面容的男人:“你這會兒過來做什么?” 從吃過飯,便沒見過他人。 “我把那男人打了一頓!”他一邊喘著粗氣,但笑聲從胸膛微微振伏,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是笑意:“我打了電話,從外面找人,用我的專機接進藏區(qū)里,然后跑去紅花村,把那個男人打了一頓!” 顧望北赫然一驚,勃然大怒:“周錦程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安姐帶來多大的麻煩?!” 他置若罔聞,一雙眼睛只牢牢盯著眼前的女人。 她并沒有生氣,只有些許驚訝,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你打了他一頓。” 周錦程還記得他帶人沖到那男人面前時,他驚愕的神情。 那時候他在男人面前笑:“法律管不到的地方是嗎?” 于是他一腳踢爛了男人家的老舊電視機,肆意張狂地笑道:“我就喜歡這種法律管不到的地方?!?/br> 顧望北還在痛斥他的不法行為。 “你不怕他過后報警嗎?”女人慢悠悠地開口:“人家不是傻子,知道被打了會去報警?!?/br> “他這種無視法律的人怎么敢跑到警察局里去?我還大發(fā)慈悲的丟了幾百塊錢給他做醫(yī)療費呢!”周錦程嗤笑一聲。 “你不怕坐牢嗎?” “有你??!” 她眉尾微微上挑,聲音清冽:“周二,你這人還真是……” 他偷偷湊上前去:“其實你也是很開心的吧。” 剛才說話的時候,聲音里都帶著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