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半天不肯說，程昱舔舔下嘴唇沒再繼續(xù)將話扯在這事情上，于是認真地邀請。

    “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我得回家?！笔鏍枔u了下頭。

    這幾日被拒絕多次，數不清的煩躁終于沖上大腦，他扯扯衣領：“舒爾，你不必這樣躲著我?！?/br>
    舒爾沒作聲，將車停在路邊偏頭看他：“我沒有?！?/br>
    她眼底的平靜惹得程昱更加心煩。

    “我之前是辜負過你，當年分開的時候不也說得很清楚，以后仍舊還是朋友。但你這次回來就像是對待陌生人，我到底讓你不滿意在哪里你告訴我行不行?！?/br>
    他猛地一頓爆發(fā)，舒爾無動于衷。

    車內重歸于安靜。

    她的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敲著。

    “我沒有躲你?！边^了很久舒爾才出聲，“我只是想遠離你，程昱，不行嗎？”

    這回輪到程昱愣怔，他偏了偏頭，卡在嘴邊的話又怎么都說不出口。

    “你之前其實對我挺好的，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喜歡的東西你強加給我，也總不能還得叫我對你感恩戴德，多謝你為我的付出吧?！笔鏍栰o靜笑著，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

    程昱臉上情緒難明，半低著眼瞼：“所以這就是你要和我離婚的原因？”

    突然提及這個，舒爾的笑意稍稍僵住。

    程昱似乎像是沒有看出她的痛處，繼續(xù)追問：“是不是？”

    “你在意嗎？”舒爾眼神認真，重復道：“程昱，你很在意這個問題嗎？”

    程昱啞口無言。

    那兩個字宛若被封印，停在嘴邊怎么也出不來。

    舒爾笑：“你要是真的在意，就應該早就知道，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我了。”

    程昱皺眉，看她幾秒后實在不想再談，推門轉頭就走。

    -

    周末。

    林漾的研究生院做完最后的課時，約舒爾一起吃飯。

    地點就在研究生院不遠的中餐廳。

    舒爾先一步到，將車停好，抬步上了二樓。

    木廊下的人走走停停，舒爾繞過好幾個雅間才到他們定的位置。

    剛坐下，服務員過來添水：“小姐，現在點菜嗎？”

    “我等個人?！笔鏍枌⒉ＡП巴屏送?，微笑著回應。

    落座后等了有一會兒，林漾打來電話，細喘著氣：“姐，你到了嗎？”

    舒爾小口抿著水：“剛到。”

    “導師今天耽擱了點時間，我馬上過來。”

    舒爾嗯了聲，又道：“不急，路上小心。”

    “我?guī)Я藗€朋友?！绷盅鐚嵎A報。

    舒爾沒覺得有什么，便應下：“可以?！?/br>
    他們這雅間正好旁邊就是玻璃口，舒爾剛一垂眸，就看見林漾跟一個身形高大的男生齊齊走上臺階。

    她按下桌鈴，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

    按著林漾的口味點了幾道菜，視線內忽然落下兩道黑影，舒爾抬眸：“我點了菜，你們看看有沒有什么忌口，再點幾個?！?/br>
    林漾大大咧咧的接過，跟身邊的男孩子有商有量的。

    菜點好，服務員離開后，林漾才給舒爾介紹。

    “姐，這是我同學季明許?！比缓笥制^給季明許說，“這是我姐舒爾，你跟我叫姐就行?！?/br>
    季明許絲毫不顯初次見的尷尬，笑著彎起眼：“舒爾姐。”

    舒爾與他對視。

    少年五官干凈明朗，笑起來還有虎牙。

    直勾勾看著人的時候眼尾下耷，乖巧的像只小奶狗。

    菜一道道上好，舒爾嗜辣，林漾將兩道清淡的放在季明許面前。

    瞧見他這熟稔的動作，舒爾嘴角翹起弧度。

    季明許盛好湯放在她跟前，手指修長，指節(jié)分明，握著碗沿的指尖泛著白。

    似乎是發(fā)現了舒爾那點微妙的心思，打趣道：“舒爾姐可別亂想，林漾有喜歡的女孩兒?！?/br>
    舒爾挑眉：“有了？”

    林漾撓撓頭發(fā)，羞澀點頭。

    意外得知這樣的消息，舒爾也不在意，只打消了那點奇怪的心思。

    每次跟林漾的見面，舒爾都要瞞著舒老爺子。

    舒家人向來不待見林漾，舒爾也不想這事情讓他們知道心里置氣。

    她過去的多年中心里難受，不過是因為不能理解她的爸爸為什么丟下她跑去做別人的爸爸，但其實父輩的糾葛與他們又有何干。且這么多年來，林漾立場分明，三觀極正，也沒什么見不得人。

    從再回來，應允林漾來接她時，舒爾就已經散了那些若有若無的煩悶。

    帶著兩人吃完飯，舒爾開車將他們送回研究生院。

    將車停在門口，她單手搭著方向盤往后看：“把你們送到這兒，趕緊進去吧。”

    “姐，要不要我?guī)阕咦撸俊?/br>
    林漾拉開門。

    季明許也定定看著她。

    “不了?！笔鏍杺冗^臉看手機，“我今晚有約?！?/br>
    聞言，林漾也不強求，道別后帶著季明許推門下車。

    “舒爾姐再見?！奔久髟S笑著開口。

    “好?！笔鏍杻A身趴在副駕車窗上看著他，眉眼稍彎，“下次見。”

    季明許被她這一眼盯得耳尖泛紅，目光微閃。

    目送車離開，林漾詫異問：“季明許你耳朵怎么這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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