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聽侍衛(wèi)說完，她又問：“那還有別的樣式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軍中武器偶爾會根據(jù)戰(zhàn)況更改，但一般都不會增加過多裝飾?！笔绦l(wèi)說著狐疑地看向阿初，“姑娘問這些干什么？”

    “我就是覺得刀漂亮，瞎問問。”阿初沖他笑笑，把刀還給侍衛(wèi)，假裝舍不得地問，“這么漂亮的刀，黎將軍就打了一把嗎？”

    “這是用將軍偶然得到的一塊玄鐵打造，只夠打這一把?！笔绦l(wèi)說。

    阿初點點頭，謝過他后往回走，誰知沒走兩步正好遇見黎昭出來。

    “阿初姑娘不是不喜歡我的刀嗎？”黎昭挑眉問。

    阿初硬著頭皮說：“剛剛發(fā)現(xiàn)將軍的刀很漂亮，尤其是刀格上的鴻雁。”

    黎昭笑笑，眼神有一瞬間的飄遠，又很快回神：“姑娘要是喜歡，改日我也畫一幅送你?！?/br>
    殺手與黎昭刀格處的鴻雁方向不同，這應該是家廟案的突破點之一。若是能拿到黎昭的鴻雁圖，或許能方便后續(xù)追殺兇手。

    阿初壯著膽子問：“今天可以嗎？”

    霍景煊留了黎昭用午膳，他倒是不著急離開，但意外阿初竟然會答應。

    普通宮女不應該羞紅了臉離開嗎？

    送畫本就是黎昭隨口一說，他沒想到阿初會當真。此刻望著小姑娘期待的雙眸，黎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阿初姑娘就不怕得了我的畫，被扣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嗎？”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霍景煊連她是盛初雪都知道了，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嚇不住阿初。

    “不怕。”小姑娘無比堅定地說。

    黎昭這一刻還莫名有點感動。

    他想了想，壓低了聲音問：“姑娘真的不是陛下的枕邊人嗎？”

    阿初連連搖頭：“不是，我只是個奴婢?！?/br>
    這就怪了，霍景煊怎么會無故對一個奴婢這么好？

    黎昭想不明白。

    阿初以為他不愿意畫，厚著臉皮扯謊：“奴婢仰慕將軍威名已久，今日若有幸能得將軍墨寶，死而瞑目?！?/br>
    話說到這個地步，黎昭覺得自己再拒絕就太讓小姑娘傷心了，只能道：“不至于死而瞑目，我給你畫就是。只是這兒沒能作畫的地方?！?/br>
    “將軍請隨奴婢來。”阿初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黎昭往后殿去。

    除了霍景煊的書房，阿初只知道自己屋內有文房四寶。她知道帶黎昭去不合規(guī)矩，但機不可失，她只能試試。

    看到是女兒家的閨房，黎昭停在門口，挑眉去看阿初：“姑娘確定我能進去？”

    邀一個陌生男子去自己閨房實在是太過大膽，阿初怕自己做得太明顯惹得黎昭懷疑，正好發(fā)現(xiàn)院中多了一套石桌石凳，忙說：“請將軍去樹下稍坐片刻，奴婢去取筆墨紙硯?！?/br>
    黎昭這才松了口氣。

    按道理來說，宮中所有宮女都是陛下的，他可不敢和陛下?lián)屌恕?/br>
    不過，這丫頭怪有趣的。

    他大步走到石桌前坐下，阿初很快取了紙筆出來。

    這些原本也不是她這等宮女能有用的，但薛城為她準備房間的時候一起備上了，阿初也就沒客氣。

    黎昭發(fā)現(xiàn)自己越發(fā)看不懂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在宮中應當是極為受寵的，否則不會有文房四寶，更不可能得到霍景煊的庇護。

    可霍景煊又不受用她，這點就很奇怪。

    阿初研好墨，將毛筆遞給黎昭，為他將宣紙鋪平，滿是期待地等他動筆。

    黎昭猶豫著要落筆，身后驀然響起霍景煊的聲音：“你說出來換身常服，怎么換到了這里？”

    黎昭放下筆，與阿初一道行禮。

    霍景煊的眼神在阿初的頭頂停留片刻，不咸不淡地吩咐兩人起身。

    黎昭笑道：“都是這張嘴惹得禍，隨口說了句要送幅畫給小姑娘，這丫頭當真了，我總不能食言吧？”

    霍景煊挑眉去看阿初：“想要畫？”

    阿初尷尬地點頭：“是……”

    “去庫房挑幅好的，朕替黎將軍送了。”霍景煊吩咐。

    薛城朗聲應下。

    他一想到霍景煊是得知黎昭跟著阿初去了后殿才匆匆趕來，嘴角的笑就怎么也壓不住。

    黎昭看著他忍笑，再次覺得不對勁，婉拒霍景煊的好意：“這就不勞陛下破費了?！?/br>
    “無妨?！被艟办由钌畹乜戳搜郯⒊?，轉身走人。

    黎昭跟上去，回頭見阿初還站在原地，有點心疼。他怕霍景煊責怪阿初，解釋道：“陛下，這事真是我不好。這丫頭估計是以為我真想送她幅畫，怕拒絕會駁我面子，才硬著頭皮答應。”

    聽著黎昭維護阿初，霍景煊心底那點不舒服又一次涌了出來。

    他抿唇不語。

    黎昭無奈，小聲問薛城：“這位阿初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讓咱們陛下這么關心？”

    薛城看看走在前頭的霍景煊，沒有出聲。

    黎昭用胳膊肘捅他：“你說呀，搞得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姑娘相處了?！?/br>
    “你跟朕宮里的人有什么好相處的？”霍景煊問。

    黎昭與薛城同時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地從霍景煊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悅。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倒是霍景煊先一步意識到自己這反應不對，皺著眉頭補充：“朕只是看她可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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