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今做累了，很快便埋在楚不孤懷里睡著。

    楚不孤用避水決為她清理了身體，又給她換上了自己的道袍。

    只是他的道袍寬大，穿在她身上極不合身，長袍廣袖，松松垮垮。他替她系好腰帶，又將衣帶系緊了些，胸口那片春光才勉強(qiáng)被遮上。

    他將她抱起放在石床上，本想去繼續(xù)打坐領(lǐng)悟劍意，看著她的睡顏，卻又有些舍不得離去。

    祝今今。

    今今。

    他心中默念這個名字，將她的一縷發(fā)繞在指尖，不由想起了當(dāng)時在明衍宗他與陸之清那一戰(zhàn)。

    他與陸之清交手，雖勝猶敗。

    若當(dāng)時無司淞隱以琴音祭出幻境，令陸之清分神片刻，二人勢均力敵，勝負(fù)也猶未可知。

    那時，他聽到陸之清在看見幻境后驚慌失措間，口中喚的是“今今”。

    原是如此。

    原來他是為你而揮劍。

    想讓你活下去，想讓你自由，想讓你毫無顧慮的離開，才能毫不猶豫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明衍宗，并且在身負(fù)重傷的情況下，還有余力與他一戰(zhàn)。

    因?yàn)樾闹醒b了你，所以他的劍意才能夠那般篤定堅明……

    楚不孤那時心中積蓄的困惑，如今卻都豁然清明。

    所以，你如今為了他，又做出了如何選擇？

    劍之一道，在劍，也在人。

    若是他的話，能為你揮出那樣的劍意么？

    他得不到答案，指尖輕撫祝今今的臉頰，指腹下肌膚溫軟，看她安然酣睡，唇角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

    究竟是你上了喜歡你哪一點(diǎn)，又或者，所有的地方都喜歡。

    明知道你在說謊，卻又一點(diǎn)都不想揭穿，明知道你會離開，卻又希望你留久一點(diǎn)，再久一些……

    他心中嘆息，抽回手，替她蓋好衣被后，便又回到石壁前打坐。

    可他們方才尚在這石壁前纏綿歡愛，她在自己身下隱泣的畫面時不時在腦海中閃現(xiàn)，身體燥熱難當(dāng)，消退的欲望又有了復(fù)起的趨勢……

    他知道自己今夜再無法安心鉆研劍意，便起身出了石洞。

    迎面微涼的夜風(fēng)拂來，將情欲吹散許多。純鈞劍安靜地立于竹影之下，見他走來，便晃晃悠悠的朝他飄來。

    像是喝醉酒一般，圍著楚不孤不停地轉(zhuǎn)圈。純鈞跟在他身邊已有百年，楚不孤第一次見到純鈞這般，不由問莫前輩道：“純鈞怎么了？”

    “你……”劍中的聲音有些遲疑，“你身上屬于她的氣息很強(qiáng)烈，純鈞感應(yīng)到了，所以……”

    楚不孤面色訕訕，沉吟片刻，才道：“抱歉，讓前輩見笑了?！?/br>
    神色雖有些不自在，只是眼下臨風(fēng)對月，這般蕭寂的夜色也難掩他如松風(fēng)水月的容顏。

    他不由想到了祝今今，怕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她是天香一族，我倒也并不意外?！睂Ψ絽s又道。

    “天香一族？”楚不孤對這幾字有些印象，似乎是上古的神族，只在典籍中見過，“可天香一族不是早已銷聲匿跡？更何況她并未身懷異香……”

    “要隱藏香氣的辦法很多，她能藏起身上的香氣也并不奇怪?！彼f到這，卻又頓了頓，道，“你可知當(dāng)年莫塵鈞為何要在純鈞劍中留下一縷神魄？”

    楚不孤的面色瞬間變得冰寒如霜：“為何？”

    “渡神。”他卻只吐出二字。

    可這二字，于楚不孤而言，卻有千斤之重，不由眉頭微蹙，追問道：“還請前輩細(x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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