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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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東宮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詹事府詹事鄭恭、少詹事喬琛、吏部郎中蔡引致等東宮輔臣俱垂目斂首,噤若寒蟬。 太子在殿中來回踱步,臉色陰沉。 “讓你們查了那么久,就拿一個‘不知道’來打發(fā)我?以后還指望你們輔佐我?滑天下之大稽!養(yǎng)你們這些人有何用!” 底下人不敢說話,低頭挨訓。 太子努力平息怒氣,偏頭問:“宋興濤呢?他什么時候過來?” 內(nèi)侍回道:“馮大人把宋大人叫去了內(nèi)閣。” 太子拂袖道:“宋興濤又不是內(nèi)閣里的人,把他叫去內(nèi)閣做什么?吊根胡蘿卜讓他往上爬?” 說著,他冷哼一聲,道:“也要看他宋興濤爬不爬得上去!當初還信誓旦旦地說什么能補東閣大學士的缺,結(jié)果現(xiàn)在連都御史都升不上去,還被個駱宗覃捷足先登!……就這點兒出息!”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曹國義已經(jīng)致仕了,現(xiàn)在都御史的位置空懸,本該是現(xiàn)任右副都御史的宋興濤晉升補缺,但是趙箴仿佛忘了這回事似的,一直不提。 馮崇源也授意下頭的人去趙箴面前提過,趙箴不咸不淡說了句還不急,就沒了下文。顯然是對宋興濤之前種種心懷不滿,所以才卡在這兒。 太子越說,火氣越往上竄,劈頭蓋臉又開始罵:“就你們這些人,連錦衣衛(wèi)都解決不了!我看你們干脆摘了頭頂?shù)臑跫喢?,不如回家種地去!在我跟前兒杵著討飯呢?” 底下都是進士出身的官老爺,被這樣不留情面的罵,著實沒面子。但是頭頂這是太子,再如何不滿,也輪不到他們這些不到叁品的小官反抗,只能忍氣吞聲。 這時,許皇后來了。 聽到宮人稟報,太子連忙斂了怒氣,迎上去,“母后,您怎么過來了?” 許皇后身穿朱紅鸞鳳祥云紋織金襖,明黃色寬襕馬面裙,梳著朝鳳髻,滿頭珠翠華麗,神態(tài)威嚴。 “過來看看你。”許皇后淡淡開口。 太子虛扶住母親,一邊道:“底下人辦事不力,讓母后cao心了,都是兒臣的錯?!?/br> 許皇后扶著兒子的手緩緩坐下,掃了底下躬身行禮的眾臣一眼,方道:“凡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大可不必太心急,遷怒其他人?!?/br> 太子神色還有些不服氣,但他最聽母親的話,答是。 許皇后揮退眾人,獨留他們母子二人說話。眾臣如蒙大赦,一個個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許皇后看向兒子,說:“你在這里發(fā)火,他們就能馬上把事辦成嗎?母后早就叮囑過你,成大事者切忌心焦氣躁。溫和敦厚,不只是在你父皇面前裝樣子,對待下臣,也要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氣。” 太子道:“可是母后,劉明科的死到現(xiàn)在都不明不白。他是死不足惜,可是關(guān)鍵是誰動的手,后續(xù)是否還有陷阱等著我們!現(xiàn)在坦達使臣又被莫宣卿扣下了,形勢對我們不利啊!” 許皇后皺眉道:“再怎么不利也要沉住氣!你自己怎么能先亂了陣腳?你別忘了,你父皇還沒點頭讓宣王回封地呢!” 太子頓時一凜,是啊,他差點兒忘了!還有趙忻呢! 太子忙問許皇后:“母后,父皇竟然讓趙忻娶了駱宗覃的女兒,他究竟是不是……?” 許皇后眼神凌厲,“哼,沒有‘是不是’,他就是在給宣王加碼呢!” “那怎么辦?!” 許皇后撫著指甲上的蔻丹,思索道:“劉明科的死既然查不出個所以然,事情有九成的把握,就是你父皇授意動的手。這件事不需要再猶疑?!?/br> “可是母后,父皇怎么突然精神就好起來了?還又開始理朝政,甚至都開始上早朝了!” 提到此事,許皇后也有些許心煩意亂。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趙箴的身體會越來越外燥內(nèi)虛,直至完全虛透,重病而亡。 可是現(xiàn)在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趙箴剛剛親政時,當時的內(nèi)閣首輔韓知行過于強勢貪權(quán),趙箴表面裝作不理朝政,實際上暗中動作不停,最終將韓知行斗倒,以謀逆之罪,將韓家上下滿門抄斬。 但是斗倒韓知行過后,趙箴仿佛就歇了斗志,真的變得不理朝政起來,喜食丹藥,沉浸歌舞。 恰好那時太子已經(jīng)逐漸懂事,她趁機提議讓太子監(jiān)國,并開始在趙箴的丹藥里動手腳。 后來,趙箴的身體就按她的計劃出現(xiàn)了種種異狀。 比如,冬天時,表面上好像無畏嚴寒,感覺自己像個火爐,可實際上內(nèi)里越來越虛,傷寒侵入五臟六腑,慢慢蠶食趙箴的身體。 可到了夏天,他又會覺得渾身陰涼,甚至會感到寒冷,反而要裹得嚴嚴實實。 她又假裝擔心趙箴龍體康健,向他進言,說泡藥浴能有效緩解各種癥狀。趙箴也乖乖聽她的話,又開始泡藥浴。 但這種藥浴本該是加速他的病亡的,卻居然越泡,趙箴的身體越來越好轉(zhuǎn)!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趙箴身邊所有的宮人都是她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大差錯呢? 難道是康宏……抑或是洪擇信出了問題?竟然敢欺騙于她? 許皇后眼中陰霾積重。 不管是誰,若敢壞了她的大事,可千萬別讓她查出來,否則必然要他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你父皇那邊,母后會看好的。”許皇后對兒子說,“但是他現(xiàn)在又開始理政,咱們就要收斂鋒芒,不要讓他再抓到咱們的錯處?!?/br> 太子回道:“兒子明白?!?/br> 許皇后冷哼一聲,“但是他若以為,這么容易就能破壞掉咱們幾年來的苦心經(jīng)營,那就錯了!” 許皇后眼中狠意閃過,“不小心讓他好轉(zhuǎn)是我的疏忽。但是之后,我就不會如此掉以輕心了。他現(xiàn)在想翻身,卻是最艱難的時候,也是咱們最好的動手時機?!?/br> 太子心頭咯噔一聲,“母后的意思是……” 許皇后緩緩昂首,“愷兒,母后不是告訴過你,成大事者切忌心焦氣躁么?現(xiàn)在母后還要告訴你,成大事者,更要殺伐果斷!” 太子倒吸一口涼氣,但心中不是畏懼,而是隱隱的興奮。 這么些年,他和許皇后把持朝綱,趙箴撒手不管,問他什么他都只會點頭同意,在太子心中其實威信不高,更無甚敬畏之心。 他曾隱隱預(yù)料到也許會有這一天,現(xiàn)在許皇后的這番話,不過是告訴他,可以放開手去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