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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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凜坐在榻側,一低頭看見她背著身脊背微微顫抖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的樣子,強硬的語氣終于還是和緩了一點:“朕不碰你,徐慎之馬上就到了,喝了藥就好了?!?/br> 聽到徐慎之會來開藥,柔嘉一直壓抑著的恐懼才終于消退了一點,咬著唇點了點頭。 蕭凜看著她如釋重負的樣子,攥緊了拳,盯著那道背影沉沉了看了許久。 雨前格外悶熱,天上的雷聲隱隱作響,烏云層層地積壓下來,顯得整座太極殿格外陰沉。 柔嘉背著身子,許久聽不見動靜只以為他離開了,那掐的緊緊的手才終于放松了一些。 可她一松懈,身體里就好像有無數(shù)只小蟲子在啃咬一樣,癢的她每一根經(jīng)絡都在顫抖,不一會兒意識便慢慢被吞沒,全身都汗涔涔,浸的里衣都微微透了一些。 蕭凜看著她實在辛苦,終于還是松了口,叫了侍女道:“打些溫水再拿些干凈的帕子來。” 濕帕子一擦過,額上泛了些涼意,柔嘉被灼燒的感覺才消退一些。 可這點涼意只不過是杯水車薪,很快,那原本溫熱的帕子擰了幾回幾乎都要燙手了。 當那帕子擦過她脖頸的時候,過于清爽的涼意一拂過,柔嘉輕輕喟嘆了一聲,忍不住拉扯著領口,想要他繼續(xù)。 照顧她本就是極考驗定力的一件事,蕭凜看著那一點白皙喉嚨發(fā)緊。可她剛經(jīng)過萬壽宮的事,此時若是再用這種方式解決,等她醒后,定然會更加抗拒。 蕭凜忍了又忍,到底還是丟下了帕子,沉著臉叫了個侍女:“你去幫公主擦擦汗,不要太用力?!?/br> 侍女低著頭領了命,擰了張帕子探身想靠近。 可柔嘉平時就不喜歡別人觸碰,剛經(jīng)過萬壽宮的事更是敏感,這會兒她已經(jīng)燒的看不清也聽不清了,腦海里混沌一片,一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連忙縮著身體后退:“別過來,別碰我……” 她格外害怕,手足無措間一不小心將那床邊的水盆打翻在地。 銀盆清脆的一聲響,守在外間的蕭凜一折身看見地上一片狼藉,床上的人又格外害怕的樣子皺著眉呵斥了一句:“怎么回事?” 侍女連忙低下了頭,頗有些無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主不讓奴婢過去?!?/br> 蕭凜有些頭疼,頓了片刻擺了擺手:“下去吧,再重新?lián)Q一盆水,朕親自來?!?/br> 侍女松了口氣連忙出去。 “人走了,別怕了?!笔拕C走過去將她重新放倒,柔嘉扯著他的袖子,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才慢慢平靜下來,由著他擦拭。 熱帕子換了四五張,她卻不見有什么好轉,蕭凜額上也微微出了汗,擦著的動作越來越慢,直到窗戶被乍起的狂風吹開,一陣涼風拂過,他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丟下了帕子轉身道:“朕去看看徐太醫(yī)來沒來。” 柔嘉剛清爽了一點,帕子一停,反而熱的更厲害,一感覺到他起身,連忙撐著腰勾住了他的脖子:“不要,不要走?!?/br> 突然被抱住,蕭凜全身繃緊,錯開她渴求的視線聲音才平靜下來:“別怕,朕不走遠,朕只是去看看太醫(yī)有沒有來?!?/br> 但柔嘉現(xiàn)在完全聽不清他說什么,一察覺到他一根根毫不留情地掰掉她的手,焦急地整個人都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肩哭著不許他走:“不要丟下我,我好害怕,好難受……” 她哭的很傷心,熱淚一滴滴砸下去,燙的他肩頸微微發(fā)麻,她整個人還像不知道一樣,仰著頭無意識地去親吻他的下頜。 熱氣一縷一縷的蹭著,蕭凜掐著她的腰越攥越緊,幾乎要失控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了情緒,轉身厲聲朝著門外叫了一句:“徐慎之是死了嗎?現(xiàn)在還沒有到!” 張德勝被這么一吼嚇得立馬跪了下去:“奴才又派人去催了,但外面好像下了雨,大約耽擱住了,再等會兒,一會兒一定到?!?/br> 可柔嘉只覺得自己快炸開了,一邊哭的很兇一邊抱著他的脖頸呢喃著:“不行,我就要現(xiàn)在……” 蕭凜硬著心將她拉開了一些,一把捏住她的下頜沉聲警告道:“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清楚。” 窗外烏云翻滾,天色已經(jīng)暗了,柔嘉咬著唇,一片混沌中只能看見他下頜處汗滴凝聚閃著的微光,細碎的閃著光。她實在是難受,除了這點光,什么也看不見了,于是慢慢地撐著腰,仰頭朝著那一絲光吻了上去。 溫潤的唇瓣一貼上來,耳邊好像炸開了一聲驚雷,蕭凜忽然捧著她的臉更用力地回吻住。 第41章 故意 這藥不是為了避子,只是來哄騙公…… 大雨傾盆,天地間轉眼混沌一色,吹滅了好幾盞燈籠,徐慎之冒著風雨艱難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刻鐘。 顧不得身上的雨水,他脫了蓑衣便急匆匆地要進去。 可剛走到門口,便被張德勝一把扯了回來:“哎,你往哪兒去!” 徐慎之正火急火燎,突然被攔住險些跌了個趔趄,穩(wěn)住了身,抬起袖子擦著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喘著粗氣問他:“公公,不是您三催四請的嗎,怎么到了這時候又不叫臣進了?” 若是早來一刻鐘,陛下也許會讓他進,但現(xiàn)在…… 前幾次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張德勝不想白白給自己惹火上身,朝他擺了擺手:“不用了?!?/br> 徐慎之一瞧見他的神色,再看見那緊緊關著的大門恍然大悟,搓著手有些棘手地問道:“公公,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等著唄?!睆埖聞俅е謥G下一句,一低頭瞧著他濕的透透的渾身是水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發(fā)笑道,“你可真是個實心人!快跟咱家去耳房里擦一擦,烤一烤衣服去。” 徐太醫(yī)本就誤了事,眼下生怕陛下發(fā)落他,即使凍得哆嗦了,還是搖了搖頭,守在門口不敢動:“公公,我還是不去了,萬一陛下待會兒要召見臣怎么辦……” “怎么就那么死腦筋!”張德勝瞧著他一腦袋榆木疙瘩的樣子忍不住罵了一句,“陛下現(xiàn)在哪兒有心思管你,你守在這兒才可能會挨罰知道么?” 徐太醫(yī)被他一點,隱約聽見了簌簌的雨聲和轟鳴的雷聲后壓抑的低吟,這才沒敢爭辯,連忙轉了身跟他進去。 雖然已到春日,但這太極殿里還是備了幾個暖爐,等到衣服都烤干了,雨也漸漸小了,里面才終于傳來了讓他進去的命令。 內(nèi)殿里極暖和,熏爐里點的是蘇合香,香氣極為濃郁,一縷縷地從獸嘴里噴吐出來,整個內(nèi)殿都好像蒙上了一層輕紗一般。 皇帝大約是剛沐浴完,只穿著一身單衣從凈室里出來。 徐慎之連忙跪拜解釋道:“陛下,傍晚雨勢太大,微臣走得急不小心滑了一跤,打翻了藥箱,迫不得已又回去重新拿了才到的晚了些,懇請陛下恕罪。” 蕭凜丟了帕子,淡淡地開口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怠慢朕一定不會輕饒了你?!?/br> 徐慎之連忙叩頭:“多謝陛下,臣以后定當小心。” “起來吧。”蕭凜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目光掃過他的藥箱時才問了一句,“有帶治外傷的藥嗎?” 徐慎之猛然抬頭,不由得替那位公主捏了把汗。 蕭凜等了片刻沒聽到回答,眼睛一低看到了他滿臉的復雜,一腳踹了過去:“亂想什么,是朕的肩膀傷了,拿點止血化瘀的金瘡藥過來。” 徐慎之挨了一腳,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翻檢著:“有有有,臣馬上來?!?/br> 室內(nèi)燒著暖爐,暖烘烘的,蕭凜正熱的緊,徑直拉開了上衣,赤著上身背過了身:“在左肩上?!?/br> 徐慎之一抬頭,便看見他左肩被咬的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再往下,只見那勁瘦的腰背上也被抓出了好幾道長長的血痕,分外觸目驚心…… 徐慎之強壓下驚訝,抖著藥粉替他止血:“陛下,這藥可能會有些疼,您忍一忍?!?/br> 蕭凜嗯了一聲,瞧見他眼中的驚訝,一偏頭這才第一次看清傷口的狀況。 下口可真夠狠的。專揀他的舊傷口上咬,一咬住怎么也不肯松口,他越是深,她就咬的越狠,要不是一聲驚雷嚇到了她,這傷口還不會知變成什么樣。 蕭凜看著那傷口微微勾了唇,盤算著等她醒了一定要捏開她的嘴看看那牙到底有多尖,有多鋒利,怎么次次都能咬的他鮮血淋漓。 徐慎之撒完了藥粉,正替他包扎,一抬頭正瞧見蕭凜不僅沒嫌疼,這種時候反而還勾著笑,心里隱隱覺得古怪,手勁也不自覺下的重了些,疼的蕭凜驟然回身,微微皺了眉。 一見他皺眉,徐慎之連忙告罪:“臣該死。” 蕭凜被這么一打斷,心思才收回了些,輕咳了一聲:“不關你的事?!?/br> 包扎好傷口,蕭凜直起了身,一低頭看見他衣服皺巴巴的,衣角還有泥跡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這么大的雨你也辛苦了,這些日子還算盡心,朕瞧著你醫(yī)術不錯,資歷也夠了,那便晉個侍從醫(yī)官,白日里過來當值吧。” 入宮不到一年就晉升,這是出身一般的徐慎之想也沒敢想過的,生生愣在了那里驚喜地忘了回話。 張德勝看著他高興傻了的樣子忍不住偷樂,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徐太醫(yī),你怎么不謝恩?” 徐慎之這才反應過來,不住地叩謝著:“多謝陛下,臣一定盡心?!?/br> “滾吧!”蕭凜大約心情不錯,看到他呆呆愣愣的樣子也不生氣,笑罵了一句才掀了簾子進去,抱著人重新躺下。 前所未有的疲憊,柔嘉一覺睡到了天光大盛的時候。 臉頰癢癢的,好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撓著一樣,癢的她有些不適,背過了身去,可她一躲,那東西又接著追過來,就像昨晚上一樣,不依不饒。 一定又是他。柔嘉迷迷糊糊中有些不耐,一伸手揮了過去。 可她的手一推,沒觸碰到往常一樣硬邦邦的頭顱,耳邊反倒響起了一聲貓叫。 柔嘉一驚頓時便清醒了過來,入眼是那只雪白的貓,正坐在她的胸口上委委屈屈地看著她。 原來是貓。 “弄疼你了?”柔嘉伸手輕輕摸著它的頭賠罪。 那貓倒也不記仇,被摸了兩下便乖順地蹭著她的掌心。 “脾氣這么大,誰又惹你了?”蕭凜正議完事,剛進門就看到一人一貓竊竊私語。 除了他還能有誰?柔嘉一抬眼正對上他眼中明了的笑意,抿了抿唇,撐著腰想背過身去。 只是她一動,荒唐了一晚的后遺癥立時便顯現(xiàn)了出來,難受的她輕輕抽了口氣,抓著枕頭緩了許久,忍不住有些憋悶。 “氣什么,不是你不愿等徐慎之才求的朕,又忘了嗎?”蕭凜看著她翻臉不認人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柔嘉卻只記得他說徐太醫(yī)會來,結果呢?大約又是哄騙她的把戲罷了。 “你不信?那朕把徐慎之叫過來問一問?”蕭凜說著便要叫人。 誰愿意和外人說這樣的事,柔嘉一臉抗拒,連忙打斷了他:“不要!” “你又不信,又不讓朕叫人,怎么這么別扭?”蕭凜捏著她的后頸將人轉了過來,“朕的肩膀還被你咬出了血,你若是不信,大可掀開瞧瞧。” 目光落到那肩頸上,完整的記憶慢慢涌了上來。 柔嘉的臉色先是白,然后變紅,最后一抬手掙開了他,慢吞吞罵了一句:“那……那也是你活該?!?/br> 明明是她中的藥,最后發(fā)瘋的人卻不知道是誰…… “朕活該?”蕭凜笑了,捻著她通紅的耳尖了低低地問著她,“白眼狼,你翻臉不認人的本事倒是很厲害,你忘了昨晚是誰哭著不松手,抱住朕不許朕離開一點的嗎?” “你胡說什么?”柔嘉連忙捂住了耳朵,咬著唇瞪著他不許他說下去。 “好,不說了?!笔拕C看著她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住了嘴,埋在她頸間悶悶地笑著。 柔嘉抿著唇,不知是被他熱氣蒸的,還是被陽光曬的,臉頰一點點暈了開。 兩人各懷心思,連侍女送了藥和早膳進來也沒發(fā)現(xiàn)。 直到聽到了藥碗碰撞的聲音,柔嘉才忽然回了神,離得遠遠的便聞到了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 大概是這記憶太不好,柔嘉臉色瞬間變的煞白,慢慢從他懷里掙出來,指著那藥碗叫道:“把藥端過來,我喝了回去?!?/br> “還沒用膳喝什么藥?”蕭凜隱隱有些不悅,叫住了侍女吩咐道,“先把粥遞過來?!?/br> 但柔嘉現(xiàn)在滿心都是煩躁,一心想回去,于是固執(zhí)地朝侍女開口:“我不餓,你把藥端過來就行?!?/br> 一個要粥,一個要藥,侍女站在那里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該端哪個。 正猶豫間,蕭凜眉頭一皺:“朕的話你聽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