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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囚金枝在線閱讀 - 囚金枝 第90節(jié)

囚金枝 第90節(jié)

    柔嘉摸著他的頭滿是欣慰:“桓哥兒真厲害。”

    蕭桓被夸的有些臉紅,埋在她的肩膀上一臉害羞,嘴角卻悄悄地翹了起來。

    柔嘉捏著他軟乎乎的小手不知怎的,心里忽然酸酸麻麻地刺痛了一下。

    桓哥兒唇紅齒白,長得真可愛啊。

    平心而論,皇兄樣貌絲毫挑不出毛病,身材也極為高大。

    她的孩子若是能生下來,定然也不會差……

    柔嘉一點點撫摸著他的眉毛,挺翹的鼻子,最后一把抱住了桓哥兒,忍不住有些想哭。

    蕭桓感覺到j(luò)iejie的肩膀一顫一顫的,懂事的伸著手拍著她的背:“不難過?!?/br>
    柔嘉聽著他軟糯的聲音卻愈發(fā)難受,緊緊地抱了他許久才平復(fù)下來。

    將人送來的時候公主滿面高興,離開的時候,她眼睫卻微微濕著,張德勝留意了一下,晚上的時候報給了皇帝。

    蕭凜聽了,只以為她是想念弟弟,便打算寬容一些,允許她一個月多見幾次。

    誰知一走進(jìn)去,便看那熟睡的人似乎是被魘住了,額上微微出了汗,濕發(fā)貼在了臉頰上,單薄的衣衫已經(jīng)半透,整個人呢喃著不舒服地翻著身:“不要,不要……”

    “醒一醒?!?/br>
    蕭凜將柔嘉身上的被子掀開,不停地?fù)嶂谋场?/br>
    可是他越哄,那魘住的人反倒更難受,眼角一點點滲出了淚。

    直到他抱著人坐了起來,那懷里的人才慢慢醒了過來,一睜眼,看到了和夢中那張相似的臉,她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一點點撫著他的眉眼:“好像……”

    “什么好像?”蕭凜捧著她的臉抬起來。

    然而柔嘉現(xiàn)在卻覺得每多看他一眼,心里就難受一分,不忍心再看,只是哭著埋在了他的肩上:“他和你好像,眉毛鼻子都好像……”

    蕭凜明白了,心里頗不是滋味,一抬手慢慢抱住她:“沒有的事,你是在做夢?!?/br>
    “真的只是夢嗎?”柔嘉抬起婆娑的淚眼看著他,“可是我好像真的看見了,白白胖胖的,一個長手長腳小嬰兒,躺在床上張著手咿咿呀呀地要我抱……”

    長得像他,長手長腳,難不成是個兒子嗎?

    蕭凜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張臉,心頭微微一軟,接著她的話問了下去:“眉毛鼻子像朕,嘴巴像你嗎?”

    柔嘉點了點頭:“像的?!?/br>
    話一出口,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小嬰兒,愈發(fā)難受地抓著他的肩:“為什么我總覺它還在,上次我抄的佛經(jīng)你送過去了嗎?有沒有超度?”

    他當(dāng)然不能給一個尚在肚子里的孩子超度,這豈不是折壽。

    蕭凜神色一僵,摸著她的臉頰安撫道:“送去了,請了幾個大師一起念誦的,你放心吧?!?/br>
    “超度為什么還會這樣……”柔嘉喃喃地念著,“他一定是還不滿意,不行,我要再多抄幾卷……”

    她說著便推開了他,連衣服都沒批又要去抄佛經(jīng)。

    蕭凜看不得她這么辛苦,一把將人抱了回來:“沒事的,他不是在怪你?!?/br>
    他聲音實在太平靜,又滿是篤定。

    柔嘉正簌簌掉下的淚一停頓,回過頭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你為什么會這么肯定?”

    蕭凜被她看的微微發(fā)緊,片刻,移開了眼,將她滑落到胳膊上的外衫拉了上去:“朕請的都是高僧,你別胡思亂想了,你只是做噩夢了,睡了一覺渾身都是汗,快去洗洗。”

    “真的嗎?”

    柔嘉聯(lián)想起永嘉的話,剛被徐慎之壓下去的懷疑又生了起來,緊緊盯著他的眼。

    蕭凜卻避開了那朦朧的淚眼,徑直將她抱了起來,直接朝著水汽茫茫的凈室走去。

    “好好泡一會兒,放松放松?!?/br>
    蕭凜將她放到了浴桶邊,替她寬著衣。

    他從頭到尾神情都格外的平靜,只是當(dāng)解開她的衣服的時候眼神才松動了一瞬,轉(zhuǎn)眼又一派正經(jīng),扶著她進(jìn)了浴桶。

    離得太近,柔嘉分明看的見他黑沉沉的眼里有驚濤駭浪在翻滾,身體錯過的時候,他鼻尖的熱氣比浴桶中的水汽更甚,拂過她后頸時惹得一片皮膚都泛了紅。

    柔嘉不敢再抬眼,連忙抓緊了浴桶邊沿,生怕他又像從前一樣,也跟著踏了進(jìn)來。

    可正當(dāng)她神經(jīng)緊繃的時候,下一刻卻意外看見他挪開了眼,朝著外面叫了一句:“朕去叫侍女來幫你?!?/br>
    柔嘉一愣,又坐了回去,低眉瞟著他那垂在身側(cè)緊攥著的拳。

    明明手面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呼吸更是一陣陣混亂地吹拂著她的發(fā)絲,可他的聲音卻與整個人的狀態(tài)截然相反。

    就好像是刻意在壓抑一樣。

    他難道真的在騙她嗎?

    柔嘉眼睫微顫,在他轉(zhuǎn)身即將出去的時候忽然抬起了濕淋淋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

    “怎么了?”

    蕭凜一回頭,正看見她跪坐在浴桶里的樣子,喉嚨有些發(fā)干。

    “我……我沐浴用的香膏好像沒拿過來?!比峒翁鸨凰舻撵F濛濛的眼睛,微微側(cè)了臉,“你可不可以幫我拿進(jìn)來?”

    她如今還未顯懷,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姣好,甚至因為有孕的緣故更勝從前。

    蕭凜頓了片刻才移開了眼:“在哪里?”

    “在對面的桌子上。”

    柔嘉咬著唇,大約是被水汽浸潤的緣故,連聲音都細(xì)細(xì)綿綿的。

    蕭凜根本沒法拒絕。

    原本正欲踏出的腳步一轉(zhuǎn),又走向了對面的桌子。

    桌子上擺著一堆瓶瓶罐罐,看的人眼花繚亂。

    蕭凜拿起了一個,正要轉(zhuǎn)身的時候,透過那桌上的銅鏡正看見她坐在浴桶中撩著水的樣子,手底的動作瞬間就慢了下來。

    他隨手拿起了一個看著像發(fā)膏的東西問她:“是這個嗎?”

    柔嘉探著身子朝那邊看了一眼:“不是,是罐子?!?/br>
    蕭凜嗯了一聲,眼神瞟著鏡子,下一刻又拿了一個藍(lán)色的罐子舉起來:“那是這個嗎?”

    柔嘉撐著身子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也不是,是紅色的。”

    都不是。

    蕭凜看著那鏡中婀娜的身姿越來越心不在焉,半晌才找到了一個紅色的罐子遞了過去:“這個對了嗎?”

    柔嘉這回點了頭,接了罐子,一點點細(xì)細(xì)的涂著胳膊。

    那手臂一抬起,蕭凜被晃的一陣眼疼,即刻便轉(zhuǎn)了身出去。

    實在太不像他的作風(fēng)了。

    余光里瞥到他快要轉(zhuǎn)身出去的時候,柔嘉愈發(fā)生疑,忽然抬起手臂輕輕抱怨了一句:“胳膊好酸……”

    她一抱怨,蕭凜果然回了頭,正看見她抬著手挑著香膏卻怎么都夠不著后背的樣子。

    “要不,你幫我涂?”

    柔嘉眨了眨眼,伸手將罐子遞到他眼前。

    蕭凜視線移開了她的背,不自在地側(cè)了身:“朕去叫侍女來幫你?!?/br>
    “不要侍女?!比峒芜B忙打斷了他,微微紅了臉,“我最近好像胖了點,不想讓別人看見……”

    她胖了嗎?

    眼神掃了一圈,蕭凜才錯開了視線:“沒胖,是你想多了?!?/br>
    “真的嗎,可是我最近吃了這么多……”柔嘉似是有些苦惱低頭看了看,“好像腰變粗了,連肚子都圓了一點,那要不讓侍女來看看?”

    現(xiàn)在才哪兒到哪兒,便是真的胖了也不能說。

    蕭凜擔(dān)心侍女亂說引得她猜想,只得折了身過去:“真沒有,轉(zhuǎn)過去,朕幫你涂?!?/br>
    柔嘉順從地背過了身,雙手撐在桶沿上,低著頭看著水中的倒影。

    他今日神色格外的正經(jīng),除了那挑著香膏的指間略有些燙。

    當(dāng)他的指尖落下去的時候,柔嘉眼睫一顫,抓緊了桶沿才沒推開他。

    蕭凜將她背上的發(fā)絲撩到一邊,涂著香膏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后手一滑,忽然頓住,沉聲問了她一句:“前面涂了嗎?”

    柔嘉用細(xì)細(xì)的牙齒咬住了下唇,低著頭不吭聲。

    她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的意思。

    那香膏是由羊油混合著幾種芳香的花做的,掌心一搓,便融化了開。

    蕭凜揉著香膏,看著那香膏一點點融化滴落到水面上,呼吸也愈發(fā)不沉穩(wěn)。

    斂了斂眼神,她耳后的一顆紅痣?yún)s隨著他的手輕輕地晃著,誘著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當(dāng)他幾乎快吻上去的時候,一低頭看見了水中那用力到發(fā)了白的指關(guān)節(jié),蕭凜原本混沌的神情一瞬間清明,立馬松開了手,起身想站起來。

    可他剛放開手,那原本伏在桶沿上的人卻忽然“啊”了一聲,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又將人壓了下來,聲音里滿是害怕。

    “別走,水里好像有東西……”

    第72章 計策   “朕還以為你是根木頭,不開竅?!?/br>
    脖子忽然被勾住,蕭凜全然未曾想到。

    他下意識地扶住她的腰,可如此一來,她身上的水珠便徹底將他玄色的錦衣打濕。

    蕭凜手腕一僵,托住她的腰一動不動,頓了頓才低頭問她:“水里有什么?”

    柔嘉趴在他的肩上,雙手緊緊地抱住他:“好像有蛇啊……”

    “哪有有蛇?”蕭凜皺著眉瞥了一眼,只看見里面映著一張墻上的弓影,低笑了一聲,“沒有,你看錯了,再回去泡一會兒?!?/br>
    “沒有嗎?”柔嘉怯怯地回頭看了一眼,又一頭埋在了他的肩上,悶悶地不撒手,“我不想泡了,我想回去?!?/br>
    她今日格外地黏人,雙手牢牢地勾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