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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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蘇揉了揉腦袋,這酒水喝著淡淡的,沒想到后勁倒挺大的,他的腦袋已經(jīng)有點暈乎乎的了。 秦湛仔細聽著他的話,不住點頭,從衛(wèi)蘇的話里,可以看出等到法脫離出原來的束縛,自成一體后,用以治國也是一個全新的嘗試,說不定能帶來一個全然不同的嶄新的秦國。 如果,如果他能試試,秦國是否就能擺脫目前的困境?富國強兵,富國強兵,這是多少有為國君的期盼。 西秦如今國弱民孱,如若不改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亡國滅種,從此國將不國。如果衛(wèi)蘇有辦法富國強兵,那么 可惜,他只不過是顆無人在意的棄子,空有一身抱負,最后也只能蹉跎一生。他捏緊了拳頭,終還是不甘心?。?/br> 荀祁反復(fù)咀嚼衛(wèi)蘇的話語,哪里還有一開始的玩笑之意。他再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眼神放空,雙手不停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許久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蹭地站起身來,也不管被他衣角帶倒的凌亂碗盞,急急就跑了出去。 你做什么?秦湛拉住他,怕他出什么事。 荀祁手舞足蹈,我先告辭了,去學宮找韓先生。哈哈哈,這題有解了,我要讓先生也高興高興。荀祁自顧自高興,出門檻之際差點被衣角絆倒。他卻渾不在意,只是提了衣擺,連平日里時刻都要注意的翩翩風度都丟掉了,絲毫沒有形象的小跑離開。 衛(wèi)蘇一臉懵,這是怎么了?什么事值得他這般喜之若狂? 秦湛幾乎沒眼看,嘴角卻多了一抹笑意,用眼神示意讓侍候的仆人繼續(xù)給衛(wèi)蘇斟酒。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他平日里不這樣。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秦湛舉起酒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敬你一杯。 衛(wèi)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了幾句客套話。 秦湛眉心緊皺,我亦有難題,縈繞心底良久。至今無法解決,不知能否請衛(wèi)公子解惑? 衛(wèi)蘇撐著腦袋,說來聽聽。 雖然不確定能不能解決問題,但是這種事埋在心里就怕到最后成為解不開的心結(jié)。說出來不管能否解決問題,也會讓人輕松一些。 秦湛幫了他不少,這點問題,他沒理由拒絕不是? 秦湛思索了一陣,似乎在想該如何措辭,衛(wèi)蘇也沒有催促,只等著秦湛開口。 我是西北之地西秦小國的一個不受寵的王子。秦湛小心的看了衛(wèi)蘇一眼,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驚異之色,提到喉嚨都心才放下。 衛(wèi)蘇點點頭,秦湛與荀祁兩人身上自帶了一股與一般世家子弟不同的貴氣。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沒有過多去猜測,秦湛這么一說,他也并無意外。 西秦國王子?衛(wèi)蘇一拍腦袋,笑著道:我原說見你怎么有些面熟,原來是真的之前就見過。 他想起來了,之前還在白水縣城之時,有西秦王子路過白水縣前往潁陽學宮,那時整個白水縣都轟動了。他也帶著meimei去看了,只不過當時人太多,又隔得遠,他的心思又在meimei身上。就怕人擠人的,meimei衛(wèi)蓁會有什么閃失,故而當時晃過一眼。到后來,這事情過了也就將之拋在腦后了,所以上次再見面他才會有熟悉的感覺,只是當時他沒想這么多罷了。 是嗎?秦湛嘴角微勾,他卻不敢說當時這一抹青衣就此入眼入心,再次見面時他的雀躍欣喜。 他借著喝酒的動作,將眼中復(fù)雜的情緒掩去。再次抬頭時,又恢復(fù)了往日里的平靜無波。 第29章 秦湛苦笑, 選擇性將自己的事說出來,我的身份雖然是個王子,然而, 卻比一般的庶民還不如。至少庶民還能享受父慈子孝, 家中溫情。可我母親只是一個賤籍歌姬,我一出生就注定是顆棄子。 他不愿意多說自己的身世,幾句話帶過之后轉(zhuǎn)而說道:西秦之地, 實屬不毛之地, 往西是蠻夷戎族,他們經(jīng)常入侵邊地搶虐,西地百姓苦不堪言。而東邊更是婁國,幽國等強敵環(huán)伺。 七歲那年, 婁國入侵西秦,西秦不敵, 只能派使者前往邶國求援, 好在有邶國插手, 婁國答應(yīng)退兵, 西秦最終割舍了五座城池這才算平息這場戰(zhàn)事。 衛(wèi)蘇點點頭,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所了解當前外面的形勢,前朝分崩離析后, 便形成了一個個的諸侯小國。 幾百年來大大小小的諸侯國之間紛爭不斷,弱rou強食,秦湛所說的這種情形是常有的。 秦湛繼續(xù)說道:為了表示對邶國的感謝,西秦付出了大量的金錢布帛。而我這個棄子也成了利用的工具,被送去邶國為質(zhì)子。 衛(wèi)蘇默然, 看秦湛的眼神帶了一絲同情, 一個七八歲的孩童, 本應(yīng)該在父母呵護下成長,卻過早的擔起自己的責任。這么小就離家,只身去往敵國為質(zhì),一個不好,只怕連命都會丟掉。秦湛說自己是顆棄子,的確也是被早早放棄了啊。 秦湛不以為意的道:熬了十多年,總算平安回到西秦,不過半年時間,潁陽學宮又必須派王子進學。本來的人選是西秦小王子,只因為宛夫人舍不得幼子遠離,故而進言讓我代替小王子入潁陽學宮求學。 你別難過。衛(wèi)蘇安慰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注①。要勇于面對現(xiàn)實,哪怕以前沒有親人的愛護,可是在你向前看,在不遠的將來,你就能有愛你的珍惜你的人,也會有想要保護的人。 秦湛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不屑之色,親人?那是什么?在他苦苦哀求不要將他送走之時,父王冷漠的甩開他,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孑然一身,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我不會難過,只是心中有怨。秦湛口吻涼薄,十分淡漠。 衛(wèi)蘇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只能默然不語。 只是,我生為西秦人,到最后也終要回去。西秦人太苦,外有強敵環(huán)伺,內(nèi)有貴族肆意欺壓。如今的西秦早就不比百余年前,國力日漸衰退,民不聊生??上?,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卻毫無辦法。秦湛嘆息。 他從邶國回西秦,一路上所見民眾流離失所,路有餓殍 ,這樣的景象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那個時候他就在想,能否有什么辦法可以改變現(xiàn)狀。 剛剛聽了衛(wèi)蘇一席話,這個念頭又浮現(xiàn)出來,這才想問問衛(wèi)蘇。 要想改變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這跟君王的執(zhí)政理念息息相關(guān),如果君王有為,能心系百姓,再加上利民措施得當,自然就能有所改變。衛(wèi)蘇斟酌著說道。 秦湛苦笑著搖搖頭,哪里那么容易? 目前王庭之中,父王獨寵宛夫人,連朝事都不愿意管理。而宛夫人當然是為自己的兒子考慮,只在父王耳邊吹耳邊風,父王耳根子軟,加上愛屋及烏,對于小王子自然寵愛非常。這已經(jīng)威脅到了大王子的地位,為了穩(wěn)固然自己的地位,不得不汲汲鉆營,想方設(shè)法拉攏朝中大臣。 王庭之中權(quán)貴勾心斗角,只會顧及自己的利益,又豈會管百姓的死活? 衛(wèi)蘇手中輕輕搖晃著酒杯,有點頭暈?zāi)垦#词裁炊疾辉趺凑媲?。秦湛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他便安靜的聽。兩人間有種安然溫馨的氛圍,陽光透過窗欞投射下來,點點斑駁跳躍縈繞在兩人身上,形成一幅美好的畫卷。 那么你就眼睜睜看著?要是我,沒有條件也創(chuàng)造條件。迎難而上,爭上一爭。為自己的理想抱負,努力改變世道。衛(wèi)蘇微瞇著眼,脫口而出。 哦?秦湛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逝。隨即升起一絲警惕,什么意思? 衛(wèi)蘇搖搖頭,話一出口就后悔了,我有些不勝酒力,胡言亂語,不用理會。 這話秦湛如何會信?一開始他以為衛(wèi)蘇知道他的秘密,故而警惕心大起,但是隨即他又反應(yīng)過來,衛(wèi)蘇怎么可能會知道他的事? 秦湛站起身,來到衛(wèi)蘇身前,深深一揖,衛(wèi)郎君,還請教我。 衛(wèi)蘇頭疼,他可不想惹麻煩,剛剛他的話一出口就已經(jīng)后悔了。在見到秦湛眼中的警惕之后更甚,一國王子,看著再怎么無害,可該有的見識心計一樣不會少。正是因此,他恨不能收回他的話,喝酒誤事啊,自己怎么腦袋瓜子一熱,就禍從口出。 衛(wèi)蘇擺擺手,敷衍道:我沒什么可教你的,都說了是酒話了。哈哈,酒話怎么能信?你快些起來,這樣成什么話? 秦湛卻不為所動,堅持說道:還請教我。 衛(wèi)蘇想錘桌,這人怎么就這么拗呢?我教你什么?啊?教你造你爹的反?這不太合適啊喂! 秦湛大有衛(wèi)蘇不答應(yīng)就堅決不起來的意思,衛(wèi)蘇看看左右,還有仆人看著呢,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他只得無奈說道:你先起來,坐下慢慢說。當然,我們就探討一下各自的觀點,不一定就能幫到你。 秦湛嘴角微勾,這人就是心軟,他早就從衛(wèi)蘇的待人接物上看出來衛(wèi)蘇的性子,使出這一招來,果然成了。 秦湛這才直起身,揮揮手讓仆人們都退下,僅剩下自己與衛(wèi)蘇兩人。 重新坐定,衛(wèi)蘇才說道:此間言談,勿要傳于第三人之耳才是。 見秦湛點頭應(yīng)是,衛(wèi)蘇方才放下心來,說說看吧,你想要討教哪一方面?國事家事天下事?當然了,說好了只是探討,敏感問題我可以選擇不作答。 秦湛此時也不再有任何隱瞞,他有野心有抱負,奈何勢單力孤,難以有進展。如果衛(wèi)蘇真有什么好的辦法見解,說不定能讓他撥開眼前的迷霧。所以他情愿將自己隱藏在心底的心思展露在這人面前,不論如何,總要試上一試。 他這么做雖是無奈之舉,可他就是相信衛(wèi)蘇,相信衛(wèi)蘇能幫到自己。 因為在剛剛荀祁的考校中,他看到了衛(wèi)蘇真正閃光的一面。他冷靜分析,目光長遠,見識不凡。幾句話的功夫,就能分析透徹事物的本質(zhì),將一直困擾大家未曾有定論的問題給輕而易舉解決掉。試問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至少他所見的人中沒有。 哪怕是病急亂投醫(yī),秦湛也是看到了一絲希望,再不濟也比自己庸庸碌碌,像個沒頭蒼蠅亂撞的好。 我雖身為王子,卻從小在外,王庭之中沒有半點根基?;厝ネ跬ゴ蟀肽甑臅r間,也無法有所作為,我所見到的王庭烏煙瘴氣,早就腐朽沒落了。秦湛苦笑,頓了頓才道:所以,我想改變現(xiàn)狀,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我現(xiàn)在什么資本都沒有。 怎么會沒有資本?你的身份就是很好的資本。衛(wèi)蘇換了個坐姿,揉了揉跪坐得發(fā)麻的腿。 愿聞其詳。秦湛神色肅然。 吶,你是王子,這點沒錯吧?起碼在身份上就已經(jīng)在頂端了,是普通庶民永遠都無法接觸到的資本。你想要爭那個位置,不是不可能。 秦湛坐直了身子,認真聆聽。 衛(wèi)蘇微微一笑,你在王室不受重視又怎么樣,那從現(xiàn)在起,你就先打造你的完美人設(shè),潛移默化,影響他人對你的感官。 人設(shè)?秦湛不明白。 比如弱小可憐無害,尊敬長輩,仁心仁德這些美好的一面都展現(xiàn)在別人面前,讓他們一想到你,就想到這些標簽。衛(wèi)蘇想了想,總結(jié)道。 可是,相隔千里萬里,這些他們又如何能看到?衛(wèi)蘇說的這些都很簡單,只是他又不在王宮之中,就算做這些也是無用之功啊。 只要自己想做就沒有做不到的。衛(wèi)蘇嘿嘿一笑,用手支著腦袋道:比如平日里沒事就多寫寫信問候你爹和祖母,信里面說點有趣的事兒,順便賣賣慘。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兒,不用多么貴重的,都可以事先讓人送過去。不要不好意思,說白了,你一個小輩,盡一份孝心,在勾心斗角,爭權(quán)奪利的王宮中就算是獨一份了。天長日久,他們就不會忘記你,甚至可能會念著你的好。 這這樣可行嗎?秦湛有些疑惑,沒想到這么簡單。 反正都這樣了,不試試怎么知道結(jié)果?再壞也不可能比現(xiàn)在壞吧? 衛(wèi)蘇說得很有道理,秦湛點點頭,好,我會照你所說的去做。 秦湛能聽得進去他的話,衛(wèi)蘇很是滿意,當然了,你自己也得培養(yǎng)真正得用之人,多學點御人之術(shù),將來用得上。 這點他早就想到了,點點頭,苦惱的道:我知,也早有打算,只是人才難得,到目前為止,得用之人實在太少了。 衛(wèi)蘇卻不以為然,擺擺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yōu)缺點,你要做的就是識人辨人之能,將他們安排在合適的位置上。 秦湛如同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歡喜的行了一禮,原來如此,湛受教了,多謝衛(wèi)郎君。 不用謝,我只不過是隨意說說而已,真正如何行事還的靠你自己。衛(wèi)蘇腦袋混混沌沌,酒勁上頭,有些難受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行了,天色已晚,今日便到這里罷,我也得回去了。反正住的近,有什么問題以后再說便是了,今日謝謝你的款待,下回我再請你。 衛(wèi)蘇雙頰酡紅,醉意朦朧,秦湛連忙起身,過去攙扶他,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衛(wèi)蘇擺手拒絕,然而醉酒的身體卻軟綿綿不著力。 秦湛的手已經(jīng)扶住他,輕輕帶一點力,衛(wèi)蘇就靠在他的身上。 衛(wèi)蘇微微皺眉,這人看著不大,力氣倒是不小。不過他也沒再拒絕,他執(zhí)意要送,自己倒省了力氣,反正就在隔壁,幾步路的事。索性就這樣靠在秦湛身上了。 衛(wèi)蘇身上的氣息縈繞在秦湛筆尖,讓秦湛有些不知所措,從小到大還從來未曾有人跟他如此親近過。 明明他可以讓下人送衛(wèi)蘇回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不自覺跟了上去。 他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衛(wèi)蘇感覺到不舒服,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他忙不迭將手松開一點,轉(zhuǎn)移注意力,聲音微啞,小心階梯。 第30章 衛(wèi)蘇睜開眼睛, 不是熟悉的地方,混沌的大腦思維停滯了一下,這才想起, 這是新搬的家。 想要起來, 頭卻一鈍一鈍的疼,衛(wèi)蓁剛好端著碗進來,見衛(wèi)蘇醒了, 一臉痛苦, 又心疼又嫌棄的道:看看你,喝這么多,頭該疼了吧? 她走過來,將手中的碗遞過去, 這是三娘熬的解酒湯,快些喝了就沒那么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