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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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衛(wèi)蘇嘆了一口氣,語氣放柔和了一些,既然公子懷已經(jīng)驚動了國君,想來是十拿九穩(wěn)的了。至于阿蓁的婚約,早前只不過是口頭上應承而已,口說無憑,若以此推拒,沒人會信的,說不定還會惹怒國君。 那怎么辦?公子懷這人不是良配,根本就不符合先生定下來的標準。真要讓他得逞,衛(wèi)家小妹怎么辦?王子稷的擔心不是作假,在潁陽學宮之時,他也見過衛(wèi)蓁,也是真的怕衛(wèi)蓁吃虧。 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盡可能的拖延一些時日了。說不定等過些時候公子懷對阿蓁會逐漸淡忘,沒那么執(zhí)著了,那時候再想其他的辦法罷。衛(wèi)蘇皺眉道。 王子稷點點頭,還是衛(wèi)先生想的周全,先生放心,稷定然會幫先生說話的。 王子稷一片赤誠,衛(wèi)蘇頗有些欣慰,想了想還是提點道:如今國君年歲已大,公子懷與王子裔勾連在一起,權勢頗大。將來若有變故,你應該早做打算才是。 王子稷沒想到此時衛(wèi)蘇會說出這番話來。以前他沒在意過這些,可自從他被公子懷陷害,父王一臉痛心疾首,卻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解釋,將自己發(fā)配去潁陽時,他就已經(jīng)心寒了。 不得不說他現(xiàn)在的處境是真的尷尬,去潁陽學宮好幾年回來,朝中他的根基早就被拔除干凈了。如今王子裔與公子懷勢大,幾年的時間,他們幾乎將朝中重臣都籠絡住了,不出意外的話,將來那個位置定然就是王子裔的了。 而他,一個從小就與王子裔不睦的兄弟,下場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他早就破罐子破摔,日子得過且過便罷。沒想到先生早就看出他的處境來,并且在此時提醒于他。 王子稷苦笑著搖搖頭,我如何不知,只是真到了這一天,稷卻已無安身之處了。 聽到他這話,衛(wèi)蘇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王子稷,居然也有考慮到這些。不過衛(wèi)蘇想想也就明白了,身為王子,有哪個不懂這其中的政治斗爭?真正傻白甜的,恐怕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也是長不大呢吧? 卻也未必。衛(wèi)蘇說道。 王子稷心中一凜,但凡有一絲希望,誰不愿意把握?。吭竟蜃乃逼鹆搜?,神態(tài)恭謹?shù)某l(wèi)蘇深深一揖,還請先生教我。 衛(wèi)蘇將他扶起,王子稷不必如此,你好歹也是我的學生,我不幫你還能幫誰?你也知道你的處境艱難,唯一的辦法只有趁早離開婁國。 離開婁國?王子稷有些茫然,離開了生他養(yǎng)他的母國,他又能去到哪里? 你對于婁國還有留戀嗎?衛(wèi)蘇問。 王子稷有些悲哀的搖搖頭,他哪里還會有留戀?母親早逝,兄弟姐妹勾心斗角,沒一個能親近的。他曾經(jīng)對父王的那點孺慕之心,早就消失殆盡了。那一次后他才知道,父王看重的也只有他自己那至高無上的王權,沒有人敢忤逆犯上。 其實說起來,在別人的眼中,覺得身為王子身份地位是如何的高貴,誰又知道這其中的艱險冷漠。 那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你真愿意待在這里?最后等來毒酒一杯或者三尺白綾? 王子稷聞言臉色慘白,喃喃道:可是,離了婁國,我又能去哪里? 那就去秦國吧,沒有了婁國王子的身份,你也能活得好好的。 秦國?王子稷一愣,萬萬沒想到從衛(wèi)蘇嘴里會說出這兩個字。頓時他明白了一切,先生為何會選擇秦國? 衛(wèi)蘇笑笑,因為只有那里我才能完成我的心愿。你還記得我的愿望是什么嗎? 王子稷想了想,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注①這是衛(wèi)蘇剛進潁陽學宮之時所說的話,以前他并不能理解,可現(xiàn)在他似乎了解了一些了。 你認為這難嗎?衛(wèi)蘇笑道。看王子稷點點頭,他卻擺擺手,有志者事竟成,會有很多志同道合之人一起朝著這個目標奮進,你還認為難嗎? 王子稷說不出話來,不過衛(wèi)蘇卻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了,王子稷若能舍得放下一切,將來未必就不會有自己的成就。說實話,就連衛(wèi)蘇都挺佩服他對于新事物的鉆研精神,如果將來能潛心研究,說不定能震驚世人。 這都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他是個聰明人,會想明白其中的關竅的。 說話間,王宮已經(jīng)到了,兩人暫時不得不拋下這些東西,面對如今的困局。 王子稷先行一步前去回稟,衛(wèi)蘇則緩緩而行。衛(wèi)蘇剛到門邊,就見到有一身著月白衣袍的文人站在道旁,衛(wèi)蘇不動聲色的走過去,許暄許郎君,別來無恙乎? 許暄沒想到衛(wèi)蘇現(xiàn)在還能一眼認出自己,笑了笑,衛(wèi)先生可安好? 衛(wèi)蘇點點頭,意有所指的道:還行吧,如果沒有人故意為難,那就更好了。 是嗎?許暄故意裝作聽不懂衛(wèi)蘇的言外之意,那就好,那就好啊。我這里提前恭喜衛(wèi)先生了,能與公子懷結親,這世上多少人求之不得啊。 許暄今日等在這里,一來是想知道事情的進展,二來也是想第一個看看衛(wèi)蘇的應對之法。其實他心里何嘗不是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能看看衛(wèi)蘇的狼狽樣子。今日之事他安排計劃了良久,也該有個結果了。 許暄說話時就盯著衛(wèi)蘇的神色,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來。 哪知衛(wèi)蘇卻不上當,聞言也不著惱,負著手道:許郎君所言甚是,想來許郎君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可真是辛苦你了。 許暄微笑,先生倒也不必感謝我,畢竟先生與我有知遇之恩,我如何能不報答呢? 衛(wèi)蘇拳頭捏緊,這個卑鄙小人,就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他,只需要沖自己來就行了。卻偏偏將主意打到了一個弱女子身上,當真是可惡至極。 忍住將拳頭招呼在他身上的沖動,衛(wèi)蘇冷冷道:我就奇怪了,我們只是幾面之緣,并不曾深交,為何你會對我抱有這么大的敵意? 衛(wèi)先生當真想知道?許暄笑得有些古怪扭曲,其實告訴你也無妨,當初我們一同進潁陽學宮,你衛(wèi)蘇出盡風頭,受世人尊崇敬佩??晌覅s受盡旁人恥笑,因為你的關系,我在潁陽學宮被所有人排擠,根本就呆不下去,最后只能離開學宮? 衛(wèi)蘇瞠目結舌,就這? 這些都不是他衛(wèi)蘇直接給他造成的,他卻將怨氣都發(fā)泄在自己身上,自己這個冤大頭也未免太冤了吧。 你以為就這些么?不!遠遠不止!許暄將自己的褲腿撈上膝蓋處,看到?jīng)],還有這個。 衛(wèi)蘇定睛看去,就見他小腿處一道長長蜿蜒的猙獰傷疤。 許暄恨的咬牙切齒,我的這條腿也是拜你所賜。 他出了潁陽學宮,憤恨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學宮中已經(jīng)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了,只能周游例國或許才能有出頭之日。 然而,他時運不濟,出了潁陽之后,就遇上了盜匪。他逃跑過程中,慌不擇路,摔下山崖斷了腿。后來,幸好附近的農(nóng)戶路過才撿回來一條命。 他的腿斷了,哪怕他學了衛(wèi)蘇曾經(jīng)公布出來的法子,將斷腿綁縛好,半年后恢復了大半,可是這腿始終是殘缺了。平時走路緩慢還看不出來,可稍微急行就能明顯看出來他這條腿是跛的。更別提每逢陰雨天氣,那鉆心蝕骨的疼了。 因為這條腿,許暄這輩子算是毀了,國君不會任用一個跛子為官,更別提什么前程了。他自怨自艾,最終將這一切都歸結于衛(wèi)蘇身上了。 如果不是衛(wèi)蘇,那么論學大典上,揚名的將是他許暄,而不是衛(wèi)蘇。如果不是因為衛(wèi)蘇,他又怎么會因為幾句話就被學宮中的那些人針對,從而離開學宮。如果他沒有離開學宮,就不會遇上盜匪,更不會受傷瘸腿,落到今日只能依附于人,做人門客的下場。 衛(wèi)蘇已經(jīng)沒有任何話可說了,沒想到這人的想法如此偏執(zhí)。這種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會抱怨命運的不公,埋怨別人不能對他好一點,卻絲毫不會去想真正的原因。 不過他卻沒有想辯解,跟這樣的人說話都感覺累,一個裝睡的人你永遠都叫不醒。 第119章 許暄還在叫囂, 如果沒有你衛(wèi)蘇,我的人生絕不會成為如今這般。 衛(wèi)蘇冷笑,就算沒有我衛(wèi)蘇, 你許暄依舊不過是一個只會自怨自艾,抱怨他人的小人。這是你的性格決定了的,我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格局太小,注定難以有所成就。 許暄還待反駁, 衛(wèi)蘇不想與他爭辯,轉移話題道:之前我想不明白你為何要將這個消息提前透露給我。現(xiàn)在我想我知道了。 許暄驚訝, 你知道是我透露出去的消息? 衛(wèi)蘇輕笑一聲,之前不知, 現(xiàn)在知道了, 這也是你為何會等在這里的原因吧?想要算計我衛(wèi)蘇,還將公子懷算計得明明白白。呵呵, 你以為我就真會按照你的想法走? 哼!除了接受與拒絕, 你還有第三條路走么?許暄已經(jīng)篤定了衛(wèi)蘇別無選擇。 所以,你這般算計,是想我拒絕還是接受大王的賜婚呢? 許暄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疼meimei, 早年又許下過那樣的諾言。如果你真為了高官厚祿有違諾言, 那么這將是你衛(wèi)蘇一生的污點。所以, 為了名聲, 我猜你不會答應下來的吧? 只要衛(wèi)蘇拒絕, 惹怒大王和公子懷, 其后果可想而知,那么衛(wèi)蘇在婁國將再無立足之地。 衛(wèi)蘇笑了,意有所指的道:有時候名聲真的不值錢,何必太過執(zhí)著呢?你想我拒絕?得罪大王,得罪公子懷,最終在婁國呆不下去,匆匆如喪家之犬逃離。哈哈哈,希望能如你所愿吧。 衛(wèi)蘇竟然將他的心里話給說出來了,許暄驚詫無比,不過隨即鎮(zhèn)定下來。衛(wèi)蘇這樣的聰明人怎么可能猜不透他的算計?不過就算他猜到了又怎樣?他也沒有辦法破局了。想到這里,許暄就忍不住心情暢快,他好久都沒這么揚眉吐氣過了。 已經(jīng)有人出來請衛(wèi)蘇進去,衛(wèi)蘇也不再理會許暄,跟著宮人進了花園中。轉過幾個假山石景,一路到了一座涼亭之中,有陽光斜斜照下來,讓人溫暖舒坦。亭中公子懷與婁國君有說有笑,王子稷立在一邊,見他進來,悄悄遞了一個眼神。 衛(wèi)蘇這樣的官職并不能經(jīng)常見到婁國君,自從三年前衛(wèi)蘇初來王都之際,在接風宴上見過婁國君,直到今日才再次見到。與三年前相比,婁國君已經(jīng)更顯老態(tài)。 公子懷見到衛(wèi)蘇,停住了話題,還特意整了整衣袍。衛(wèi)蘇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上前與婁國君見禮。 婁國君今日很高興,見到衛(wèi)蘇,詢問了幾句官衙事務以及茶樹的事情,衛(wèi)蘇也都一一認真回答。 婁國君很滿意,旁邊的公子懷卻急的抓耳撓腮。他還等著說正事呢,怎的君上反而聊起別的來了,這些東西不是隨時都能上奏的嗎?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么? 好在婁國君也知道公子懷的急切之情,問了幾句便轉移話題,衛(wèi)先生可知寡人今日召你進宮是為了何事? 衛(wèi)蘇淡然一笑,說道:剛剛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王子稷提過一嘴了,說是為了舍妹之事,不知是否? 婁國君看了王子稷一眼,王子稷撇撇嘴,絲毫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婁國君哈哈一笑,既然衛(wèi)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寡人也不繞彎子了。公子懷想要求娶衛(wèi)家女,求寡人下令旨賜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衛(wèi)蘇聞言看向公子懷,我有一個疑問想問問公子懷,不知公子懷何時見過舍妹?公子懷突然提出求娶的要求,想來不是一時間心血來潮。如果他沒有見過衛(wèi)蓁,想來也不會如此心心念念,千方百計想要這門親事。 公子懷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我曾經(jīng)有幸在北街見到衛(wèi)家女仗義出手救人,被她的風姿打動?;厝ズ蟊阈男哪钅畈栾埐凰迹裟芮笕⒌酱伺?,此生不枉矣。他說得真心誠意,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 衛(wèi)蘇聽得直皺眉頭,原來是那次救人被這人看到,就此惦記上了么? 婁國君大感興趣,詢問了一番,公子懷自然是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將衛(wèi)蓁街上救人之事說了出來。 婁國君也不免感慨,磨著胡須道:沒想到衛(wèi)家女竟也是個奇女子也。 王子稷出聲道:也不看看那是誰,好歹也是衛(wèi)先生的meimei,當然是與眾不同的。不過表兄,依我之見,你并非衛(wèi)家女的良配,還是別癡心妄想,毀了人家的名聲。 哼!我好歹也是世家貴族,婁國長公主之子,是上卿公大夫。豈容王子稷在這里胡說什么配與不配的?公子懷冷哼道,心中已經(jīng)恨不得將王子稷大卸八塊了。 王子稷嘖嘖嘖接連嘆道:不過是仗著自己投了個好胎,也好意思說道。尸位素餐之輩,就不要擺出來丟臉了。 閉嘴,你若是再多話,就滾回去禁足。永不得出。婁國君喝道,這個兒子是越來越混賬了,實在令他失望不已。今日這樣的場合豈能由得他胡鬧? 王子稷卻鐵了心想攪渾水,讓公子懷的美夢泡湯。不惜梗著脖子跟婁國君作對,父王可是巴不得見不到我這個兒子吧?那么當初讓我從潁陽回來作甚?還不如就讓我在外面自在,免受了這宮里的烏煙瘴氣。 婁國君被他氣的胡子直翹,真就不應該讓他回來,這混賬現(xiàn)在是越來越知道怎么氣他了。 王子稷不管不顧,父王是不是后悔了,現(xiàn)在將兒臣送往他國為質還為時未晚。 好,好得很,既然你如此說,那你就去 衛(wèi)蘇見狀不好,連忙出聲勸阻道:大王息怒,王子稷并不是這樣的意思,他只是年輕氣盛,口不擇言,不是有心之言。 知道王子稷的用意,為了幫自己,不惜與國君作對。這讓衛(wèi)蘇有些感動,將來不論如何,只要他愿意,自己也要盡力助他脫離婁國才是。 公子懷不懷好意的笑了,王子稷越是在婁國君面前瞎胡鬧,惹得國君厭棄,他們才更多勝算。不過他卻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也跟著勸道:君上不必動怒,今日好歹是我求親的大喜之日,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大動干戈。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婁國君總算是熄了些火氣。衛(wèi)蘇給王子稷遞了眼色,讓他勿要沖動。 王子稷這才別過臉去,氣悶得不再說話。心中又將先前衛(wèi)蘇馬車上得到話回想了一遍,父王明目張膽的偏袒,讓他知道如今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蛟S只有衛(wèi)先生所說的才能奔出一條活路來,至于王子的身份,呵!他還真沒在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