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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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衛(wèi)蘇又覺得他可憐,惹人心疼起來。若是有父母長輩疼愛,又豈會連這娶妻之事都照管不過來?自己身為他的先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說不得這事兒還得要自己來cao心。只是不知秦湛會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子? 衛(wèi)蘇東想西想,盡量忽略秦湛的情況。這個時候正是容易犯困之時,衛(wèi)蘇又動彈不得,不多一會兒,便又沉沉睡去。 而這個時候,秦湛突然睜開眼睛,眼神清亮,哪有半點像是剛睡醒的人? 其實他在衛(wèi)蘇醒來之時就跟著醒來了,他也不想衛(wèi)蘇,這么快就離開,就施了一點小伎倆,讓衛(wèi)蘇進退不得。 秦湛心情愉悅,在衛(wèi)蘇發(fā)間嗅到了令人安心的,獨屬于衛(wèi)蘇的味道。然而,他心下又升起了些許遺憾,今日一過,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這樣的機會了。所以,能多相擁一會兒算一會兒吧。 邶國王都,荀祁一大早就接到了一封信,正是衛(wèi)蘇讓秦長一行人帶給荀祁的。 如今荀祁派人接應(yīng)秦長這一隊的人馬已經(jīng)抵達,幫著秦長他們擺脫了追兵。好在秦長一隊人雖然被追的有些狼狽,可也沒什么損失,他這算是順利完成了衛(wèi)蘇所托的任務(wù)。 等王子祁派來接應(yīng)的隊伍一到,雙方一匯合,那些追兵便再也沒有機會。一行人到了邶國再轉(zhuǎn)道入蜀,婁國手再長,相信也那他們沒有辦法了。 而秦長也謹記衛(wèi)蘇的吩咐,第一時間將衛(wèi)蘇的信派人給送到了王子祁的手上。 王子祁看過信,高興的一拍大腿,終于來了啊。這個好消息,他要立即送進宮中,讓王兄看看。這次他們邶國只要依計行事,可是能占好大的便宜,一定要盡早做好充分的準備,不能浪費了這么好的機會啊。 想到這里,便立即吩咐人備車駕,他要進宮。到了宮門處,馭者正要向往常那般長驅(qū)直入,沒想到今日卻被人攔住了。 這是王子祁的車駕,你們也敢攔?你們是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馭者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事,十分詫異的問。 他們的車駕向來都是隨意進出王宮的,今日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 王宮護衛(wèi)也有些訕訕,小心賠禮道:還請王子祁見諒,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小的已經(jīng)派人通稟去了,只需要等會兒就行了。 我家主子可是有重要的事,要是耽誤了,你可能承擔得起?馭者費盡口舌,哪知道那護衛(wèi)只是一臉賠笑,其他一概不配合。 見久未有動靜,王子祁皺了皺眉,掀開車簾,怎么回事? 馭者聽到問話,沒辦法只得照實回稟給了王子祁。 王子祁看了那人一眼,那護衛(wèi)連忙又將話說了一遍。若是平日里還好,可今日王子祁卻是有急事要見大王,耽擱不得。 他臉上神色已經(jīng)冷下來了,給本王子讓開!他以前就是囂張的性子,后來在潁陽學宮改了些,只是后來回國,一系列的事情發(fā)生。直到協(xié)助王兄荀湪在一眾競爭者中脫穎而出,可以說如果沒有他荀祁,王兄就不會成為今日的國君。 邶國君荀湪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上位以來,對他這個弟弟也是信重有嘉,很多事情都會依他的意思。 荀祁進出宮門從未遇到過這般的為難,所以荀祁見到那人還唯唯諾諾不愿意,當下怒火中燒,一把奪過馭者的鞭子就狠狠的甩了出去,打在了那護衛(wèi)身上。 混賬東西,敢攔本王子的路,活膩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后是什么人。告訴他,想使手段盡管明目張膽放馬過來,別給老子玩這些陰招花樣。 荀祁抽了好幾鞭,將人打得跪地連連討?zhàn)?,猶自不解氣,放下狠話來。 荀祁這份架勢,誰還敢阻攔,早有人怕被殃及池魚,火急火燎的開了宮門。 荀祁這才作罷,重新坐回車中,讓人繼續(xù)前進。荀祁不是傻子,朝堂上的爭權(quán)奪利,向來都是手段層出不窮。前幾年剛剛穩(wěn)定下來還好,眾人齊心協(xié)力想著能輔佐新王爭一爭功勞封賞??傻胶髞?,大家已經(jīng)不能滿足于此了,結(jié)黨營私,為了各自的勢力無所不用其極。 荀祁曾經(jīng)也對這樣的情況憂心,跟王兄提起過這事。只是邶國君卻不以為意,搖搖頭道:你不懂這些,朝中大臣可不能一條心,否則他們齊心合力了,我這個君王又該當如何?他們對立起來,寡人才好控制呢,這就是王道。 荀祁的確不懂這些,而一直浸yin在這樣環(huán)境中,從小耳濡目染的荀湪卻深有感觸的。經(jīng)過他的一番勸說,荀祁只得作罷,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沒惹到自己頭上來,他也懶得管這許多。 只是他一直有一個疑問,若是王兄沒有那樣的控制手段,或者這些勢力水火不容,留下禍患,到時候又該如何?不過他卻沒有問出口,既然這是王道,那就是大王的事,不該是他cao心的。 如今朝中爭斗愈演愈烈,分成了好幾個派系。有先王老臣一脈,思想古板老化,不知變通,荀祁不愿與之打交道,不過好在這一支對于大王忠心耿耿還算正直。另一脈就是大王先生一脈,他是荀湪的老師,因為輔佐有功,又是大王近臣,很多事情大王都會聽從其意見,所以這一支越來越勢大。還有就是像荀祁這樣的王公貴族了,當初支持荀湪,新王繼位之后就成了朝中新貴。 荀祁不愿意拉幫結(jié)派,向來對這些事沒什么好感,當然也就不理會。然而,某些東西不是你不理會就能消停的,荀祁地位特殊,所有勢力都想要拉攏他,令他煩不勝煩。于是他發(fā)火了,殺雞儆猴教訓了一頓來游說的人后,再也不敢有人不長眼前來冒犯。 荀祁與大王是一母同胞,關(guān)系自然不一般,他的所作所為當然會引來旁人的不滿。以前沒人敢當面與他作對,現(xiàn)在大約是自己太久沒有動真格的了,所以一些惡犬王八一個個冒了出來。既然這樣,那他何必客氣?今日將攔路犬打了一頓,算是個警告吧,下次再惹到他,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等荀祁的車駕進了宮門,其他人才敢上前去將護衛(wèi)給扶起來。在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角落中,一個老者摸著胡須,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最后等荀祁離開后,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車中的荀祁思索著剛剛發(fā)生的事,這件事情定有蹊蹺。一個小小的看守宮門的護衛(wèi),也敢攔他的車駕,除了有人指使,他想不到其他的因由。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曾儀這個老狐貍了,身為大王的先生,可以說大王信任的人,除了自己就要數(shù)他了。 自從前兩年他想拿族中之女與荀祁聯(lián)姻,以便能拉攏荀祁。卻被荀祁一口回絕了,就連荀湪勸說也無濟于事。 他心中早就有了衛(wèi)蓁,哪里還能容得下別人?衛(wèi)先生對于衛(wèi)蓁之事是出了名的苛責,提出的條件也是幾乎背離了當今世人的準則。他心系衛(wèi)蓁,便也不敢應(yīng)下其他的人,就怕衛(wèi)先生一個不高興,到時候雞飛蛋打,自己與衛(wèi)蓁就真的沒希望了。 因此他說什么也不答應(yīng),曾儀自然就對他懷恨在心了,時不時就到王兄跟前上眼藥,挑撥王兄與他的關(guān)系。這些事情荀祁都是心知肚明的,曾老兒小肚雞腸,不弄點小手段可就不姓曾了。 這些他都沒打算計較的,只是,今日這事卻是有些過分了。同時,荀祁也想到了更深一層,這其中會不會真有大王的意思呢?如果曾儀瞞著大王做出這樣的事,傳到大王的耳中,他也討不了好處,他也沒那么大的膽子。 反之,如果大王知道此事,故意默許 荀祁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有道是三人成虎,同樣的話聽得多了,說不定就信了。曾儀處處挑撥離間,大王心中完全沒有想法也不可能的吧?雖然他問心無愧,可架不住別人怎么想啊,他又沒辦法自證清白。 如果大王聽信讒言,認為他有威脅,那他又該怎么辦?想起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情誼,荀祁心中有些失望。難道他們兄弟情義比不過外人的幾句話嗎?難道君王就注定了孤家寡人嗎? 也許衛(wèi)先生說的對,自古天家無父子,更遑論兄弟情誼了。 不知過了多久,馭者提醒他已經(jīng)到了,荀祁睜開眼,無論如何,先將正事辦了在想其他的。 第127章 走進大殿, 荀湪見到荀祁進來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怎么來了? 荀祁一進去就在仔細觀察荀湪的神情,因此,荀湪呆愣雖然只有一瞬, 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果然如此么?荀祁心中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些什么。他有些難受,明明當初的荀湪就不是這樣的人,權(quán)利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嗎? 荀祁恭恭敬敬的朝著他行了一個君臣之禮, 祁見過大王。 荀湪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恭謹?shù)臅r候, 被他嚇了一跳,你這是干什么?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大禮? 禮不可廢,以前是祁逾矩了, 還請大王見諒。荀祁莫名有些難過,曾經(jīng)兄友弟恭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荀祁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樣子讓荀湪琢磨不透起來, 他這個弟弟素來都是無視那些教條規(guī)矩的。先王就曾經(jīng)因此頭疼,可是打也打了, 罰也罰了,就是屢教不改, 氣得先王都不管他, 隨他去了。如今荀祁這般規(guī)矩, 反而讓人不適應(yīng)起來。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真有事你說出來寡人替你主持公道。荀湪皺眉道, 他了解自己這個弟弟,若說此舉沒有原因他都不相信。 并沒有出什么事。荀祁搖頭道:今日因為有急事進宮,所以沒來得及通稟, 還請大王見諒。 看荀祁不愿意說,荀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知道荀祁的脾氣, 不想說的話, 便是用刀架著也不會說一個字。今日荀祁這般究竟是怎樣的緣由, 看來得讓人去查查了。 荀湪揉揉突突跳的太陽xue, 也沒更好的法子,只得退而求其次,問道:是什么事? 荀祁這才從懷里掏出衛(wèi)蘇的信,遞呈給了荀湪。荀湪接過,看了一遍,看完似乎不可置信,又從頭到尾細細看過,然后驚訝道:這,這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荀祁點頭,這是衛(wèi)先生特意派人送來的,不會有錯。 荀湪這才想起,之前荀祁提到過衛(wèi)蘇逃離婁國,荀祁自己派人前去接應(yīng)一事。 他站起身來,驚喜道:衛(wèi)先生可到了邶國?你接到人了? 衛(wèi)先生名聲大噪,若能前來投奔邶國,對邶國來說也是一樁好事。如今衛(wèi)蘇已經(jīng)逃離了婁國,邶國正好可以順水推舟收留衛(wèi)蘇。而且看這信中所言,衛(wèi)先生的計劃似乎已經(jīng)進行到了尾聲了。婁國真能半年以后不復輝煌,那邶國豈不是想到這個可能,他就有些激動起來。只是,這信上所言是真的嗎? 荀祁搖搖頭,衛(wèi)先生未曾到邶國,我之前只是配合一下衛(wèi)先生的計劃而已。不過也不算是白忙活,至少先生送了這么一個機會給邶國,可以說是回報很大了。 之前他請荀湪支援接應(yīng)秦長一支時,被曾儀所阻,就是不想得罪了婁國。荀湪左右搖擺不定,拿不定主意。荀祁急切之下,便奏請讓自己護衛(wèi)前去接應(yīng),荀湪無法,也只能答應(yīng)。 聽到衛(wèi)蘇未到邶國,荀湪心情太過復雜,有些遺憾這般賢才未能替邶國效力。以前只是聽過傳言,到?jīng)]覺得有什么,只是認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很多事世人皆有夸大之詞。后來衛(wèi)蘇被請去了婁國,他便也不再去想這個人了??墒侨缃竦那閯荩瑠鋰l(fā)話格殺勿論,衛(wèi)蘇除了邶國能護他,還能去什么地方? 現(xiàn)在看了這封信,雖然半信半疑,不知道衛(wèi)蘇是如何能做到讓婁國半年時間分崩離析。不過,真要是如信中所言,他們盡早準備好,等婁國真的一蹶不振再踩上一腳豈不快哉?邶國與婁國的仇他們都還記得呢。 可是,事態(tài)發(fā)展真的會如信上所說嗎?要是婁國沒有影響,那豈不是就硬生生將邶國與婁國對立起來,再無緩解的余地了?荀湪又開始猶疑不定起來。邶國君性子軟和,致命的一點卻是優(yōu)柔寡斷。這種事情本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做出裁決,抓住機會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看出了荀湪的猶疑,荀祁道:大王,早做決定,對邶國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婁國敗落,我們邶國必能成為天下第一強國。 這不如寡人召集大臣先行商議商議?荀湪想了很久,才說道。 荀祁無語,朝中之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商議起來,幾個月半年也未必會有結(jié)果。畢竟各方勢力角逐,所顧及到的東西就太多了。誰不想為自己考慮,既要己方得利,又要打壓敵方勢力。若是國君能直接決斷,哪里用放到朝堂之上去商議? 大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種事情大王自可決斷,又何必鬧到朝堂之上?荀祁很不滿意。 荀湪也明白這個道理,還想說什么,就聽荀祁繼續(xù)道:大王,此事無論如何都對我們邶國來說,是只有好處沒有損失。您在擔心什么?我們除了要攪亂一灘渾水,給婁國下絆子外,還要準備好集結(jié)兵卒于邊境。如果真如信中所言,我們可以趁婁國內(nèi)亂,趁機奪城擴張地盤。就算衛(wèi)先生所言有誤,我們駐兵邊界也沒有任何損失,還能提防婁國借口興兵。 婁國君與各諸侯國文書都明明白白的,婁國有興兵的打算。就算沒有衛(wèi)蘇他們,也不妨礙他們借機攻伐他國,有所準備總是好的。 荀祁說得有理,他點點頭,寡人知道了,等寡人好好考慮一下,再下王令吧。 既然荀湪都這么說了,荀祁也無法,先前的激動之情已經(jīng)歇了一大半。是知道荀湪的意思,多半是想找曾儀再商量一下,想到這里荀祁已經(jīng)覺著沒什么意思。頹然道:是,但憑大王做主便是,臣先退下了。 荀祁的話語讓荀湪有些心慌,阿祁,你不必如此跟寡人說話的。 荀祁看著他,最終卻是一嘆,荀湪到底還是變了,不再信任他一人。這樣也好,少了期望,也就不會抱太大的希望。 荀祁前腳一走,后腳曾儀就跟著過來了。荀湪正想派人去找他,見他來得正好,剛好可以與他商量商量荀祁所說之事。 曾儀怒氣沖沖,一進來就開始抱怨,大王,如今的王子祁實在是不像話至極,強闖宮門不說,還動手打看護宮門的護衛(wèi)。大王,此風不可長啊,若是人人都像是王子祁這般,大王的威信掃地,想要挽回可就難了。 荀湪這才了解到宮門所發(fā)生的事,難怪今日的荀祁與往常大不一樣,原來如此。荀湪有些頭疼,之前曾先生說要整頓王宮護衛(wèi),就怕王的安危出問題。荀湪是知道先生如此也是一片好意,是為他著想的,因此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由他去了。此事他考慮不周,忘了給荀祁提一句,才會有今日之事。這事也只不過是誤會罷了,日后找機會再好好與阿祁分說吧。 這么想著,荀湪又安撫了曾儀幾句,曾儀當然知道單單憑借這樣的小事是不可能扳倒王子祁的。畢竟他們血濃于水,他這么做到目的也只是給荀祁上眼藥罷了。相信經(jīng)過不懈努力,大王定會改變態(tài)度,會對王子祁提防一二,他也就達成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