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繼承博物館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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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王安石不僅很愛寫日記(章惇后來曾經(jīng)根據(jù)王安石《日錄》重修《神宗實錄》,可見他有多沉迷搞日記),還愛特別愛記仇。 老王啊老王,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 吳普現(xiàn)在特別期待蘇軾回來,當場給蘇軾一個大驚喜。 想想看,蘇軾他這次回來不僅見不到李白,還要和王安石重逢! 感動不感動,就問你感動不感動! 吳普當場把王安石兩人召喚出來,給他們講了講博物館這邊的情況。 蒲松齡一個寫神鬼小說的,聽到自己來到幾百年后,激動到不行,沒想到真叫自己給碰上了。 可惜回去后他們記不得這邊的事。 這稀罕素材,一定得寫篇文章記錄一下。 相比之下,當過兩輪宰相、干過不少大事的王安石就要沉穩(wěn)許多。他打量著年紀輕輕的吳普,好奇地說道:“你是說蘇子瞻也來這邊了?” 吳普說道:“多虧了你們在外面撈人,要不然他現(xiàn)在還在蹲大牢。算算時間,他估摸著也快到黃州了吧?!?/br> 蘇軾這次烏臺詩案,蘇轍、章惇、王安石這些人都在外面說過情,要不然他說不準就要被人死咬著不放。 王安石捋須說道:“他向來口沒遮攔,太容易讓人找著錯處了。” 兩人聊完蘇軾,馮夢龍也應吳普的召喚過來陪客了。 馮夢龍研究志怪小說的時候已經(jīng)讀過聊齋,對于蒲松齡的腦洞十分佩服。 若說他寫書還脫不開歷史和現(xiàn)實里那點事,蒲松齡那可真是天馬行空,想的全是常人想不到的事物,偏又叫人覺得這些事很可能發(fā)生在身邊。 人有情,仙有情,鬼有情,妖亦有情,天地鬼神,世間萬物,無不可書,無不可頌! 馮夢龍也是個考了大半輩子功名的落魄寫手,見了蒲松齡這個比自己還窮的后輩很有些惺惺相惜,拉著蒲松齡的手就開始熟門熟路地畫大餅:“你是不知道,你的書后來可火了!你來了,說不準可以打造出一個聊齋宇宙!” 蒲松齡:“…………” 雖然聽不太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馮夢龍熱絡(luò)地和蒲松齡打完招呼,才注意到還有另一個人是吳普沒介紹過的。 馮夢龍熱情地問:“不知這位前輩又是何人?” 吳普笑瞇瞇地給他答疑解惑:“這位便是臨川先生王安石。” 馮夢龍:“……” 吳普不知從哪摸出一本《警世通言》,打開目錄指給王安石分享馮夢龍的巨作,其中第三卷和第四卷都是王安石主場,一篇是前面蘇軾已經(jīng)親自品讀過的《王安石三難蘇學士》,一篇是專門寫王安石的《拗相公飲恨半山堂》。 馮夢龍:“………………” 馮夢龍覺得世上就沒有比吳普更愛拱火的人?。?! 王安石一向是愛讀書的,得知這竟是以自己為主角寫的傳奇話本,頓時來了興致,接過吳普手里的《警世通言》細讀起來。 第129章 王安石的表情很快從“讓我看看這位小友的巨作”變成“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接著他深吸一口氣,指著后面的“靖康之禍”和吳普兩人探討起來,詢問這是什么禍事。 吳普和馮夢龍對視一眼,目光落到了蒲松齡身上。 吳普一本正經(jīng)地道:“您最會講故事,您來給臨川先生講講?!?/br> 蒲松齡表示自己對歷史沒興趣,自己不熟! 吳普看向馮夢龍。 馮夢龍一臉唏噓地轉(zhuǎn)開臉,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雖然對歷史很感興趣,但他還是不忍心在老王面前講那什么靖康之禍。 用后世人的眼光來看,老王的想法其實挺先進來著,比如什么宏觀調(diào)控(市易法)、貸款種地(青苗法)、民兵不脫產(chǎn)訓練(保甲法)。 可惜新法內(nèi)容涉及范圍特別廣,偏又落實不太到位,既脫離了群眾,又沒能平衡各方勢力。最終不僅沒成功,反而還引起一連串互毆式的黨爭! 吳普就給王安石講了講,說北宋最后出了兩位皇帝,一位叫宋徽宗,一位叫宋欽宗。 宋徽宗是個書畫高手,寫得一手流傳千古的瘦金體,堪稱一代風流皇帝! 王安石聽得眉頭直跳。 一個當皇帝的,別的方面才藝只能算是添頭,若是后世專門用別的才藝來評價他,說明他這個皇帝干得不咋滴! 果然,吳普馬上給他講起了宋徽宗干的慫事:這位皇帝干到敵軍揮兵南下,心慌意亂之下馬上把兒子推出來,叫兒子頂上! 頂上的這位宋欽宗,和他爹這個臨危讓命的軟骨頭差不多,被人勸著勸著也準備求和。 更過分的是,他還干了件和王羲之兒子差不多的事。 大伙都知道的,王羲之兒子、謝道韞丈夫王凝之,曾在??苋肭值臅r候表示自己已經(jīng)作法請神兵相助。 宋欽宗做了什么呢,他聽信一個叫郭京的術(shù)士的話,說什么他只要稍微帶幾個兵就可以生擒敵軍將領(lǐng)! 于是宋欽宗大開城門,放郭京出城施法。 結(jié)果就是郭京跑了,金人輕而易舉突破固若金湯的開封城,很快就假借議和的名義到處燒殺搶掠并擄走了徽欽二帝。 這可不是王凝之當初駐守的小小城池啊,而是大宋的國都! 要是宋軍不自己把城門打開,靠著易守難攻的都城,北宋應該還是能再茍茍的! 所以這事兒本質(zhì)上就是這兩個皇帝太平日子過久了,應對危機的能力實在不咋滴,旁邊還有一群jian佞小人賣國賣得賊歡。 可不就是把大宋江山給送掉一半。 北宋大多文官日子過得爽,平時安逸慣了,人都天真過了頭,老覺得錢能解決的事就別打仗。 從宋真宗那會兒起,朝廷就干著花錢買平安的事兒,打勝仗賞別人錢,打輸了賠別人錢,反正就是給錢! 連老王的老對頭司馬光,想法也差不多,他認為神宗時期打下西夏那么多地,治理起來浪費人力物力,不如還給西夏省錢。 你看看這些地,又沒人肯去種,又沒啥礦產(chǎn)可挖,還天天被西夏人跑來sao擾,要來干嘛,不值當! 打打殺殺多不好,咱要以和為貴! 于是他就真的勸著宋哲宗把地給還了。 所以說,兩宋之際賣國的多很正常啊。 這可是兩宋文官的典型思維、代代相傳的光榮傳統(tǒng)! 王安石:“…………” 王安石聽得腦袋都麻了。 這吳館長,怎么回事啊? 給他活靈活現(xiàn)描述北宋是怎么沒掉的就算了,還要對他們這些文官進行大面積掃射。 眼看王安石臉色越來越黑,吳普稍微安慰了兩句:“放心,這些人里不包括你,你的想法就是想要富國強兵,從經(jīng)濟、軍事、教育等等方面讓國家強大起來?!?/br> 可惜王安石想得很好,卻高估了自己看人用人的本領(lǐng)以及古代社會基層官吏的執(zhí)行能力。 幾十年后出了那么丟臉一樁大事,可不就得找人背鍋嗎? 當年司馬光怎么評價王安石來著,直接給他歸納了三個不足:“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大伙湊在一起一總結(jié),可不就是你王安石不聽上天警示、瞎改祖宗之法、弄得百姓怨聲載道,才搞到大宋蒙受靖康之恥,這鍋你可得背好了! 這種觀點到明清都還很盛行(比如馮夢龍都直接寫進書里),直至清末需要搞改革了,才被梁啟超翻出來給老王伸了冤、正了名。 改革不易?。?/br> 這么大一個國家,又不是玩兒戰(zhàn)略游戲,敗了可以重來。 有時候哪怕初衷是好的,事情也有可能往壞的方向發(fā)展。個人的力量終歸還是有限的! 吳普給王安石一個大膽的建議:先去朱元璋那邊培訓一段時間,等了解完這個時代的基礎(chǔ)情況后就去研讀一下馬列和毛選! 那肯定很對王安石胃口,畢竟他改革思想超前,寫詩寫文章還很有辯證思想,連古人的詩文都翻出來抬杠。 比如古人寫詩說“鳥鳴山更幽”,他就寫詩說“一鳥不鳴山更幽”;別人感慨賈誼不受重用說“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他就反駁說“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 這么有辯證精神的人,不去接受馬列和毛選的洗禮著實可惜了! 多學學現(xiàn)代改革理論,王安石說不準就能知道自己當初夭折掉的新法問題出來哪兒了。 像他當初那種全科教材都自己一通瞎編并當場指定為科舉必考書目的改革法,實在太脫離群眾也太招仇恨了! 吳普積極地表示,自己以后可以幫他選最好的老師,保證上課內(nèi)容豐富有內(nèi)涵,甚至允許他孜孜不倦地提問或抬杠! 王安石初來乍到,一時半會還沒法消化那么多事,更不知道吳普心里在編排他什么,點點頭表示自己先了解了解。 來了兩個新客人,中午大伙又難得地湊在一起聚餐。 李清照作為一個評價王安石的詞“人必絕倒,不可讀也”的宋朝晚輩,飯桌上也被吳普著重介紹了一下。 絕倒這詞吧,翻譯過來的意思其實就是“笑死人了”。 李清照:“………” 王安石:“………” 同是天涯抬杠人,相逢不必太較真! 過去種種,隨風去吧! 已經(jīng)從吳普嘴里了解過靖康之恥到底有多恥辱的王安石,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會被這點小事影響了。 得知李清照三人準備合著一本書,王安石覺得自己也不能落后,得盡快了解清楚這后世是怎么個情況。 要說有什么遺憾的話,那可能就是杜甫沒在。 眾所周知,王安石是個杜甫狂熱愛好者。 愛好到親自給杜甫搞了本《杜工部詩后集》。 這“后集”的意思是他認為市面上刊行的《杜工部集》不完整,硬生生從各種典籍資料里扒拉出兩百多首滄海遺珠給補上去! 這種讀完整本詩集還覺得不夠,自己到處翻找杜甫詩補遺,難道不是狂熱愛好者嗎? 由此可見,王安石當真愛老杜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