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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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季風(fēng)快來了。去市場采買時,賣菜的阿婆這樣說。 向陽以為風(fēng)已經(jīng)足夠大,把她養(yǎng)在咖啡店外的花吹的七零八落,但她沒有想到,真正的風(fēng)還沒到來。 張宇昂租的那間老屋外的藤蔓依舊鮮艷茂盛,攀在墻上,風(fēng)都吹不散,像是要糾纏在他身上一輩子的桎梏。 自從那天他把他不對勁的緣由說完之后,向陽已經(jīng)又是許久沒見到張宇昂了,偶爾一見,她來不及和他說話,他就先轉(zhuǎn)頭離去,直接把與她這個“陌生人”的關(guān)系貫徹到底。 她發(fā)覺他經(jīng)常這樣,想消失就能消失,想出現(xiàn)就能出現(xiàn),也不知道是不是專屬于他的特異功能。 也許還有部分原因,是他后悔了,把這么多秘密對她這樣一個“陌生人”說。 向陽后悔過很多事,但與其說后悔,不如說是尷尬到想找個洞鉆進去。 在追徐明洋的那段時間里,她曾經(jīng)給徐明洋寫了好多字條和信件,去咖啡店時悄悄放在柜臺后等他發(fā)現(xiàn),結(jié)果有一日徐明洋下班和等他許久的向陽要去吃飯,他的朋友恰好找來。 他來跟徐明洋借筆記,剛拿到手,那信就嘩啦啦的,零零落落從筆記里落下。 他朋友眼疾手快,彎腰一撿,看了信封便發(fā)覺不對。 那個時候?qū)懬闀鴮懽謼l是多么盛行又癡情的事啊,偏偏他朋友討人厭,故意跑遠拆開,開口字正腔圓,新聞播報似的念了一小段。 “明洋,今天的天空很藍,像你一樣湛藍清澈,是我最喜歡的天氣。 今天白云也很白,如果你能說出一句形容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吻一吻我的唇角。” 字條如此rou麻大膽,害得當事人至今都還記得內(nèi)容,不時想起當時情景都要羞紅小臉,甚至是徐明洋都喜歡拿來調(diào)侃她。 回想起過去,向陽唇角滿是笑意。甜蜜蜜的,一點也不膩,就像她最喜歡加很多糖的拿鐵。 見今天天氣如回憶中的那般藍色,向陽打開吧檯后的那扇窗,海風(fēng)隨即把剛煮好的咖啡香吹散,有咸咸的味道彌漫在鼻尖。 看著景色,一旁的徐明洋心有靈犀地念出信里的那一小段。 他邊念,邊笑。 向陽眉眼依然彎著,臉蛋也不意外蔓延紅色,忽然間她似乎想起什么,神情佯裝微怒。 「明洋,你從沒有形容過我,你是不是不想吻我唇角?」 徐明洋面露驚訝「我沒有嗎?」 「沒有,我很確定」 「你這樣說,我也好像沒有印象」他輕輕抱住向陽,笑說「都怪那天的小插曲,害我只記得你害羞了」 向陽聞言,更是嬌羞地在他胸前輕捶,然后朝窗外一比「今天也有白云,你要不要和我兌換?雖然說已經(jīng)那么多年了,但是我對你永遠沒有期限」 「讓我想想...」徐明洋沉思了一會,對著天空輕語「白云很白,但它不像你,它隨風(fēng)而飄,有時會變成烏云,下起大雨」 「在我心中,你是太陽,在我看去的時候,她永遠溫暖燦爛,盡管有時候她也會躲在云后不見人,或是熾熱的自己都覺得疼時躲起來,可是我知道,在我心里她永遠都會在那里陪著我」 「這樣形容,能不能兌換你的唇角?」 當然能,哪怕他最后形容的很糟向陽也無條件給他兌換。 她想,她是真的很愛他。 不知不覺中眼眶盈滿了淚花,輕輕一碰,便碎成流水,尚不知去向。 她希望不是海,亦不是心底積滿的小水池。 溫?zé)岫鎿?,天氣好的浪漫陽光灑了進來,有多希望世上有情人都能如此這般終成眷屬。 「可是明洋...你能不能給我寫一封回信呢?字條也好,你總是不愛寫信,讓我都想躲去烏云后了」向陽問他,帶著被纏綿眷戀后撒嬌的聲音,可是這一次徐明洋沒有回答。 // 日子在光與影中度過,它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從西到東,右到左,好似搭上了火車,看著景物和光影快速地變幻。 除了依舊不見人影也沒有消息的張宇昂,向陽過得平淡無奇,因為是觀光淡季,咖啡店沒什么來客,她不是與徐明洋說說話,聽聽音樂,就是打理咖啡店,還把墻上的那幅畫完成了。 徐明洋很喜歡,看著那面墻就像站在了兩個不同地方里。有浪漫的圣托里尼,也有充滿味道的日本綿延石徑,放眼望去,便是一望無際的星海。 選擇在這座島上開一間咖啡店,不外乎是因為這里像極畫里的場景。 有他,也有她。 向陽近日極少再問徐明洋的歸期,看著畫也并不覺得缺少了什么。 他常伴她身邊,已是心滿意足。 直到東北風(fēng)真的來的那一天,吹起一陣陣向陽從沒有經(jīng)歷過的。 轟隆隆地砸在窗上,養(yǎng)在屋外的花早已倒塌,早起想去海邊散散步,人幾乎要站不穩(wěn),比上次颱風(fēng)要來得猛烈百倍。 風(fēng)吹不到半日,向陽竟不知為何竟莫名地被吹得心惶惶不安,連徐明洋的安撫都起不了作用。 中午她試圖煮一杯咖啡冷靜自己,掛在門上的風(fēng)鈴?fù)蝗豁懫?,在狂風(fēng)中吹來了一位說意外不意外的客人。 是徐明洋的mama。 她曾打來電話說想來坐坐,一個月過去,正是遺忘的好時機時,她來了。 才十月,她穿著有些不合時宜的羊毛帽,厚重的羽絨外套,和厚厚的褲子,提著一個樸素的褐色皮包,眉眼和神情姿態(tài)卻都像極徐明洋,乾乾凈凈,帶著和煦的笑,但和她們見過的唯一一次面相比,她瘦了許多,向陽差點認不出她。 徐明洋...向陽突然意識到什么,回頭一看,臉色微變,又轉(zhuǎn)了回來。 徐明洋,徐明洋,向陽在心底默念。 一股絕望直涌上頭,對于眼前的人,她有種直覺,很不好的直覺。 她必須逃跑,她想著,一面乖巧地稱對方阿姨。 「好久不見,你好嗎?」她坐在靠窗的桌邊,親切地問向陽。 「很好」向陽坐在對面,桌子下的雙手緊緊交握,氛圍尷尬,還有些明顯的緊張不安「阿姨你要喝咖啡嗎?」 阿姨搖搖頭婉拒,神色擔心的問她「在這里一個人怎么生活呢?我看這附近也不是很方便的樣子」 「離市區(qū)是有段距離,但是騎車一下就到了,而且風(fēng)景很好,是我和明洋都喜歡的地方」 阿姨似乎頓了一下,點點頭,目光望向那面完成不久的墻。 「很漂亮」 「謝謝」向陽張著嘴,還想多說些話,卻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 阿姨再次把目光轉(zhuǎn)回向陽身上,又低頭喝一口茶,表情和她不一樣,更像是欲言又止。 「我今天來應(yīng)該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沒有」向陽連忙擺手,看向窗外無奈笑笑「不打擾,最近沒有什么人,就是風(fēng)有點大」 阿姨點了點頭「是很大,剛到的時候以為有颱風(fēng)」 話音落下,沉默緊接而來。 向陽應(yīng)該跟她多些噓寒問暖,或是說說徐明洋,不要讓氣氛這么尷尬沉默,但是大概是緊張了,向陽什么都想不出來,腦袋一片混亂。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什么時候過來,今天早上起來突然覺得是時候了...我們總是要見一面的」阿姨突然開口,她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像是開這個口用了她僅剩不多的力氣。 向陽原本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問候不需要了,她不敢動彈,雙唇不自覺抿成一直線,兩只緊握的手絞得越發(fā)緊,眼睛死盯著桌面一處,木頭明明是平滑的,卻越來越亂,越來越歪。 好想離開,馬上離開。有一個聲音在耳邊不停回盪。 阿姨再次張開口,嗓子彷佛歷盡了滄?!赶蜿枺?guī)餮蠡貋砹?,現(xiàn)在住在能看見海的山上,那里離家里很近,我能常常去看他,他在美國為了打拼的時候就很少回來,現(xiàn)在我能好好看他了」 「他個好孩子,很爭氣,功課又好,從不給我擔心,可是也愛在心里藏事。他從小就沒有爸爸,有什么親子活動,我因為工作不能過去,所以我一直害怕他在意這件事情」 「有一天,他打了回來,說他想家了,我說,回家吧,mama給你做飯吃。他說,下次,因為有個女孩正在給他做飯,雖然他已經(jīng)聞到了焦味。我嚇了一跳,他很開心地說他交了一個女朋友,下次要帶回來給我看看。掛上電話后不久他又打來一次,你知道嗎?那天的電話特別長,都是在說你的好,說你開朗又熱心,還有點迷糊」 不知何時,向陽聚集起來的淚水早已不停地滑落臉頰。 濕濕涼涼的,她抬手抹淚,卻怎么也擦不完。 阿姨輕嘆一口氣,也紅了眼眶。 她從褐色皮包里拿出一樣?xùn)|西,用牛皮紙袋包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 「是明洋留下來的,幾個月前我去了美國,在你們的公寓里發(fā)現(xiàn),他夾在在一本書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過,還有一些東西,應(yīng)該給你。這次去我也把你們的東西能寄的都寄了回來,你的你mama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其實我來就是想親自拿這個來給你,順便看看你」 阿姨一口氣說完,似乎用盡了力氣,停了許久后,發(fā)出輕輕的語氣「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掛在門上的風(fēng)鈴再次響了響,吹來了冷風(fēng),像是把一場夢吹醒了,又好像把她吹進了另一場夢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