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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擎空負(fù)手而立,一瞬間,仿佛老了好幾歲。 他站起身來,背對著四人,一雙精亮的眸子,死死盯著正元殿上那塊寫著「浩然正氣」四個字的牌匾,沉思了許久。 原本稱得上是鶴發(fā)童顏,此刻卻神態(tài)嚴(yán)峻,如臨大敵,做著背水一戰(zhàn)的準(zhǔn)備。 浩然正氣! 圣武王府一脈,哪一個不是浩然正氣? 段擎蒼駐守邊疆,護(hù)國護(hù)民,血染征袍。 段辰疆臨危受命,力挽狂瀾,天妒英才。 難道就為了一個搞不清楚真假的讖語,將她推到風(fēng)口浪尖里去嗎? 到那時,天下之大,卻沒有她一寸安身之地,那她,又該如何何從? 她,只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何錯之有? 段擎空的眼瞳之中,仿佛有一種沉睡已久的光彩,突然綻放,剛毅而倔犟。 “清風(fēng),刁矛、老田!”他忽然真身,道:“今日之事,事關(guān)卿嫵性命,決不可以泄露半分!” 眾人目光爍爍,齊齊點頭。 “三哥,辰佑生了個了不得的女兒??!” 古清風(fēng)上前,拍了拍段擎空的肩膀。 “段兄,我刁矛雖然性格暴躁,但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楚的?!钡竺厣锨?,道:“那小丫頭天賦異稟,堪稱冥古大陸第一妖孽,身為圣武王府的長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等保護(hù)她都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將她往火坑里推!” “諸位。”段辰佑默然,悵悵地吸了一口氣道:“辰佑有一事,要與諸位澄清?!?/br> 段擎空一轉(zhuǎn)身,看到段辰佑那模樣,已然知曉他想要說什么,微微頷了頷首。 他們都從未想過,那面玉璧上記載的引發(fā)天地異象之人,會是卿嫵。 不論是真是假,卿嫵身懷異能,乃驚世的妖孽,不世之天才,這都是鐵板釘釘?shù)氖聦?,而這樣的存在,恐怕冥古大陸有史以來,這是第一次出現(xiàn)。 但,不管她是個普通的女孩,還是這等竟是妖孽,都是他們窮盡一生,拼盡全力要去保護(hù)的孩子。 有他們在,誰,也別想欺負(fù)段卿嫵! “卿嫵,不是我的女兒?!倍纬接拥?。 這一消息,再次震驚了三位長老。 段辰佑將他與姒卿嫵的相遇,以及和段巳疆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再到最后決定認(rèn)她回圣武王府的前因后果全部說了一遍。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為何姒卿嫵會如此厭惡羅芯茹,如此疏遠(yuǎn)段嬋嬋和段娟娟。 聞秋苑。 風(fēng)清月明,蛙鳴蟲叫。 姒卿嫵早些年便在后院里開拓了一片空地出來,建成了一個小型的演武場,周圍的夜明珠隨著月光的照射,盈盈生輝。 正好睡不著,便拿著自己剛練好的飲血龍魂劍在那比劃。 破風(fēng)之音嗚咽而過,演武場中光線并不明亮,姒卿嫵手拿飲血龍魂劍在試劍石上不斷地扎,刺,捅。 刀光閃閃,劍影重重。 姒卿嫵腳尖點地,嬌柔的身軀橫空躍起。 這套劍法是姒家老祖留給她的:乾坤劍。 劈、砍、刮、刺、扎、捅,各種殘影在月光下如電光般炸開。 試劍石被飲血龍魂劍的輝芒余波刮到,剎那間驚起了幾絲裂縫。 姒卿嫵輕瞥了眼腳下的梅花樁子,眸光一閃,凝起,腳下的梅花樁完全入了土地,化為平底。 「啪啪啪――」 一陣掌聲,憑空響起。 月色之中,徐徐走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那人身罩金橘色緙絲的闊袖長袍,溫潤如玉,一副翩翩玉人郎,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身形融于濃郁的月色里,隨著腳步的前行,五官也逐漸在婆娑的月影下完整呈現(xiàn)。 “我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未見過一個人,在不動用五行之靈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強悍?!倍无o煜道。 這個世界,天地之間五行之靈,無處不在。 甚至于囊括宇宙寰宇,每個生命載體,強大的基礎(chǔ),便是擁有和支配五行之靈。 所謂修煉者,不光需要天賦,更多的是努力修煉和支配這些強大的靈氣。 將天地靈氣化為己用,越是精純的靈氣,給以人們的自信越是強大。 換而言之,身為修煉者,若是沒有了靈氣,就不堪一擊,只能任人宰割。 姒卿嫵緩慢擦拭著手中的飲血龍魂劍,刀刃鋒銳無比,寒光輕閃。 她無時無刻不在修煉,一有時間便在鍛煉身體。 從一歲開始,為了讓靈魂與身體達(dá)到更高的契合度,她基本上每晚都會在老爹給她準(zhǔn)備的修煉室呆到后半夜。 雖然靈氣能讓她強大,但修煉體能和戰(zhàn)斗技巧,也會讓她受益無窮。 道家的五行八卦,六甲秘祝,九字真言,這些都是華夏五千年的文明傳承。 只有腳踏實地地去專研,摸索,才能獲得實打?qū)嵉墓Ψ颍徽幸皇蕉加锌季俊?/br> 如段辭煜所說,她想的是,就算有朝一日,她不能使用靈力,她還能憑借五行八卦,六甲秘祝來保護(hù)自己重要的人。 “圣武王府的少主大人,原來是這么閑的嗎?”姒卿嫵將飲血龍魂劍扛在肩上,側(cè)著腦袋。 一縷風(fēng)來,恰好吹起一抹碎發(fā)遮住了深邃的紅眸,她笑望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男子。 “本就是閑人一個,不閑也得閑。”段辭煜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