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星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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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夢從床上爬下來,坐到桌旁,拿出筆記本電腦和剛剛紫臺發(fā)來的文件,決定為明天的會議提前看看資料。想要發(fā)射一顆衛(wèi)星,涉及到的不僅有天體物理學(xué)的相關(guān)知識,還有數(shù)學(xué)、航天動力學(xué)、設(shè)計學(xué)等等方面,傳回來的資料更是要以eb來計算。 俗話說得好,男人可能會辜負(fù)你,但是科研絕對不會。因為科研不會就是不會。 這次的“悟空”運行總結(jié)會分為兩大主題,一個是把悟空的總體運行情況及所獲取的科學(xué)成果通告給大家,另一方面就是要探討“悟空二號”發(fā)射的必要性和技術(shù)上的可行性。 郝夢做事向來專心,很快就摒棄了雜念,開始認(rèn)真徜徉在知識的海洋里。有些資料對于她來說也很晦澀難懂,她邊看邊查閱論文,無暇注意到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直到電話聲響起,她才從那種心無旁騖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 電話是黃丹打來的。 黃丹說,現(xiàn)在要到晚餐時間了,要不要一起下去吃飯?他們的房間包含了自助晚餐券,去晚了就沒有好東西吃了。 郝夢看了看手邊的資料,說:“我還差一點就看完這節(jié)了,你和趙師兄先下去吧,我收拾完再去找你們?!?/br> “好!那師姐你快點啊。我和趙師兄先下去占座,提前幫你拿好龍蝦,省得你搶不到!” 黃丹歡歡喜喜掛斷電話,郝夢又專心看了一會兒書,才合上資料,準(zhǔn)備下樓。 商務(wù)樓層隔音非常好,樓道里鋪著厚厚的地毯,走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 郝夢獨自站在電梯間里,一邊等著電梯,一邊思索著剛剛看到的資料。 她沒注意到,電梯先行到頂樓,才重新下落。 一聲“叮”,電梯停在八樓,電梯門緩緩打開。 郝夢正要邁步走入,可當(dāng)她看清電梯里的人時,腳步倏然停住。 只見顧啟明滿身狼狽地站在電梯中,他獨自一人,頭上、肩膀上全是腥臭的臟水,發(fā)絲被臟水粘成一縷一縷的,貼在頰邊,甚至還有不少煙灰落在上面。 顧啟明沒想到居然又會遇到郝夢,他下意識地側(cè)了側(cè)身,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樣。但電梯間又有多大呢?如此狹小的地方,不管他怎么躲,依舊躲不開郝夢的視線。 “你怎么……”郝夢驟然失語。 不過短短一兩個小時的光景,顧啟明怎么弄成這幅樣子?他不是上樓見那個什么“龍導(dǎo)”了嗎,這些煙灰,這些臟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別問了?!鳖檰⒚饕姸悴婚_,只能提起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郝夢,給我留點面子吧?!?/br> “……”郝夢保持緘默。 她是如此聰明,聯(lián)想到剛才顧啟明和同事的談話,再想想他的工作,她很快就猜出,顧啟明一定是被那個所謂的“龍導(dǎo)”刁難,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所以才會被搞成這幅模樣。 影視圈人脈復(fù)雜,盤根錯節(jié),而顧啟明在這個圈子里尚未站穩(wěn)腳跟,說不定……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對待了。 現(xiàn)在他需要的絕對不是刨根問底的“關(guān)心”,而是安靜獨處的空間。 郝夢走進(jìn)電梯轎廂,電梯再次緩緩下落。 顧啟明的目的地也是一樓。 電梯四面都有鏡子,郝夢看著鏡中那個灰撲撲的他,實在忍不住心中的關(guān)切,提議:“……你要不要先回房間洗個澡?” 顧啟明:“我是打算去洗澡??墒俏业姆靠湓趧〗M了,現(xiàn)在只能先去一樓柜臺補辦一張卡?!彼猿?,“希望一樓人少一些吧,我不想再出洋相了。” 說話間,電梯已經(jīng)落至一樓。 沒想到一樓大廳吵吵鬧鬧——原來有個近百人的大旅行團(tuán)到了,整個大廳里全是戴著小紅帽的老頭老太太,他們圍在一樓柜臺前,都在等著辦理入住。 看到大廳里這么多人,顧啟明的腳步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就在他踟躕之際,忽然間,電梯門再次關(guān)上了。 顧啟明微愕,側(cè)頭看向身旁的郝夢。 郝夢卻沒有看他,只是低下頭盯著自己按下關(guān)閉鍵的手。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甚至連指尖都是紅的。 四面反射的鏡子中,她的臉紅到像是在發(fā)燒。 “顧啟明,”郝夢聲如蚊蠅,但是在密閉的電梯轎廂里,她的聲音卻被得反射得很大很大,“……你要不要來我房間洗澡?” …… 浴室里傳出陣陣水聲,磨砂的玻璃門上,投影出青年精瘦干練的身影。沾了臟水的外套被扔在一旁的臟衣籃里,褲子整齊疊在衣架上,顧啟明渾身赤-裸地站在花灑下,溫?zé)岬乃髀湓谒念^頂,又順著他的臂膀滑落,洗去他一身的疲憊與內(nèi)心的乏累。 郝夢坐在桌前,面前攤著厚厚一沓子資料,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收心,不去胡思亂想;可向來心無旁騖的她現(xiàn)在卻連一行字都讀不下去。那些熟悉的單詞像是變成了天書,圍著她轉(zhuǎn)啊轉(zhuǎn)啊,而她的靈魂已經(jīng)離體出竅,飄在半空中,俯視著坐立難安的她。 她滿腦子都轉(zhuǎn)著亂七八糟的念頭。 一會兒想:作為老同學(xué),總不能看著顧啟明丟臉,給他提供地方洗澡很正常;一會兒又想,她貿(mào)然邀請他到她房間,是不是不太好? 正反兩個小人在她的大腦開起了激烈的辯論賽,郝夢被腦中雜亂的聲音吵到頭大,干脆舉手投降,一頭栽倒在資料里。 資料頁四散,落了滿桌,郝夢有些忿忿地用手中的圓珠筆在紙張的邊緣戳下一排排小洞,一邊戳一邊念叨:“讓我多管閑事……讓我多管閑事……讓我多管閑事……” 就在這時,浴室的水聲突然停了。 “郝夢?”浴室里響起顧啟明的聲音。隔著一道門,他的聲音聽起來朦朦朧朧的,帶著氤氳的水汽。 郝夢猛地坐直,揚聲問:“怎么了?” 顧啟明:“……浴室里沒有浴巾?!?/br> 郝夢:“……” 顧啟明:“麻煩你遞一下?!?/br> 郝夢:“……” 她硬著頭皮起身,明明告訴自己要保持平常心,但她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整個人都在發(fā)燒。 她在浴室門外的大衣柜里找到了干凈的浴巾。柔軟潔白的浴巾疊的整整齊齊,拿在手里輕飄飄。 她抱著浴巾站在浴室門外,幾次抬手想敲門,幾次又放下。隔著一扇朦朧的磨砂玻璃門,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顧啟明英挺的身影。 她不由自主地開始猜想他現(xiàn)在的樣子——“猜想”永遠(yuǎn)是科研工作者最重要的工作——他濕漉漉地站在門后,被打濕的頭發(fā)柔軟服帖地向后梳攏,那雙深邃的眼睛一定正望著門這邊的自己。 “……郝夢?”她聽到他在說話,“你找到浴巾了嗎?” “找,找到了?!彼@醒,含糊地說,“你開門吧?!?/br> 于是,門開了。 那只是一個窄窄的縫隙,但沸騰的水霧卻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薄荷浴液的味道隨著水霧一起擴散,帶著極強的侵略性,在短短一秒的時間內(nèi)就涌入了郝夢的鼻間,滲透進(jìn)她的靈魂。 從水霧之中又伸出一只手。 顧啟明的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臂上還掛著水珠。那是一只屬于男人的手。 郝夢呆呆地看著那只手接過了浴巾。 她本該放手的,但她的手卻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緊緊攥住了浴巾的另一邊,不肯松手。 顧啟明疑惑的聲音從門后傳來:“……郝夢?” 郝夢“啊”了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趕快放手。 她喉嚨發(fā)緊,有些從未體會的感情在她的身體里涌動。這一刻,她很想說些什么,但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 “師姐!”是黃丹,居然又是她?!皫熃?,你在房間嗎?” 浴室門啪的一聲合攏,里面不再有一點動靜。 郝夢看著浴室愣了幾秒,然后才慢吞吞地轉(zhuǎn)向大門,走過去打開。 門外,是一臉焦急的黃丹。 “師姐,你嚇?biāo)牢伊?!”黃丹捂著胸口,重重喘氣,“明明說好了下樓去吃飯,可是吃飯時間都結(jié)束了,都沒見你下來!我給你發(fā)微信、打電話你都沒回,我還以為你在房間里暈倒了……” 郝夢這才想起來,她鴿了黃丹卻忘了和她說一聲。 “我沒事,我就是……看書看入迷了?!焙聣艉鷣y找借口。 她不敢把門開太大,生怕黃丹這個自來熟要進(jìn)她的房間玩。她心里緊緊繃著一根線,害怕浴室里的顧啟明發(fā)出聲音,讓黃丹發(fā)現(xiàn)她屋里還藏著一個不速之客。 黃丹鼻子嗅了嗅,忽然說:“咦,怎么一股薄荷味?師姐你洗澡了?” 空氣里的水汽味道是藏不住的。 “啊……對,對。”郝夢尬笑,“我是沖了個澡?!?/br> 黃丹不好意思地說:“我那屋的熱水出了點問題,我打了一樓電話,但是他們說晚上才能來修。師姐,我能來你這里洗澡嗎?” “啊這……”郝夢腦子都亂了,“可是沐浴用品已經(jīng)被我用完了?!?/br> “沒事,我那屋還有!” “浴巾也沒有干凈的了?!?/br> “沒關(guān)系,我自帶了!”黃丹根本讀不懂空氣,喜滋滋說,“師姐你放心,我洗澡很快的!” 她話音未落,忽然從浴室里傳來了一聲模糊的響動,像是有人憋不住笑出了聲。 黃丹一怔,越過郝夢的肩膀向屋里看去:“師姐,你屋里還有其他人?” “沒,沒有?。 焙聣纛^都要炸了。她要怎么和黃丹解釋,一個陌生男人在她房間里洗澡這件事? 情急之下,郝夢只能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一邊把黃丹往外推:“黃丹,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困了。你要是想借浴室,你一個小時之后再來吧,我先睡一覺……拜拜!” 話沒說完,房門已經(jīng)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 被關(guān)在房門外的黃丹:“……?” 郝夢實在怕極了這個熱情至極的師妹,她驚魂未定地靠在門板上,感覺心臟都在胸腔里砰砰跳動。 她把浴室借給顧啟明,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怎么現(xiàn)在心虛的人反而成了她呢? 她氣呼呼地走向浴室,隔著門埋怨顧啟明:“剛才差點就被我?guī)熋冒l(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什么?”誰想,顧啟明居然直接拉開了浴室的大門。 浴室里熱騰騰的,在一片氤氳的霧氣中,只穿著一件牛仔褲的顧啟明走了出來。他上身不著片縷,坦蕩極了;別看他穿衣時顯得瘦削,但脫掉衣服后身材出乎意料的好,巧克力腹肌整齊地排成兩排,臂膀緊實,給人滿滿的安全感。他的頭發(fā)并沒有擦干,水珠從他的發(fā)梢滴落,落在他的肩膀上,又順著裸-露的肌rou曲線緩緩下滑。 郝夢不由得想起之前趙遠(yuǎn)氫和黃丹的爭論——男人是臉重要,還是肌rou重要? 當(dāng)時她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郝夢向來引以為豪的智商,在這一刻驟降為零。 顧啟明像是沒看出來她的局促,又問了一遍:“差點被她發(fā)現(xiàn)什么?” “差點被她發(fā)現(xiàn)……”郝夢終于清醒,“差點被她發(fā)現(xiàn)你在這里!” “被她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吧?!鳖檰⒚魈裘?,“之前她弄丟的u盤還是我找到的呢。這么算來,其實我倆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老朋友’了,剛才我應(yīng)該出來和她打聲招呼的?!?/br> “!”郝夢聽出他在故意使壞,有些羞惱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