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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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仙門人對蕭有辭的不滿,有一半是來自這對不務(wù)正業(yè)的師兄弟,但蕭有辭卻從未覺得他們丟人。 身為臨仙門掌門,他也不貪慕手中的權(quán)勢,臨仙門議事時,不該他管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插過嘴,交給長老堂去辦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在背地動過手腳。 他一直冷冷的呆在天璇峰上,伴著一峰霜雪,有人恨他,他就讓人恨,有人怨他,他也由著人怨。 石劍鋒明里暗里罵了他那么多年,還是好端端地活在臨仙門上。 蕭有辭的修為已經(jīng)超出他很多,從來沒想過將這個處處跟自己作對的人除掉。 江止宴相信,蕭有辭從骨子里,是跟蕭啟天不一樣的。 以前他想不明白這種不一樣,但看到宓簌的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 江止宴的口吻又堅定了幾分:不管流音宮怎么想,我一定會找到宓簌,她是你們流音宮的人,難道你們不想知道,你們的第一百八十任宮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嗎? 江止宴低頭:也許我現(xiàn)在說這些太過不自量力了,但帝天已經(jīng)被封印了幾千年,他身上的魔氣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發(fā)嚴(yán)重,就算我們現(xiàn)在將他封印,也不過解一時燃眉之急,這世界上會有第一個蕭晗,就會有第二個,總有人會覬覦這份力量,去破壞封印。 他要幫蕭有辭正名,還想完成師父的遺愿。 他想徹底解決這件事情。 51. 宓簌 她已經(jīng)死了。 擇芳終于還是被他的話說動了。 她有些猶豫, 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冷汐月一眼。 冷汐月仿佛感覺到她的動搖,道:你決定吧。 擇芳咬牙道:我暫時相信你們,冊子你們可以借走, 但只能在流音宮中看,我也會繼續(xù)幫你們關(guān)注宓簌的下落。 這樣就夠了。 江止宴拱手:多謝。 擇芳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帝天身上,帝天站在蕭有辭身邊,只是一道虛影,卻穿著講究的黑衣, 不開口時氣質(zhì)冷冽,配得上他的身份。 可曾經(jīng)翻弄風(fēng)云的大魔頭,如今只能跟在江止宴身邊, 連自由身都沒有,他心里難道不憤怨嗎? 擇芳忍不住問道:你說你想找你的妻子,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跟宓簌認(rèn)識的嗎? 帝天搖頭。 他對于妻子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句讓他早點回去,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他。 擇芳忍不住再屋里轉(zhuǎn)了兩圈,自從得知宓簌真的是流音宮的人,她就忍不住去想幾千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們流音宮的人到底有沒有被欺負(fù), 師門是不會因為她跟魔宗的人在一起就抹消掉她的存在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宓簌自己不愿意把自己的結(jié)局寫在冊子上。 冷汐月及時攔住了有些煩躁的擇芳:行了,我們站在這兒也討論不出什么, 讓他們走吧。 好吧。擇芳只能作罷。 江止宴帶著冊子和蕭有辭離開了,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將冊子交給帝天,讓他仔細(xì)看,冊子就放在桌上, 帝天蹲在桌前,用魔氣驅(qū)動著這本冊子,翻來覆去,也沒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看得無聊,轉(zhuǎn)身就想離開,誰知轉(zhuǎn)身時,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冊子的邊緣剛才他一直在用魔氣翻找,這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身體碰到。 就在他手指碰觸到冊子的瞬間,一抹靈氣從冊子中飄了出來,那靈氣很快凝聚成人形,熟悉的容顏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沉睡了幾千年的宓簌緩緩睜開眼睛,雙眼平視看向房間的某一個方向。 蕭有辭和江止宴都頓住了,帝天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僵硬在原地,房間中一片寂靜,頓了很久,宓簌清冷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帝天? 帝天瞬間站直了身子,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妻子,伸出手,想碰碰她,但指尖碰觸到宓簌衣袖的瞬間,就從她的衣袖中穿了過去,宓簌的身影被影響,如被驚動的水面一樣,晃了兩下。 帝天被嚇到了,他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停了一會兒,宓簌剛才略微搖晃的身影才勉強穩(wěn)住。 他深吸了一口氣。 飄在半空中弄的宓簌似乎并沒有看到帝天,她的雙眼看向房間中的某個方向,但那個方向并沒有人。 江止宴道:她恐怕不是宓簌本人。 應(yīng)當(dāng)只是一個幻影,里面殘存著一個曾經(jīng)的片段。 宓簌緩緩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恢復(fù)神智,來找我的,帝天,我有件事情要與你說。 宓簌說,蕭晗是帝天的徒弟,那天是蕭晗將帝天叫走了,她不知道他們有什么事情,但看上去很緊急,帝天說半個月就回去,但半個月過去了,他仍舊音信全無,宓簌等不及了,就從幻境里出來了,一出幻境,就聽到消息,說帝天入魔了。 帝天是天生的魘魔,很難控制自己的魔氣,他沒有人性,不知生命可貴,是遇到宓簌之后才逐漸學(xué)的像一個人的,他答應(yīng)了宓簌,要學(xué)著做一個人,也學(xué)得很好,為她收斂了一身魔氣,自愿將自己關(guān)在芥子幻境里。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帝天這樣是好的,有人忌憚帝天的實力,也有人覺得帝天不應(yīng)該繼續(xù)這樣平淡下去。 宓簌說:你被魔氣掌控,我要將你封印,魔氣遮天蔽日,我找不到你,只能晉升修為,引來天雷帝天,我一直瞞著你,我化神后期,還差一步變成渡劫飛升,我為你留在人間,卻沒想到你先舍我而去,天雷劈開了你的魔氣,也劈傷了你,我不愿你孤身一人留在封印里,我會將自己的魂魄分解,留在封印中 年復(fù)一年,我的魂魄會被封印消磨,直到有一天,我會徹底消失,那時候你會重現(xiàn)人間,我希望你能回想起當(dāng)初我與你說的一切,你說人間繁華,一切都很美好,你說你不想化魔,不想破壞這份繁華 帝天,你是為你自己選擇做人的,不是為我。 他一直覺得是我束縛了你。 宓簌說著,輕輕低下頭,她的表情有些傷心:可我沒有,你說你想變成人,我才教你做人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抬頭,露出一個笑容:我原本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可現(xiàn)在,好消息也變成了壞消息 她還想笑,但唇角卻怎么都抬不起來,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那個笑容就變得比哭還要難看了。 宓簌輕聲說:我想跟你說,我們有孩子了。 可就在剛才,我親手將他從我的腹中剖出,他還那么小什么也不知道,我能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呢 從你魔心被挖走的那一刻,他就死了。 我把他封在雪嶺山上,扈池河會從他腳下流過,我不能陪著他,只希望他能睡得安靜。 若他在天有靈,希望他不要怨我,不要恨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她的這句話說出,站在房間中間的蕭有辭心里猛然一突,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一下被從他的身體里抽走了,他頭暈?zāi)垦?,整個人往旁邊倒去。 誰也沒想到這變故,江止宴喊了一聲,反身將蕭有辭抱進(jìn)懷里:你怎么了? 蕭有辭扶著自己的頭:我不知道 他還在看著半空中的宓簌,宓簌的目光穿過蕭有辭的身體,落在某個不知名的方向,她的眼角流下一遞眼淚,輕輕落在地上,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她已經(jīng)死了。 52. 木人 帝天永遠(yuǎn)都記得那天白衣少女臉上 落淚之后的宓簌整個人都淡了, 她露出最后一個蒼白的笑容,這一抹倩影,也從眾人眼前消失了。 沒有人說話, 房間中一片寂靜,許久許久之后,帝天才猛然警醒,他錯愕地看向蕭有辭,錯愕地問道:她說什么? 她說, 我們有孩子了? 沸騰的魔氣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血絲從帝天的眸低蔓延上來,那一雙眼睛逐漸被殺氣和戾氣占據(jù), 看一眼,便會將人拉入尸橫遍野的墳場 江止宴一把摁在他的肩膀上: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你還想讓他再死第二次嗎?! 開始化魔的帝天愣住了,他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 遲鈍道:你說什么? 江止宴讓開,露出身后倒在地上的蕭有辭,從宓簌說出她有孩子那一刻, 他的臉色就白了, 整個人頭暈?zāi)垦? 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沒注意到帝天這邊發(fā)生了什么,只全心全意與自己體內(nèi)的異常對抗。 帝天眨了眨眼。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為何蕭啟天要將一個年幼的孩童帶在身邊, 處心積慮將魔心邁入他的身體,將他放在扈池河河畔偏遠(yuǎn)的村莊里,用盡所有惡念去沾染他的人生。 因為那是他帝天的孩子。 是天底下唯一,魘魔的孩子。 只有他能毫發(fā)無傷地接納魔心,只有引他入魔, 魔心里的魔氣才會散發(fā)出來,為蕭啟天所用。 帝天從陵川出來,站在一個陌生人的角度,目睹了蕭有辭的一生。 目睹了他的軟弱與偏激,逃避與沉淪。 他竟不知,這一切,從千年前延續(xù)至今,是他。 是他。 是他沒有保護好他們。 他想到宓簌消失前那個似哭一般的笑容。 心止不住的抽痛起來。 漫天的魔氣瞬間就收斂起來,帝天踉蹌了一下,朝著蕭有辭走去。 蕭有辭聽了個尾巴,茫然地抬起頭:你們在說什么? 江止宴不忍地別開了臉。 如何告訴他。 怎么開得了這個口。 帝天和江止宴都沉默了,蕭有辭卻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他倉皇地向桌子上的冊子伸出手,沒碰到,放在桌上的冊子化成了一陣輕灰,飄散了。 她什么也沒有給他們留下。 明月當(dāng)空,蕭有辭坐在屋頂上喝酒,屋頂又高又冷,襯得月亮又明又亮,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喝到一半,江止宴從另外一邊爬上來,坐在蕭有辭身邊。 他也拎著酒,用自己手中的酒壇子碰了一下蕭有辭手中的酒壇,低聲道:在想什么? 蕭有辭看著天上的月亮,道:在想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冊子里寫得太少,寫盡她的一聲,卻描繪不出她的音容笑貌。 江止宴仔細(xì)端詳著蕭有辭,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長得跟她很像,也許,她是一個跟你一樣的人。 蕭有辭愣了一下,片刻后,笑了:怎么可能跟我一樣,我那么 那么糟糕。 她那么好。 江止宴道:我覺得很像,看到她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你。 蕭有辭搖了搖頭:不像。 江止宴躺在屋頂上,看著近在咫尺的明月,道:假如有一天你的修為到了渡劫,你會丟下我一個人飛升離開嗎? 蕭有辭:當(dāng)然不會。 一個人飛升有什么意思。 江止宴道:她也沒有。 蕭有辭沉默了。 江止宴又道:要是我徹底失控,你會離開我嗎? 蕭有辭握緊掌心:我會封印你,然后留在封印里陪你。 江止宴側(cè)身揉了揉他的腦袋:還說不一樣。 他躺著,手不太夠長,伸過去揉蕭有辭頭發(fā)的時候,蕭有辭還得彎腰配合著,惹得江止宴笑出聲,索性把人抱進(jìn)懷里。 蕭有辭問:帝天呢? 江止宴道:自閉了,藏起來了。 蕭有辭: 他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最慘的,至少比帝天還好那么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