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真相)我得等許清然死等到什
次日。 病房。 因為葛薇出了這么大事,林紹父母都從老家過來了,這時候正在里面坐著聊天,氣氛沉悶。 林紹提前下班趕過來,看到里面煙霧繚繞的。 “爸,薇薇什么病你不知道?別抽煙?!绷纸B壓著火氣道。 林紹母親忙道,“憋一天了,真的憋一天沒抽了,就一根,還在陽臺上,你別罵他了?!?/br> 林紹生氣,“要不是你們給我出這種主意,我至于和薇薇這樣?她為了我,受多少委屈了?” 林父總算抽完了那根煙,走進來,看他一眼,而后說,“我們也都是為了你考慮。再說,這件事當初你是答應的?!?/br> 林紹:“…………” 林紹皺眉,“我那時候不知道許清然這么難搞,又這么惡心,你們不知道,她和她據說親生的那個弟弟……有點曖昧……” 許清然一來到醫(yī)院,得知了病房號,拿著水果籃子,剛要敲門,就聽到了這一句。 彼時,許擎之在和醫(yī)生聊什么,扭頭,看見女孩兒舉著手的動作不動了。 許擎之和醫(yī)生停下了聊天,走過去,手搭上女孩兒的肩膀,輕柔摟住她,幫她打開了一條門縫,這樣里面的聲音就毫無阻攔地傳了進來—— 林父背著手,說,“可能只是時間太久沒見,有點親密,她那個弟弟,9歲的時候就過戶給了許清然她叔叔了,這我調查過,你說她有個弟弟的時候我就忙去查了。放心,他叔叔一家,看上的是那個男孩子的后續(xù)價值,至于他大哥偷偷藏匿了那么多財產的事,他叔叔怕是不知道?!?/br> 知道的話,絕對不會過繼了這個男孩子,把那么財產留給了那個女孩兒。 林紹抓頭發(fā),半晌起來說,“類似的話,你從我大學畢業(yè)就開始跟我講,說什么,將來必須娶許清然,我那時候就不喜歡她了,我喜歡的是薇薇,可你說什么,讓我吃個絕戶!” “吃個絕戶,就能拿到她手底下的財產,可你怎么能保證她以后就會出事呢!那些錢就會歸我呢!她爹媽死了那么多年了,也沒見那些人報復到她身上?。。∥业人赖玫鹊绞裁磿r候?。?!” 林父氣急。 壓著火氣,看著自己這個沒耐心的兒子,說,“怎么沒可能?你難道不知道,她那個弟弟被保送了人大,卻延遲了半年才去上學,你知不知道是為什么??!” 林紹也惱火了,“為什么,你倒是和我說說??!” “那孩子被人綁架了?。f就是被當年那些兇手綁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兇多吉少了,可是他后來自己跑回來的!你說他都有危險,那個女孩子怎么可能避免的了!!” 許清然僵在原地。 她幾乎冷漠地聽著里面林父和林紹的對話,梳理出了他們吵架的原因。 吃絕戶? 清之走了以后他們家戶口上的確就她一個,是叫絕戶沒錯,林紹是怎么知道的?他父親什么職位? 對了,片警。 至少人口系統(tǒng)是上的去,查得到一些東西的。 許清然從來不知道這些,今天第一次聽,她恍若隔世,還扭頭看了看許擎之,笑了。 她以為她家里的事林紹都不知道呢。 原來林紹在她畢業(yè)的那年就弄清楚了她家里的所有情況,父母怎么慘死的,因為什么慘死的,清之大學畢業(yè)那年遭受了什么事情,治療PTSD花費了多長時間……想必他們都清楚的。 原來如此。 原來林紹早就不喜歡她了。 他喜歡薇薇。 他一直還糾纏她的原因就是被強制要求娶她,然后,等她死了繼承她父母的遺產。 許清然忽略了唯一的疑點是她父母的遺產其實壓根沒那么多,撐死了,鄉(xiāng)下兩塊地,一棟家屬樓,一份早就花光的存款。 而林紹他們說的那些巨額遺產,許清然不知道,真假也不能分辨。 本想進去看葛薇的,此刻許清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里面人聽到了門發(fā)出的動靜,林父敏銳地抬眼,說了一句,“誰?” 許擎之立刻虛掩了門,摟住許清然在懷里,鏡片后的眸閃過一絲玩味的邪氣,將jiejie帶離這里,正好門口一個小護士推著藥品車路過,解了圍。 門縫里林父的神情一下放松下來,后又陷入了無盡的煩惱當中 葛薇的孩子沒了。 許清然知道的時候有點詫異,卻又似乎沒那么詫異,葛薇想必也是知道林紹一家的想法的,她家境也不好,嫁不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這時候如果不下點血本,林家一定還是不會斷了吃她許清然一家“絕戶”的念頭。 看林紹生氣的樣子,是在和他父母商量這個計劃算了。 唔。 好笑。 她這個當事人都聽見了,他們卻還在研究要不要繼續(xù)騙她。 當年那些兇手的確后來知道遺漏了兩個小孩,可就因為是兩個小孩,什么都不懂,也不足為懼,后來他們突然綁了清之走,許清然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警察后來詢問過清之很多次,他被綁架走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他是怎么逃出來的,清之卻并沒有回答。 手里的章魚小丸子快冷了。 許擎之走過來,打開盒子,用簽子插了給她吃,許清然麻木地開口,看一眼許擎之的臉,嗆了。 許擎之笑,拍她的背,不知多久才吐出一口熱氣,輕聲地說:“許清然,別傷心啊。” 許清然的反應是直接哭出來了 別傷心? 怎么不傷心啊? 她談了六七年的感情。 原來徹頭徹尾是一場欺騙。 普通的騙錢騙財也就算了,曾經將她捧在掌心里的人,她在這個城市唯一的歸屬感,安全感的來源,盼著她死。 人的心從guntang到冰冷,就那么一瞬間,痛夠了,才會醒。 許清然咬著嘴里的小丸子哭到崩潰的那個下午,旁邊年輕的男人凝眸看她,看了好大一會兒,摟她在懷里,手覆在她的后腦上,聽她壓抑著哭完了這幾年積攢的所有眼淚 從下午一直待到日落西山,許清然眼淚已經徹底擠不出來,這時才察覺到自己蜷縮在弟弟懷抱里,許擎之淡然摟著她,護著她的腰腹給她擋著冬日的寒風,整條胳膊上的衣服都被她哭濕透了。 見她蔫蔫回過神,許擎之抿唇看她一眼,給她擦眼淚。 不知想起了什么,許清然猛地顫了一下,側過腦袋——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小出租屋,她和林紹吵架,許擎之后來說的那番話,似乎像在吃醋似的。 他現(xiàn)在應該很不滿她還在為林紹掉眼淚。 這想法出來的時候,許清然嚇了一跳!! 年輕的男人嘴里嚼著一兩顆口香糖,此刻已經沒味兒了,似乎哄她似的,掏出一瓶來,遞給她,摸摸她的頭,“吃兩顆?” 許清然被自己內心近乎猥瑣的想法嚇到,眼神閃躲,哭過的小臉雨后青山似的,躲閃著扭開,小手一推,說,“不要?!?/br> 剛做完,又覺得這動作過分。 果然,一道寒光閃過許擎之的眸子,他淺笑一下,輕聲問,“jiejie,哭完了嗎?” 許清然心臟微微收緊。 不知恍惚想到了什么,她扭頭近距離看著許擎之的臉,片刻問,“你是不是早知道林紹對我別有目的?” 許擎之看了她好大會兒,的確不愿意和她討論什么別的男人,壓著耐心,淺笑,簡短地說,“倒是沒。只不過,覺得他不夠愛你,怕你吃虧?,F(xiàn)在這樣,挺好的。” 分手不用什么愛不愛的理由,只“吃絕戶”叁個字,就戳到許清然最心里去了。 “決定分手了嗎?”他淡淡,最后問了一句。 許清然一下又被繞開了思緒,鼻酸起來,片刻后,用力揉了揉眼睛,點頭,說:“分啊。” 當然分。 否則,留著惡心自己? 許清然又道,“不過他們應該沒那么容易放過我,還存著吃絕戶的美夢呢,爸媽留給我的不就是一棟小破房子嗎?縣城里,最多值個二叁十萬,誰家還沒這個家底了,林紹怎么要這么做?” 許擎之沒回答,扶了她一把帶她起來,輕柔說,“我怎么知道呢。” 許清然還是傷心。 可再也哭不出什么了,也許剩下的只是需要時間治愈,她和許擎之一起走出醫(yī)院,被許擎之脫下外套裹在里面,突然心里閃過一道恐懼,也就沒再掙扎,只是看著他緊扣著的自己的手,心臟再一次跳亂了節(jié)奏 許清然猜的沒錯,林紹果然沒那么容易放過她。 她不愿意面對,林紹卻夠不要臉,當天就在公司樓下等起她來,許清然也不是故意躲著,加了兩天班,避開了,第四天,終于避不開,和林紹撞上。 男人陰沉著臉穿過馬路過來,劈頭蓋臉逼問,“葛薇孩子都沒了,你還安心上班,許清然你的心什么做的?跟我去和葛薇道歉?!?/br> 周五下班,人來人往,人最多的時候。 許清然壓根不給他留面子,抬起頭,一雙澄澈的眸看著他,笑,“道個屁歉,你確定那天真是我推她?說不定,葛薇是覺得這個孩子不可能等你吃了我的絕戶再生,所以故意陷害我的,林紹你也不算笨,自己好好想想吧?!?/br> 她小手揣口袋里,心已經徹底冷了,“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的戶你是吃不了了,別來這兒演戲惡心我了,安心和你的小叁在一起吧。渣、男?!毙≌f 精彩:ρо①㈧c.cом(po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