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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不知道謝玄景和掌門師叔之間出了什么問題。自那日謝玄景殺了邪尊后,那人匆匆來看過柳素一眼,但也只有那一眼。 柳素還是沒醒,自那以后,謝玄景也不來了。掌門師叔更是每日一提起“謝玄景”三個字,跟聽到仇人的名字似的,雖然他面上不說什么,但白芨這人慣是會看人眼色的。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對勁!很不對勁! 但她現在也沒心思顧及這些,因為柳素沒醒,身體更是冰冷異常。有一日她做夢,夢到柳素身體發(fā)冷不說,用手輕輕一碰,尸體都僵了。 她“哇”的一聲從夢里哭醒,再醒來時干脆吃住都搬到了柳素屋里。 她不信柳素那般厲害,會這樣消無聲息的死去。只是等了一日、兩日、三日……時間漸漸過去,白芨開始自我懷疑了。 雖說小姐妹的尸體沒有發(fā)僵,各方也在到處尋找靈丹妙藥治療柳素。但結果無一不是信心滿滿的來,垂頭喪氣的走。 再過幾日,便是連師祖也要來封都了。到了如今這一步,外面都在傳柳素其實已經死了,那些醫(yī)師來來去去,不過是為了寬慰謝玄景這個封都城主的心,以及乾門不愿死心。 白芨不樂意聽這些,她有時候也會拿出當日謝玄景對著起誓的問心珠?,摪咨膯栃闹?,因著注入了神識,泛著淺金色的光芒,但隨著時日增長,淺金色成了金色,又變成了如今的深金色……這說明,起誓的人愛意不減反增。 有時候白芨也在想,若有一日深金色變成最深的玄金,那是不是說明謝玄景這人的愛已到了魔怔的地步。畢竟現在他就挺瘋的……但古怪的是,她竟不覺得討厭。甚至泛起淡淡的心疼。 怎么小姐妹和她的道侶這么難???不是天作之合嗎?怎么會經歷這么多磨難? 白芨不得不承認,她被謝玄景的深情打動了。所以當離坤找到她,說乾門老祖來不了,讓她幫柳素收拾行禮,明日他們一起回乾門時,白芨第一次不顧尊長,問:“那謝玄景怎么辦?他也和我們一起走?他不當城主了?” 離坤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干巴巴的說:“他不走?!?/br> 白芨:“?!” 她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當夜,白芨就摸出了問天殿,跑去了謝玄景所在的城主府。 師叔不會是想偷偷把小柳柳帶著吧?拆散他們? 很奇怪,哪怕離坤從未提過反對這門親事,但白芨很古怪的就是冒出了這個念頭。 她想,若是小柳柳知道了,肯定會難過的! 只是她到了城主府才發(fā)現,謝玄景壓根不在里面。 “???”怎么回事?謝玄景大半夜不睡覺跑哪兒去了? 沒辦法,白芨只能回到問天殿。她微微嘆了口氣,感嘆難道這就是天意難違?她算卦就這么不準?天作之合不合了? 只是才嘆氣,身后便響起一道如鬼魅般的聲音:“你找我?” 白芨嚇了一大跳,待回身才發(fā)現——謝玄景?!這人怎么在這里?等一下——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守在問天殿外面陪小柳柳?”白芨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謝南懷沒有回答,而是問:“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 白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差點把正事忘了,師叔要帶我們回乾門,你知不知道?錯了,不是我們,重點是——他要帶小柳柳回去!你呢?你知道這事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師祖在乾門等小柳柳,說不定回去就……” “喂!” 白芨正自顧自的說著,還沒說完就見謝玄景一言不發(fā)的往問天殿走。 “……”以前就是個話少的,現在更好了,直接成悶葫蘆了。 “你不知道這事對不對?你快去跟師叔說說,你跟我們一起回乾門,我看你也不是貪戀權勢的人,而且這幾日我感覺師叔不是很同意你跟小柳柳……” 白芨一邊疾步跟上謝玄景,一邊說著,只是說話間她才感覺到謝玄景走的方向不對。她只能攔在對方身前:“你要做什么?你不去找?guī)熓澹俊?/br> 謝南懷頓步,這次,他終于正面回答了白芨的問題。 “他不會同意?” “?”白芨反問:“你就不試一試?” 謝南懷越過身前的人,推開門,入目是熟悉的那張床,那人的氣息。 他已經好幾日不曾踏足這里。他在害怕,害怕見到她昏睡不醒的模樣,更怕觸碰她冰冷的手??伤窒胨?,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所以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夜守在問天殿。他想,他就遠遠的守在這里,這樣她醒來便會來找他。而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她的消息……但這些想法,是屬于晚上的他的。 待日落日升,春日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來。那些安慰自己的言語會像泡沫一般在陽光下蒸發(fā)。他的心又清明起來,她不會醒了。 她的氣息全無,明明天氣越來越暖,她的身體卻越來越冷。他好想抱抱她,可又怕那觸手的冰冷時刻提醒著他,她不會醒了。 聽說她師兄這幾日一直在替她找醫(yī)師,大大小小的醫(yī)師來了一波又一波。一個聲名比一個大,卻從未傳來過好消息,他便漸漸開始回避時白天來。 他不能白天來看她,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又做出讓她難過的事了??涩F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