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光鮮亮麗，可是襯得她越發(fā)沒有精氣神了。

    潘敬他們的校服是寬寬大大的，像個小麻袋。

    顧雋小聲說：“這是干部子弟學校的校服?！?/br>
    潘敬明白了，就是那個秦導說里面的學生一起在大院長大的學校。

    他們和那個女孩錯肩而過。

    潘敬忍不住回頭看了她好幾眼。都是在上學的路上，她不開心嗎？

    潘敬和顧雋聊著天，到了校門口。

    剛開學那天學校門口除了學生和家長外，比較冷清。

    但是現(xiàn)在，校門口有很多小攤攤。早上有蓮子粥，煎餅果子，油茶······晚上就會有水果冰，油炸串串之類的小吃，甚至形成了一個小型夜市。

    附近的居民也會過來買些吃的。

    潘敬和顧雋手握開班級門的重任，到的時間還挺早，有些攤主還在擺煤氣罐和小桌椅。

    他們和門衛(wèi)爺爺問了好，往校園里走。

    潘敬在想事，既然小攤主們都用上了煤氣罐，爺爺奶奶卻用蜂窩煤。要不要用之前拍片剩下的錢給兩個老人家買個煤氣罐？

    省的他們每次生火都很麻煩。

    這些錢潘敬想交給爺爺奶奶，被拒絕了，兩個老人家說她不亂花錢，可以自己保管，也可以自己處置。

    買個煤氣罐當禮物也可以的吧？

    潘敬想著去哪兒買好，忽然腦子一激靈。

    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出來了。

    在她很火的時候，為了熱度，經紀人會安排蹭熱度捐款。一般都會和她簡略提一下，怕說漏。

    好像，他們捐過一次款，是給煤氣爆炸案的受害者的。

    在京市的某個小學門口，小吃攤的煤氣罐爆炸了，附近的居民樓都塌了。炸死了十幾個小學生，傷者更是有數(shù)十個。

    燒傷嚴重的，這輩子都沒辦法正常進入社會了。

    他們進入小學，此生再也沒有走出來。

    當時這起爆炸案已經發(fā)生十幾年了。賠償款用完了，受害者維系生存的治療無法繼續(xù)，他們的家人跪在人流最大的商場，舉著牌子，牌子上是自己孩子慘不忍睹的照片。

    潘敬的心頭直抽抽。她記不清這是哪一年發(fā)生的，也記不清是哪所小學。

    甚至事故原因，也沒什么印象了。大概是有明火作為點火源，但是這個點火源到底是什么？

    這一整天，她都在嚴肅地思考這件事。

    導致其他同學們都有些擔心她。課下，總有人過來問問：“敬敬，你遇到了什么困難嗎？需要幫助嗎？”

    潘敬一個課間被問了十幾次，還收到了好多作為安慰的棒棒糖。連話很少的崔亦曉都跑過來，問了一次。

    潘敬：我已經失去了悲傷的權利。

    沒辦法，她不能辜負同學和老師們的關心，努力把這件事放下，又恢復到開開心心的敬敬啦。

    放學時，同學們排著隊出門，然后分開走了。順路的自己就形成了一個小隊伍。

    顧雋看出來潘敬很低落，便揮手示意其他一起走的同學先走。

    他帶著潘敬到了校門口：“敬敬。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買！”小胖豪氣地指了指小吃攤，表示所有的，自己都能買得起。

    潘敬看了一眼面前每個小吃攤都有的煤氣罐，感覺更焦慮了。

    顧雋：我做錯了什么？她怎么更難過了？

    最后，他們一人拿著一盒五顏六色的炒冰離開了。潘敬花的錢~

    炒冰很大份，紅豆、青紅絲、小湯圓、水果塊，攤主豪爽地往里面加東西，堆的滿滿當當。和后來精精致致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潘敬吃得慢，走過了一條街，才把上面冒出的尖尖吃完了。

    顧雋就算吃得快，也還剩下半盒。

    過了馬路，他們走進了胡同里。聽到了吵吵鬧鬧的聲音：“小白菜啊，地里黃啊，兩三歲啊，沒有娘啊······”

    “不對，她不是小白菜，她是小黑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她也不是兩三歲才沒娘的，聽說她就沒見過自己的娘！”

    ······

    童言童語里，滿滿的都是惡意。

    潘敬二話不說，拽緊了書包帶，往前跑去。

    顧雋愣住了，想喊住潘敬。那邊聽起來有很多小孩，他想帶著潘敬去找大人。

    但是潘敬已經沖過去了，他深吸一口氣，也跑了過去。

    就算挨打，他也能幫忙分一些。

    潘敬一邊跑，一邊喊：“警察來啦！警察來啦！”

    然后她沖過去，看到了三個小男孩和兩個小女孩圍著蹲在地上的女孩。他們穿著一樣的校服，都是他們上午見過的干部子弟小學的校服。

    聽到警察來了，那五個孩子驚慌了一下，但是中間的男孩迅速冷靜下來：“怕什么啊，我爸爸和大舅都是警察。警察來了更好，正好把我們送回家?！?/br>
    其他的幾個孩子也都冷靜下來。

    潘敬：我去，怎么會有這種發(fā)展？

    現(xiàn)在場面很尷尬，潘敬還有后到的顧雋，和五個孩子對峙。

    潘敬嘗試好聲好氣：“你們好啊，你們也是小學生嗎？可以一起順路回家嗎？”

    潘敬長得好看，那三個男孩面面相覷，沒說出什么難聽的話。

    但是那兩個女孩子不樂意了，聲音尖利：“怎么了？她一看就不是我們學校的，肯定是哪個垃圾地方的！也給她臉上畫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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