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了，他們會叫我善良的孩子，還說謝謝我救了他的命?！?/br>
    “我每天都省錢給他們……”

    潘敬聽著，慢慢皺了眉。

    那群假乞丐，很明顯已經(jīng)摸清了欺騙孩子的套路。

    孩子們說，乞丐告訴他們，家里有生病的孩子，等著錢。

    謝謝孩子們的錢，他們家的孩子才能有飯吃。

    有些孩子，為了給乞丐錢，甚至?xí)∠聛碜约撼栽顼埖腻X。

    這么小的孩子，不吃早飯怎么長身體？

    甚至還有一些孩子，回家騙父母說交班費，拿了錢給乞丐。

    衛(wèi)家望沒忍住問：“你們知道有人假扮乞丐嗎？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假的？有沒有想過其實他們家里沒有生病的孩子，他們也不殘疾？”

    孩子們面面相覷，有個孩子回答了：“爸爸mama說了，有假乞丐……”

    孩子的聲音變小了：“但是他真的很可憐，沒有眼睛……”

    孩子們啊，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世界。

    可能爸爸mama說的是真的，有假乞丐。

    但是學(xué)校門口這幾個，看起來很可憐，一定是真的。

    所見即所得。

    這就是孩子們的簡單邏輯了。

    潘敬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些事，她管不了。

    也許成年人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但是孩子們沒有。

    成年人可能會為了所謂的心安或者自身的慈悲，而施舍。

    但孩子們，是真心地想讓可憐人過好一點的生活。

    善良的心，不該被浪費。

    回去的路上，潘敬問悶悶不樂的衛(wèi)家望：“你愿意和我一起當次壞人嗎？”

    當個壞人，去打碎一些東西，也去維護一些事情。

    第106章 教育的意義

    潘敬和衛(wèi)家望練習(xí)了兩天, 終于做好了準備。

    他們在網(wǎng)上找到了那所學(xué)校的聯(lián)系電話，和老師說了這件事情。

    老師的態(tài)度很嚴肅，對他們表示了感謝：“多謝你們, 如果不是你們, 我們還不知道有這種事情?！?/br>
    不吃早飯肯定不行。

    孩子要教育，但是怎么教育是個問題。

    潘敬提出了建議：“我們是表演系的學(xué)生, 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供幫助?！?/br>
    老師和領(lǐng)導(dǎo)商議后，接受了她的建議。

    選好了一個周五的早上，潘敬和衛(wèi)家望很早就出發(fā)了。

    到了學(xué)校附近的時候，孩子們還沒開始來學(xué)校。

    幾個老師等在附近, 看到他們，兩方揮手打了個招呼。

    如同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一樣，他們兩個迅速脫下外套, 換上包里帶著的舊鞋子。

    有個老師走過來, 快速把他們換下的衣物拿走了。

    破衣服是自己找的舊衣服剪成的, 舊鞋子是借的學(xué)校道具。

    化妝課老師教的特效妝有了用處, 潘敬和衛(wèi)家望為彼此畫了個臉頰凹陷的病容。

    衛(wèi)家望買了美瞳, 帶上后, 眼窩里看起來黑漆漆、空蕩蕩一片，沒有焦點。

    潘敬則把左胳膊收進了衣服里。

    為了顯得更加自然，她把右肩墊寬，看上去左邊確實少了東西的樣子。

    他們在裸露的皮膚上, 用眉粉涂抹了黑灰色, 很長時間沒洗澡的樣子。

    衛(wèi)家望定期專門去做的發(fā)型，被潘敬胡亂抓了一通。

    潘敬的頭發(fā)也被扯散，噴了定型劑, 看起來油乎乎、亂糟糟的。

    他們兩個吸取了上次那兩個乞丐的不走心經(jīng)歷，沒穿襪子。

    腳腕上都抹了黑灰色，細節(jié)到了極致。

    一通收拾好后，他們兩個跪在地上，聽到附近的老師小聲說：“上學(xué)來了！”

    他們立刻調(diào)整姿勢，表情哀戚。

    第一波來的是幾個小女孩。

    她們蹦蹦跳跳地走過來，嘰嘰喳喳地談?wù)撝∨⒌男氖隆?/br>
    到了潘敬他們面前，女孩們腳步慢下來。

    潘敬沒說話，眼巴巴地看著她們。

    她臉上畫了皺紋，眼角下拉，一股子愁苦味道。

    衛(wèi)家望不是很在狀態(tài)，似乎有些慌張，不敢抬頭。

    潘敬在袖子下扯了扯他。

    衛(wèi)家望沒有動靜，堅定地低著頭。

    潘敬用了力，使勁掐了他一把。

    衛(wèi)家望疼得哼唧了一聲，終于抬起頭來，把臉正對著幾個小女孩。

    女孩很明顯被嚇了一跳。

    衛(wèi)家望的眼珠子確實嚇人。

    沒有一點光，像是沒有內(nèi)容物一樣。

    他們兩個沒說話，畢竟聲音年輕，怕露餡。

    他們使勁地拿著破碗，往小女孩們面前放。

    他們的位置正在路口，風(fēng)有些大。

    為了真實，他們沒吃早飯，只在破衣服里穿了短袖短褲，沒穿保暖衣。

    風(fēng)一吹過，他們兩個冷得直哆嗦。

    破碗在他們手里直抖。

    一個女孩眼睛有些濕了。

    她咬了咬牙，從自己兜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來兩個硬幣。

    潘敬不停向她拱手表示感謝。

    衛(wèi)家望摸索著硬幣，臉上露出了樸實的笑。

    被這樣的場景感染著，孩子們接二連三掏了自己的兜。

    等孩子們走后，潘敬把硬幣都收起來，放在衣服下面遮住，準備迎接下一波小學(xué)生。

    衛(wèi)家望感覺自己在遭受良心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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