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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也是為了這對cp鞠躬盡瘁的前輩,以后還要一起努力呢。 思及此,白橋不但沒有要劍拔弩張的準備,反而有些要見家長了的緊張。 只是這念頭剛冒出來便被她呸了回去。 她都不結婚,見個屁的家長。 * 晌午時分的江都坊市熱鬧非凡,從澇災的陰影里逐漸走出來的城鎮(zhèn),商戶們來來往往,再次恢復了往日喧囂。 城東,元盛酒樓的頂層雅間,傳出陣陣爽朗的笑聲。 屋里,兩個中年男人圍桌對坐,聊得滿面紅光,盡興不已。 正是江塘柜坊的江掌柜和乾方柜坊的齊同鶴。 兩人是同行,又因為所處地域不同,彼此間沒有競爭,頗有些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思。 白橋進門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其樂融融的場景。 女孩兒步子猛地一頓,江掌柜怎么在這兒? 出乎意料的情況讓原本隱約的緊張驟然放大,白橋懷疑自己走錯了房間,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門外的祁長廷。 祁長廷此前說他在場可能會讓“常大人的朋友”尷尬,有偏幫的嫌疑,所以會在隔壁等他們聊完。 白橋望過去時,正對上少年溫和平靜的眸光。 他沖她微微頷首,周身沉穩(wěn)廣闊的氣場好比廣袤無垠的大海,瞬間吞沒了她的焦躁。 呼…… 白橋輕吐了口濁氣。 他是站在自己……至少是站在自己的方案這邊的,白橋直覺。 屋門重新打開,談話聲漸止,兩道目光望過來。 白橋深吸一口氣,鎮(zhèn)定回望。 她沒見過齊同鶴,但面前這位同江掌柜一般年紀的男人想必便是了。 只是,男人的表情根本不像祁長廷說的那般“友好”,他挑剔又不屑地上下打量著門口的年輕女子,在看到她的面容和身材時,唇角挑起譏諷的弧度。 白橋:“……” 這是準備友好交流? “啊,白姑娘來了,來來快坐!” 好在有江掌柜在,雖不知他是否看出了兩人間的暗流涌動,但他對白橋的看重卻是真真正正溢于言表的。 白橋突然便懂了祁長廷的意思。 齊同鶴根本不友好,把江掌柜叫來,一來緩和氣氛,而來,便是想讓她當場說服江掌柜,讓齊同鶴心服口服。 白橋落座,突然有些想笑,祁長廷直接趕鴨子上架,就真的那么信她能做成這件事嗎? 不過,很巧的是,她確實自信能做到呢。 女孩兒唇角輕挑,一面同江掌柜客套,一面緩緩抬眸,目光挑釁又不失禮數(shù)地劃過齊同鶴的臉。 男人面色微變。 闖蕩了大半輩子,別的不說,眼光卻是毒辣。 面前這女人剛進門的時候就像個畏畏縮縮的花瓶,可就在方才一剎,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鋒銳,理智,如同一柄開刃的短劍放在桌上,誰想碰,都要出點血。 怪不得能迷住他家殿下。 不過可惜,她碰到的是一個浸yin商場幾十年的商人,且看他如何戳破這花瓶的偽裝! 小廝正上前來給白橋倒茶,對面那個男人突然不輕不重地將手中茶杯磕在了桌上。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整間屋子沉默下來。 江掌柜左右看看,察覺不對勁,尷尬地笑笑,不吭聲了。 白橋:“……?”有貓餅? 這大叔真是男主心腹嗎?這屋里還有個外人在呢,能稍微收斂一點嗎? 如果說白橋進門前還有幾分緊張,眼下已經(jīng)一點點變成了怒氣值。 齊同鶴絲毫沒有覺悟,直接從懷里摸出一沓信紙,啪一聲扔在了桌上。 正是白橋親手寫的方案。 不是動動手指敲鍵盤,是用筆一個一個字寫下來的! 他冷笑一聲,“就這樣的東西,也敢拿來糊弄我家公子!” 白橋:“……” 這就開大了,你認真的嗎。 白橋很想問,但最終把話咽了回去。 下一秒,她徹底收起了大家閨秀的面具,沖著齊同鶴狠狠地瞪了回去。 行啊,開大吧,來?。?/br> 齊同鶴:“……” 他一秒都不想等了,他要讓這小妮子哭著自己滾蛋! 可還不待他張口,對方竟還先發(fā)制人了。 “齊掌柜是吧,看不上我做的東西,”女子抱臂望向他,“我也不問您看不上哪兒了,就請您說說,修壩清淤一事,得利最多的是誰?” “自然是百姓?!饼R同鶴不假思索地答道,“受澇災影響最大的莫過于田地,這可是淮南十余萬百姓的吃飯家伙?!?/br> 呵,愚蠢的人類。 白橋冷笑道:“您聽清我的問題了嗎?” “以耕種為生的普通百姓或許是受影響人數(shù)最多的群體,但您身為柜坊掌柜,難道不知道商戶才是損失最大的那群人嗎?” 白橋右手往旁邊一伸,何成便將手中的地圖遞了上來。 這是一份淮水及其周邊水系的河道圖,纖纖玉手輕輕一推,畫卷展開,末端剛剛好落在齊同鶴眼皮子底下。 齊同鶴右眼皮莫名一跳,便聽白橋繼續(xù)道: “淮南之所以商貿(mào)發(fā)達,復雜的水系是重要因素。船運的出貨量大,損耗小,成本低,是商戶們夢寐以求的轉運通道。但澇災一來,港口被淹,運輸停滯,商戶們承擔的違約金和各類損失的數(shù)額可能是普通家庭半輩子的口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