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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累了,毀滅吧在線閱讀 - 累了,毀滅吧 第60節(jié)

累了,毀滅吧 第60節(jié)

    可當內力全無的岑鯨根據岑奕的闡述,馬上猜到自己藏在屋內,駙馬突然就理解了岑奕——

    是岑吞舟沒錯。

    那具孱弱到一捏就死的身軀里,確實藏著一抹他所熟悉的魂魄。

    駙馬開口,淺淡的聲音如他的存在感一樣縹緲:“你不該瞞著她?!?/br>
    這個“她”所指的,自然就是蕭卿顏。

    岑鯨像是已經習慣了自己身上的馬甲怎么捂也捂不住,一臉麻木地向駙馬表示:“我明天去找她?!?/br>
    駙馬點點頭,當著他們的面走到窗前,翻窗離開。

    駙馬離去后,岑鯨讓岑奕也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說。

    岑奕不想走,可看岑鯨面上滿是疲色,他也沒敢太任性,就讓岑鯨先睡,等她睡著了他再走。

    岑鯨也不勉強他,脫了他給自己拿的那件外衣,蓋好被子躺下。

    情緒起伏太大也耗費力氣,岑鯨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岑奕坐在床邊,看著岑鯨毫無防備的睡顏,心里那個自岑吞舟死后就變得空落落的角落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一般,變得無比柔軟與充實。

    和岑鯨不同,岑奕現(xiàn)在精神極了,根本不困。

    于是他在岑鯨床邊守了一宿,直到天快亮才走。

    走前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好吵醒岑鯨,索性借用了岑鯨這的紙筆,在岑鯨枕邊留了一張字條。

    另一邊,駙馬踩著夜色回到公主府,直奔書房去找蕭卿顏。

    岑奕在岑鯨那待了一天,駙馬就跟了一天,蕭卿顏也等了一天。

    岑奕的反應讓蕭卿顏非常在意,白天還好,蕭卿顏能說服自己先專心把手頭上的事務都處理了再想其他的。

    可一入夜,紛雜煩亂的思緒猶如附骨之疽,讓她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做別的事情。

    她也不為難自己,放下怎么也看不進眼的卷宗,往后靠進椅背,任由自己陷入混亂的泥沼。

    數(shù)不清的記憶和各種念頭在她腦中一一掠過,有的非常清楚,有的特別模糊,模糊到她還沒抓住,就已經被別的想法所掩蓋。

    待到所有一切都歸于寂靜,她似乎是睡著了,直到耳邊同時響起岑吞舟與岑鯨的聲音。

    一個在樹下看她,一個站在白秋姝身后。

    他們說:“別怕。”

    蕭卿顏猛然驚醒,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那兩個字,可當她試圖回憶,卻發(fā)現(xiàn)兩道聲音交織糾纏,已然分不清到底誰是誰。

    “怎么不回去睡?”正好回來的駙馬輕撫她睡得溫熱的臉頰。

    她抬起手臂,駙馬順勢彎腰將她抱起,帶她回寢屋。

    蕭卿顏花了一路的時間來擺脫睡醒后的迷糊,待駙馬將她放到床上,她已經徹底清醒,并在駙馬準備直起身去給她拿毛巾擦手擦腳時,一把抓住了駙馬的衣襟。

    駙馬微微一頓,哄她:“先睡,明天再說,好嗎?”

    駙馬幾乎可以猜到,自己要說了岑鯨的身份,蕭卿顏必然一夜無眠,。

    可蕭卿顏卻搖了搖頭,看向駙馬的眼底滿是堅持:“先說。”

    駙馬無法,只好在蕭卿顏身邊坐下,醞釀措辭把岑鯨的身份告訴她。

    可駙馬實在不善言辭,找不到委婉些的說法,最后只能放棄,用自己一貫直白的語言道明岑奕如此異常的原因:“岑鯨就是岑吞舟。”

    蕭卿顏驀地睜大了眼睛,呆了好半天才發(fā)出一個單音:“???”

    駙馬將岑奕暗中觀察岑鯨一天,晚上兩人相認的過程都跟蕭卿顏復述了一遍。

    蕭卿顏聽駙馬所說,幾乎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特別是駙馬說到岑鯨猜出他就藏在暗處后,蕭卿顏的頭皮一陣酥麻,想象的場景中所出現(xiàn)的不再是那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少女,而是身高比她還高半個頭,笑起來令人晃眼的漂亮青年。

    但是,這怎么可能。

    岑吞舟還……活著?

    “她……”蕭卿顏開口,想問岑吞舟是六年前死的,就算投生轉世,如今也應該才六歲吧,然而話音自喉間吐出的剎那,淚水頃刻間溢滿了眼眶。

    ——她還活著。

    僅僅這一個可能,足以叫蕭卿顏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駙馬將蕭卿顏擁入懷中,蕭卿顏緩了很久才恢復冷靜,她回想起與岑鯨數(shù)次見面,只覺得岑鯨滿身都是半死不活的倦怠與疲憊,怎么可能會是她記憶中鮮活張揚的岑吞舟?

    可若岑鯨真是一個普通尋常的花季少女,為何會表露出那樣的倦意?

    當真只是身子虛弱疲乏嗎?還是說她歷經太多,有著與外表不相符的年紀和閱歷,才會顯得那般暮氣沉沉?

    若真是如此,岑吞舟死前的心境是否也并非像她表現(xiàn)的那樣風輕云淡,岑吞舟她… …

    她到底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死去的?

    就像駙馬猜得那樣,蕭卿顏一夜未能入睡,硬生生等到了天明。

    ……

    岑鯨心里惦記著去見蕭卿顏的事情,天一亮便醒了。

    晚睡早起讓她有些頭昏腦漲,她撐著床坐起身,指尖觸碰到那張岑奕留下的紙條。

    她拿起紙條,紙條上就一行字——

    我不同意你和燕蘭庭的婚事。

    岑鯨:“……”

    岑鯨往外探了探頭,確定沒人,就把紙條扔進了床頭一個小盒子里。

    岑奕若是問起,她就說自己沒看見,估計是睡相不好把紙條給弄床底下,被進屋收拾的丫鬟掃走了。

    隨后岑鯨一臉若無其事地起身換衣梳妝,并讓挽霜吩咐外面的人給她套一輛馬車,她要出門。

    具體去哪岑鯨也沒說,等吃完早飯上了馬車,才叫車夫駕車前往長公主府。

    路上岑鯨還尋思蕭卿顏會不會氣到把自己拒之門外,還想自己這次怕是沒法再翻墻了,也不知道駙馬能不能替她開個后門

    正想著,馬車經過一道坊門,穿過行街,準備拐彎,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按照本朝儀制令,人讓車,車讓馬。

    遵紀守法的車夫趕緊停了車,準備先讓馬過去。

    不曾想騎馬之人帶著一隊侍衛(wèi)從遠至近,竟在他們的馬車前停下了。

    車夫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來者何人,領頭騎馬的反而率先開口問他:“車上可是白家的表姑娘?”

    第63章 【最后漏了一段,補上了】……

    車夫面對提問,一時不敢回答,并想起去年,陵陽縣主府的侍衛(wèi)似乎就是像眼下這般攔了他們白家的馬車,把他們家的表姑娘“請”去了縣主府。

    騎馬之人見車夫面露猶疑,便知道自己找對了人,他抬抬手,跟在他身后的侍衛(wèi)上前,企圖將車夫從馬車上拉下來。

    這架勢,當真跟去年縣主府來劫人一模一樣。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去年的岑鯨出門沒帶幾個人,現(xiàn)在的岑鯨出門,哪怕她嫌麻煩,楊夫人也會硬給她安排五六個隨從侍衛(wèi)。

    見來者不善,跟在馬車后頭的白府侍衛(wèi)紛紛上前阻攔。

    車夫看對面人多,怕自己這邊打不過,還喊了起來:“你們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騎馬之人怕車夫大喊招來武侯驍衛(wèi),朝手下怒喝:“愣著干嘛,上??!”

    話音才落,忽然一塊石頭飛射而來,砸中了騎馬之人的胸口,力道之大,竟硬生生把人從馬上砸了下來。

    騎馬之人被手下七手八腳扶起,還沒站穩(wěn)就聽見有人語氣不善地問他——

    “上什么?”

    眾人聞聲看去,就見一青年打馬而來,臉上的表情比他詢問的語氣還要嚇人。

    “岑、岑將軍……”

    被打下馬那位認出岑奕,腿一軟,差點又跌到地上去。

    岑奕天沒亮離開白府,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等到天亮宵禁解除,就又往白府這邊來了。

    這次他是光明正大騎馬來的,還在白府通往長公主府可能會經過的街上隨便找了個攤子坐下吃早飯,準備等岑鯨出門,他就尋個借口跟上來。

    誰曾想在白府外頭等著岑鯨的,居然不止他一個。

    “發(fā)生什么事了!”有驍衛(wèi)聞訊趕來,領頭人是正好路過的左驍衛(wèi)上將軍裴簡,對方也認出了岑奕,就先跟岑奕打了聲招呼:“岑將軍!”

    岑奕下馬:“裴將軍?!?/br>
    裴簡走到岑奕身邊,看了看堵在路中間的兩撥人,確定都控制住了逃不了,才問岑奕:“什么情況?”

    岑奕看向被自己拿石頭砸了胸口,至今都還需要人扶著的那位,說:“他,當街攔人馬車,又指使手下去劫車上的……姑娘?!?/br>
    當街擄別人家的姑娘?是把他們南衙驍衛(wèi)當成擺設了不成?。?/br>
    裴簡怒道:“哪家的?”

    岑奕扯了扯嘴角,冷笑:“岑家的,領頭那個是岑家管事,姓鐘?!?/br>
    “岑”這個姓氏可不多見,更別說裴簡曾跟長樂侯以及陵陽縣主一塊密謀為岑吞舟復仇,因此一提到“岑家”,自然就會想到……

    “梧棲的岑家?”裴簡不敢置信,“他們瘋了?”

    大街上劫人,當自己是陵陽縣主呢?

    岑奕口吐刻薄之語:“岑家除了我哥,本就沒一個帶腦子的?!?/br>
    “他們要劫的是誰?”一事不煩二主,要岑奕都認識,也省的他再費功夫去一個個問。

    岑奕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白家的姑娘,岑鯨?!?/br>
    說話間,兩人一同看向岑鯨的馬車,正撞見岑鯨掀起簾子下車。

    裴簡也是第一次看到岑鯨那張臉,他先是為岑鯨那張像極了岑吞舟的臉而愣神,隨即想起岑家這些年干的破事,以為岑家如今又把主意打到了與他們毫不相干的岑鯨頭上,一時怒火中燒,朝自己手下的驍衛(wèi)大呵一聲:“把這群違法亂紀的統(tǒng)統(tǒng)帶走!”

    驍衛(wèi)們一擁而上,將鐘管事和他帶來的岑家侍衛(wèi)都給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