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那個大病 第7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六零采藥女、人格缺陷(1v1 h)、靈氣復(fù)蘇后我成了監(jiān)獄主、仿生人會夢見omega嗎、鬣狗女友(百合 futa)、我的三個體育生直男兒子(總攻)、我們的關(guān)系不止于此、修羅場攻略[修真](GL)、女神的護花狂龍、冷浪漫
這種愧疚感才是這么多年來讓人覺得格外窒息的。 他的父親與舅舅自然是不該死,但其余的四十六個人又何其無辜。 傅皓月也沒想過,盯著那一片凌亂的廢墟,他竟是能想起以往的這些陳年舊事,盡管已經(jīng)埋藏在心里多年,覺得早已釋然,可到頭來終究還是沒能放下。 “都過去了?!备叼┰抡f著,看著眼前的唐淳,心中的壓抑與沉悶漸漸散去了些。 他這會兒,只要守著這個人就行了。 唐淳看著傅皓月,眼神里滿是擔憂,嘴唇微啟,此時倒是有些嫌棄自己嘴笨了。 而傅皓月像是察覺到了唐淳的心思,眼中的笑意不禁加深,隨之摸著她腦袋的手轉(zhuǎn)而捏了捏她的臉頰,溫馨提示道:“午休時間快結(jié)束了,趕緊再吃兩口,你該去工作了。” 唐淳:“……” . 下午,屋外的雨依舊嘩啦啦地下個不停,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據(jù)前線的搜救人員說,附近的山體因為連綿的大雨再次發(fā)生了滑坡,不過好在附近沒什么人,因為也沒造成什么傷亡。 午休結(jié)束之后,唐淳又一如往常地投入到了照顧傷員的工作中,時而空閑往那間休息室里經(jīng)過之時,便能看見傅皓月正捧著一本書坐在小馬扎上,即使如此也依舊透著三兩分的風雅,偶爾靜靜地翻去一頁書,在這片紛亂之中依舊美得像一幅畫卷。 唐淳經(jīng)過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駐足,心中泛起一層漣漪,想著似乎就是這樣的先生才讓她忍不住著迷。 只是每次的駐足都不會停留太久,唐淳不過是站了三四秒后便又重新趕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三四次后,當唐淳再次像先前那般經(jīng)過,正準備離開的腳步卻是驀然停了下來,看著男人的神情嚴肅了許久。 男人還是和以往一樣在翻看著手中的書,只是這會兒的臉色卻顯得有稍許蒼白,就連翻動書頁的動作都緩了好些。 唐淳沉思片刻,事后又猛然回想起什么,連忙朝著傅皓月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前蹲了下來,關(guān)切地詢問道:“是不是腿又疼了?” 傅皓月拿著書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側(cè)頭對上唐淳擔憂的眼神,勾唇寬慰道:“無礙,小毛病?!?/br> “什么小毛???疼起來有多難受我不知道?”唐淳冷聲反問,隨即便作勢要扶著傅皓月去坐在另一旁的擔架床上。 傅皓月還在回絕,可手中的書卻是被不有分說地給抽走,女孩那雙貓眼瞪得圓溜,氣呼呼地看著他,讓他頓時沒了脾氣。 沒有辦法,只得乖乖地跟著坐在了那張擔架床上,不受拘束的雙腿放松了好些,但與此同時那錐心的酸痛卻并為消退幾分。 其實這風濕的毛病,傅皓月這大半年來已經(jīng)是好許多了,只是架不住災(zāi)區(qū)天天下雨,空氣里的濕氣屬實太重,因而才不禁犯了老毛病。 唐淳連忙蹲下幫他按摩,傅皓月覺得沒有必要,畢竟唐淳作為志愿隊的隊長,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活,他這毛病雖說難受,但要不了人命。 可傅皓月雖是這么想的,唐淳卻是一千個不認同,幫傅皓月摁了幾個xue位之后似是還覺得不夠,在兇巴巴地喊著讓傅皓月老實呆著之后,自個兒又急沖沖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要去倒騰些什么。 傅皓月有些失笑,心雖是暖的,只是這腿腳的毛病的確有些難捱,因而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出一會兒,坐在床上的傅皓月便聽到一陣聲響,下一刻,唐淳便帶著田教授腳步匆忙地走近,令傅皓月都忍不住一愣。 “教授,他這是老毛病了,我學藝不精,還是得靠您?!碧拼疽荒槆烂C地開口。 下一刻,田教授也表情認真地掏出捆著的布袋,動作迅速地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攤開,隨即從中掏出一根又細又長的針,看起來倒是有些恐怖。 “放心,交給我?!?/br> 傅皓月:“……” 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第75章 喜歡,沒有理由 田教授的針灸技術(shù)是頂好的, 算是國內(nèi)外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專家,一手扎針的技術(shù)不可謂不傳奇,底下的學生們總喜歡戲稱她為當代容嬤嬤, 還有不少病人和同行都會慕名前來,對于許多的疑難雜癥,田教授這一記針灸總是能緩解大半。 站在田教授身邊的唐淳像是察覺到了傅皓月的目光,隨即側(cè)頭寬慰道:“沒事,田教授的針灸水平可好了, 你現(xiàn)在疼得厲害,扎上兩針肯定能舒服不少?!?/br> 田教授見此,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一邊吩咐著唐淳進行針灸前的準備工作, 另一邊則是也對著坐在床上一言不發(fā)的傅皓月說道:“傅先生, 您放心,我曾經(jīng)也醫(yī)治過不少這方面的病人, 還算是有經(jīng)驗的?!?/br> 覺得是小毛病不想大動干戈的傅皓月聽此, 這會兒也只能沖著田教授輕輕點頭, 露出些許疏離又禮貌的笑。 “那便麻煩田教授了?!?/br> “嗐, 不麻煩不麻煩, 先把褲子脫了?!?/br> 傅皓月:? 臉上的表情再次一僵, 幾乎是下一刻,傅皓月的目光又條件反射地落向站在一旁忙活的唐淳,只見她恰好收拾完手頭上的工作,對上傅皓月的視線后一臉單純的看著他, 那眼神里似乎還帶著幾分催促,就好像是在說:你倒是快脫啊! 臉色微沉,薄唇緊抿后嘴角下壓, 在唐淳急切的眼神里,終究還是隨了她的愿。 …… 半個多小時后,重新著裝整齊的傅皓月表情依舊不怎么好看,但臉色卻是緩和了不少。 唐淳笑臉盈盈地送自家導(dǎo)師離開,剛關(guān)上門,一轉(zhuǎn)身便瞧見了重新落坐在擔架床上的傅皓月,在注意到他眉眼的些許冰冷后,忍不住失笑道:“先生,咱們這是配合治療,反正這屋子里不就我們幾個?” 傅皓月沒有說話,只是重新拿回了那本起初被唐淳奪去的書,臉上的表情恢復(fù)成以往的淡然,像是將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渾然拋在了腦后。 唐淳見此,知道男人這會兒還鬧著脾氣,一時間不免越發(fā)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快步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了傅皓月身邊,身體跟沒骨頭似的,整個人粘在了他身上,靠著男人的肩膀輕聲問道:“現(xiàn)在還疼嗎?” 傅皓月捧著書的手不變,肩膀卻是往下塌了塌,讓唐淳能枕得更加輕松些。 “無礙了。”傅皓月說著,這次的語氣里倒是并沒有逞強。 田教授那番針灸技術(shù)果真是高超,幾番cao作之后,腿腳的冷氣盡散,那種刺骨的酸痛也緩解了不少。 “那就好,以后身體有什么不舒服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碧拼菊f著,微微垂眉,視線落在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一時間沒能抑制住想法,伸手朝著那只手探去。 下一刻,傅皓月像是察覺到了女孩的心思,原是準備翻書的手緩緩下落,不由分說地將唐淳的手拽在掌心里,指尖順著指縫鉆進,十指相扣。 唐淳心頭一暖,原先慌亂的心緒平靜了稍許,嘴上依舊不停地嘮叨著:“你看你,這段時間肯定也有犯病的時候,但都沒聽你提起過,今兒要不是我先察覺到,你鐵定又準備一聲不吭地自己熬過去了?!?/br> 桃花眼里微光流轉(zhuǎn),傅皓月單手翻書,嘴角帶著輕淺的笑,對于女孩的叨嘮倒是半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倒是覺得她嘰嘰喳喳的模樣煞是可愛。 其實傅皓月也很驚訝,驚訝唐淳為何會察覺到他的不適,明明那時的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馬扎上看書罷了。 這毛病陪著他好幾年,起初犯病的時候還會皺皺眉頭,久而久之習慣后便也能面不改色地熬過去,有時就連老李都沒能發(fā)覺。 可剛剛的唐淳就僅僅是多看了兩眼,便是跟只炸毛的貓兒一樣跑了過來,那兇巴巴的模樣仿佛是想要把人給吃了似的。 想到這里,男人眼尾的笑意愈深。 “你說你,早讓你回去就非不回去,就偏偏在這兒吃苦?!碧拼拘∽彀抢瓊€不停,片刻后話音突然一斷。 傅皓月察覺到了異樣,微微垂眉,瞧著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幾秒后便聽到她開口問道:“先生當初為什么會喜歡上我?” 拿著書的手微微一頓,握著女孩的手不由得收緊,目光逐漸轉(zhuǎn)深,隨后語氣輕淡卻又沒有猶豫地回答:“沒什么別的理由。” 這個答案在旁人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敷衍,但的確就是傅皓月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 在沒遇見唐淳以前,傅皓月從沒想過自己的余生要同一個異性作伴,他很少感受到孤獨,即使是有也沒想過要改變些什么。或許當年,那位瞎子算命先生說的話,他的確是不信的,但潛意識里似乎又會被其影響。 天煞孤星,每每想起這個詞,覺得好笑的同時又隱約覺得極為貼切。 所謂的成家立業(yè),結(jié)婚生子,不過是世俗眼中所謂的‘人生規(guī)則’,而他最討厭循規(guī)蹈矩,也不愿就此去遷就。 他不曾對愛情抱過什么幻想,見識過在感情里的丑陋,也領(lǐng)略過最真摯的愛情,但對于他自己,卻是沒有任何的想法,就像在遇見唐淳之前,他腦子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理想型’。 但許是命運弄人,在遇見唐淳之后,腦海中的空白莫名被填充,一幕幕無中生有的畫面從模糊到清晰,都是唐淳的身影。 理由? 喜歡一個人真的有理由嗎?喜歡她年輕貌美?溫柔體貼?懂事可愛?可這些特質(zhì)分明各個都具有強烈的可替代性,但眼前的她卻是獨一無二的。 仔細想來,或許是見到她的第一眼,那雙干凈清澈的貓眼便讓他念念不忘;或許是在那日的后院里,偶然見識到她的‘潑辣’;亦或許是她明知道自己的任務(wù),卻在他‘叛逆’的時候也不曾過多干涉。 他能細數(shù)出好多畫面,說不清心動的點,只是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jīng)丟了心。 “那你呢?”傅皓月語氣佯裝淡然地回問道。 唐淳還沒從他的回答里反應(yīng)過來,這會兒聽到傅皓月的反問,呆頭呆腦地‘啊’了一聲,隨即沉思片刻后認真地回道:“長得很帥,性格也溫柔,為人處世都很沉穩(wěn),也很有才華……” 接連細數(shù)了傅皓月的好幾條優(yōu)點,傅皓月微微挑眉,一時間竟是有些詫異,詫異自己在唐淳的心里居然這么優(yōu)秀? 許是因為男人都是喜歡被褒獎的生物,尤其是被心愛的女人所夸獎,因而即使傅皓月平日里為人謙遜低調(diào),也知道唐淳這人最是擅長甜言蜜語,但嘴角還是忍不住向上揚起。 唐淳用余光瞥了一眼身邊的先生,見把他的毛順妥帖了,眼睛也不免一彎,又跟了一句:“而且先生真的很有魅力啊?!?/br> 說完,唐淳停頓片刻又開口:“看著就很想讓人照顧?!?/br> 話音剛落,休息室里驀地又安靜了不少。 或許前面一長串的形容多少帶著些哄的意味,但這兩句卻是唐淳最打從心底里的想法。 有些人,初見便驚若翩鴻,在陽光下的先生雖是向陽而立,卻莫名透著背光而生的感覺。他氣質(zhì)不凡,冷清中又透著對這個世俗的疏離,不容于這個世界,更像是不屑于融入周遭的一切。他渾身上下都透著精致與斯文,不管是從容貌還是身材,就連那雙手都像是上帝精心打造過一番的藝術(shù)品,修長的身軀看著倒是清瘦。 起初見他穿著唐裝時覺得荒唐,這會兒想來倒覺得意外地合身,就像是民國時期不拘于亂世的書生。 唐淳抬頭,驀然對上那雙桃花眼。 這雙眼睛總是格外深邃,讓人摸不著情緒,但時而透露出來的破碎感卻唐淳總是忍不住去關(guān)心他。 女孩眼中滿是熱意,令傅皓月心尖guntang。 休息室里的氣溫不斷攀升,仿佛有什么在空氣中漸漸發(fā)酵,交織的視線越發(fā)粘稠…… 男人忍不住俯身,女孩也不禁合上了眼。 本以為是一記熱吻,可傅皓月的嘴唇卻是輕輕落在了唐淳的額頭上,繾綣又慎重,不比舌吻來得要有激情,卻更加令人心動。 唐淳輕顫著睫毛睜開眼睛,下一刻便聽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等合同結(jié)束之后,你想去哪兒,便就去哪兒吧。” 目光驀地一滯,唐淳猛然抬眉,撞進男人含笑的眼眸,一時間竟是有些說不出話。 嘴唇微啟,可偏偏男人卻像是讀懂了她所有的內(nèi)心所想,只是抬手溫柔地摸著唐淳的腦袋,用夾雜著磁性的嗓音說道:“有些事情,不必對我藏著掖著。” 瞳孔條件反射地一縮,一瞬間,唐淳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是啊……先生這么聰明,有些事情,又怎能瞞得住他? 回想起那日的餐廳里,兩人不歡而散的爭吵,現(xiàn)在自己回憶,許是一切的莫名其妙都有了理由。 她沒想真的離開過他,但自己的那番行為,在對方的眼里,又怎能不被誤會? 心頭泛起一陣酸澀,唐淳沒再說些什么,只是忍不住身后回抱住了眼前的傅皓月,將唇緊貼在他的耳側(cè),極為鄭重地開口:“好……” . 又是一天過去,下了好些天的雨終是停歇,陽光穿透厚重的陰云,驅(qū)散著濕氣,連帶著災(zāi)難過后的陰霾也一同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