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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東王震驚嘆道:“糊涂?。∵@東西哪有他的性命重要,你瞧把他娘急成什么樣了?!” 林書意一貫溫潤的眉眼中難得帶了絲急切,她冷靜道:“夫君這么做自有夫君的道理,攝政王包藏禍心,謀逆天下,若是兵權到了他的手里,那皇室可就真正完了,父親糊涂,您想想,到了那時候,攝政王會放過我們鎮(zhèn)東王府么?” 此番話,已是有些大逆不道,可更加大逆不道的話還在后頭,林書意不得不說得激進一些。 見鎮(zhèn)東王唇色有些泛白,似乎是不能接受的樣子,林書意又咬牙繼續(xù)道:“父親不相信我,總該相信夫君。夫君愿把這東西交于我就是信任于我,如今朝中局勢混亂,若是心智不堅,夫君在獄中所受之苦豈不是白受了?” 鎮(zhèn)東王倏地一下瞪大了雙眼,雙手有些顫抖道:“你是說......那些人對鑠兒用刑了?” 林書意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鎮(zhèn)東王的面色很難看,林書意拿出兵符,而且交給他,這背后的意思他幾乎已經可以猜到。 他顧家世代忠良,怎能做出擁兵對抗朝廷之事? 林書意此時卻是格外的冷靜,她又緩和了聲音安慰鎮(zhèn)東王道:“父親,我們還不至于走到最后那步,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厚著臉皮賴在軍中,向人求援,暗中找出屬于我們自己的勢力。我會想辦法去看夫君,征得他的想法,我們再做打算?!?/br> 鎮(zhèn)東王的心頭震驚至極,半晌后,終是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老了,將自己年輕時的銳氣都丟的一干二凈,到頭來都不如一個女娃娃。 他斂了心神,點頭道:“好,那就依你所言,你怎么說,我便怎么做,鑠兒那邊.......你當真有辦法?” 林書意朝他點頭道:“父親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見夫君一面,再怎么樣,林丞相也是我的親生父親?!?/br>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她這位父親了。 有些帳,她不計較不代表她不記得,他們用在顧景鑠身上的刑罰,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都還回來。 嚴冬將走,早春已至,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萬物復蘇,處處冒著新芽透著盎然生機。 樂瑤公主離了駙馬,傷心失意了一陣。在樂菲公主的勸說下,為表新生,辦了新年第一場投壺馬球會。 這一場春會,幾乎京城有些名頭的官府內眷都參加了。 往年比這個早的時候,就有人開始舉辦詩會、馬球會了,可今年因著太后新喪未過百日,誰也不敢開這個頭。 而現(xiàn)下,太后的親生女兒,當今的公主殿下頭一個開了投壺馬球會,那些憋了一個冬天的年輕小崽子們,早就迫不及待了。 這次樂菲公主也是大方,似乎猜到了京中那些人的想法,廣發(fā)請柬,京中從五品以上的官員內眷皆受到了邀請。 但有心人卻發(fā)現(xiàn),這請柬并未送到鎮(zhèn)東王府上。 看來年前宮宴那一場,鎮(zhèn)東王府把公主府也得罪的很徹底。 往日看不慣和東郡主的自是沒少說些風涼話,那些與和東郡主交好的亦不敢多言半個字。 劉璇是劉尚書的獨女,自小也是嬌慣著長大,也是囂張跋扈的性子,往日最看不慣和東郡主那副鼻孔朝天瞧不起人的嘴臉,沒少與她爭吵。如今鎮(zhèn)東王府沒落,連個參加宴會的資格都沒有,她豈能不抓住機會嘲笑一番? “顧秀婉那個小賤人,如今看她還怎么囂張!” 身邊以為身著黃裙的女子憤憤罵道,劉璇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是五品小官轉運使家的二小姐,剛從地方調任京城,一直想著要巴結自己,融入這個圈子,如今得了她死對頭的把柄,瞅著機會使勁呢。 可惜又有什么用呢?罵的話顧秀婉又聽不見,又有什么意思? 她正想著,顧秀婉如今在家會是個什么光景,會不會丟人的鼻子?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鎮(zhèn)東王世子妃林書意。 這位世子妃在京中鮮少露面,只在宮宴那日遠遠地看過一眼,她身上的氣質太過獨特,所以她一眼就認出她來。 不是說,沒有給鎮(zhèn)東王府送請柬么,她怎么來了? 正想著,馬車上又下來一人,正是她的死對頭,和東郡主。 劉璇的眼一下變得滾圓,不可置信的看著門口,尖叫道:“顧秀婉這個小賤人竟然也來了!” 她的聲音尖銳,說出口的內容也足夠勁爆,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鎮(zhèn)東王世子妃正攜著和東郡主款款而來。 人群中漸漸有了議論聲,愈演愈烈,最后傳到了樂瑤公主那里。 林書意攬著和東郡主無視眾人的目光,面不改色的走過眾人,直到和對面的樂瑤公主相遇。 “世子妃和郡主,本宮可不記得請過你們?!?/br> 樂瑤公主和樂菲公主攔在林書意的身前,聲音涼薄道。 林書意眨了眨眼,“我知道?!?/br> “你知道還來?”樂瑤公主的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幾分,譏笑道:“世子妃不請自來,好大的口氣,是覺得本公主不敢將你趕出去?” 林書意笑了笑,并未回答。 這話她若是回不是,就等于承認自己厚臉皮不請自來,得自發(fā)走人;若回是,那就是對公主大不敬,對天家大不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