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4節(jié)
于是柳盈月才松了口氣,極其放心地由兄長攙著道了馬場外的殿室中。 柳夢姚氣鼓鼓地在后面跟著,等柳盈月坐好,又纏著柳凡去騎馬,“大哥只喜歡小妹,騎馬都不叫我!” “怎么會?!绷裁棵勘贿@樣一發(fā)問,不知該作何回答:“你騎馬太不穩(wěn)了,需得多多小心?!?/br> 柳夢姚再度發(fā)誓,自己這次騎馬一定會好好聽話,只是漫步走一走。許久不許她騎馬,她心癢地慌。 然而柳凡剛將她送上馬,就見柳夢姚揮著鞭子揚長而去,氣的柳凡急急地另牽了一匹馬前去追。 柳盈月輕笑,眼睛不知怎么濕潤了。于是很是隨意地拿起矮桌上倒好的茶,因略有些發(fā)燙,她抿了一口又放下。 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往右邊看去。 只見一只手剛剛抽回,伸手取了一塊白帕擦凈桌上的水漬。 柳盈月一時怔住,驀然想起,這是當今豫王之子,人稱“小王爺”。 柳盈月面色微微泛紅,正要見禮,只聽他道:“不必多禮。” 裴寧站在這有一會兒了。 原本只是在里間煮茶,這馬場原是供皇家使用。他和柳凡交好,很樂意用自己的名頭將馬場借用來給柳家使用。 裴寧出來時,就見外面一陣喧鬧。他就見著柳凡讓柳夢姚纏住,被問的臉色發(fā)紅。 柳凡和柳夢姚又進入馬場,留下了一個不常見的meimei。因怕她無聊,前來照看著。 見到她輕笑,一時有些失神,倒茶的手也抖了一下。 裴寧平素見到的宮中美人不少,但很少見過這樣的。 一見便難忘。 她明明生的一雙狐貍眼,但眉目之間全是溫柔。盛滿星子的眼將笑意漾開,又像是掩飾地拿起茶盞,薄唇翕張,妖而不媚,將他一下子攝住了。 等到這張臉的主人看過來時,眸中浮起一絲驚愕時,裴寧才發(fā)覺有些唐突,只好咳一聲掩飾。 “怎可叫王爺做這些?!绷掳脨雷约翰辉崆白⒁獾缴砼杂腥耍中绷艘谎哿髟?。 流云堪堪反應過來,上前道:“王爺,奴婢來吧?!?/br> 裴寧感覺兩頰有些燒,他剛剛略微抬眼,就看到她如新荔一般的兩腮上浮著兩團彤云,朝他低著頭,羽睫輕顫,不知為什么,他發(fā)覺手背上像是有小蟲子撓過有些發(fā)癢。他對著要上前的婢女擺擺手,“不必,我同柳凡關系甚好,招待一下他的meimei,沒什么的。” “多謝小王爺?!?/br> 裴寧清了清嗓子,而后只見面前的姑娘又轉了回去,依舊目視著馬場上她的兄長和jiejie,然而面色已經(jīng)沉穩(wěn)很多,嘴角端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已不如方才驚艷。 這種笑容在宮中很常見。 宮中無論是宮女還是主子,見著人都是一副掛著淺笑的神氣,叫誰見著都覺著像是有什么大喜事一樣的。不過見得久了,才會發(fā)覺,這樣的笑容都是扮出來的,與她本人心情好壞并無甚相關。 不知柳家姑娘是否是這樣,但裴寧已不好意思再多打攪,只好道:“你繼續(xù)看吧,我到里間去坐坐?!?/br> 柳盈月低著頭送他進去,等人走了,放松下來。 流云站在靜立在一旁,不時添茶倒水。柳盈月坐得久了,也覺得腳踝之處不怎么疼。 遠處,大哥好不容易趕上了二姐的馬匹,正湊過去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見二姐一昂頭,又騎著馬跑遠了。 如此歲月,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還能再見到。 柳盈月一直手臂搭在案幾上,閑適地看著遠處,又不知道想什么出神,忽然手臂處被人推了一下。 她看過去,只見流云的臉色微變,目光望著柳盈月身邊的另一側,像是來了什么人。 循著目光追去,玄衣,金冠,凌冽,一步步向她走來。 柳盈月竟是下意識地站起身,“……殿下?!?/br> 她差點脫口而出“陛下”。 而這一陣,原本已不大有感覺的腳踝又刺痛一陣,較之剛剛更加猛烈。她咬著牙,將禮做全:“見過殿下?!?/br> 裴闕就站在離她兩步的地方站定了。 兩廂無言,柳盈月再見到年輕時的裴闕,心境全然變化。 那時的裴闕,只需要從她身旁經(jīng)過,就能勾起她半日的失神,甚至不多渴求他停下看她一眼。 而今日裴闕居然停了下來。 裴闕的目光從柳盈月的臉色略過,回到當年,她依然是溫順的,目前看起來,氣色也很好。 然而相顧無言,他站立在此,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畢竟,此時的她,才十四歲,還不是她的太子妃。 “你……” “皇兄!” 一陣叫喊聲從里間傳來,由遠及近,裴寧從里面大步走來,毫不見外地給裴闕問安,而后才道:“皇兄怎么來了?這是柳家的三小姐,這是我皇兄,太子殿下?!?/br> 活像在給二人做介紹。 柳盈月想,雨夜之事未曾發(fā)生時,裴闕應當是沒有同她真正打過照面,他應該是不知道自己的。 柳盈月微微屈腿,腳踝上刺痛更甚一些,她面色不改,又朝裴闕行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 裴寧看著她的小腿,關心地道:“柳三小姐方才不還是崴著了,不好見禮,皇兄應當不會怪罪吧?” “……” 裴闕淡然的眉目終于有了變化,移到了柳盈月的腿下。而柳盈月一直低著頭,臉色看不出什么變化。 “怎么?”裴闕的語氣中似乎有些不善。 柳盈月知道,這些事原不該叫他過問。 裴闕自十八歲起監(jiān)國,朝中大小都需要經(jīng)他過目。像她生病這樣的小事,從來排不到他的日程之上,反叫他心煩。 “不礙事,已經(jīng)不疼了?!?/br> 等例行公事一般的問完話,只見裴闕目光收回,又朝向小王爺:“前月,皇祖母問及你的課業(yè)?!?/br> 裴闕嚴肅地目光看得裴寧一陣心寒,連忙退了兩步,撓著頭道:“皇祖母也知道……我、我就不是讀書那塊料?!?/br> “過來,孤考考你?!?/br> 裴闕負手往里走,裴寧看了一眼柳盈月,又硬著頭皮跟著。侍衛(wèi)也跟了進去,不一會兒又出來。 見人進去,柳盈月才松了氣力,由流云支著坐了下來。 大哥和二姐也先后都返回來,柳凡最先問道:“怎么了,是太子殿下來了?” 柳夢姚頗感到驚訝,明明自己前腳才離開太子小院,那時還見過侍衛(wèi),怎么太子殿下這么快也到馬場了。她小聲嘟囔:“我可沒有騙你,我今日當真是在殿下的小院暫時歇息了?!?/br> 柳盈月自然知道,并不去反駁,只是略微有些奇怪,原本的太子殿下不應在這里。 柳凡斜柳夢姚一眼,生怕二妹的話勾起小妹因沒同去的悔恨,連忙出聲道:“阿盈,腿還疼不疼?” 不提還好,一提及,柳盈月便能覺得腳踝上抽疼。 其實與前世她在宮中受過的罰相比,這樣的抽疼全然不算什么。而此時大哥關切地看著她,柳夢姚雖然撅著嘴巴,但卻在等她的回答。 “疼?!彼呀?jīng)很不習慣說這個詞,但又努力地再說了一遍,“有點……疼的。” 柳凡起身,朝侍衛(wèi)拱手道:“小妹崴了腳,需要去尋醫(yī),柳凡帶著小妹先告退?!?/br> 柳夢姚像模像樣大大方方地朝侍衛(wèi)一禮。 而后柳凡在柳盈月面前背過身蹲下,道:“兄長背你回去?!?/br> 柳夢姚跟在后面,模樣頗為不爽。柳盈月幾乎下一秒就能聽見她刺兩句“身嬌體弱”、“這么大了還要人照顧”之類的話。 誰知她沒有。 侍衛(wèi)眼見著一行人遠去,忽而身后的大門打開,侍衛(wèi)朝前一拜,“殿下,柳氏兄妹已先告退了?!?/br> 太子殿下似是未聞,仍舊是對小王爺?shù)溃骸澳愕墓φn仍需上心,身為皇家子弟,心思不應放在享樂之事上?!?/br> 裴寧連連答應,心中卻叫苦不迭。 裴闕眸光一變,擺擺袖子離開,侍衛(wèi)則跟在后面,不敢有任何差池。 等出了馬場,侍衛(wèi)突然聽見裴闕問:“他們在外面說了什么?” 侍衛(wèi)向來是太子殿下暗處的鷹眼,因而不消裴闕多提醒,侍衛(wèi)早知要留意任何可能被問的事情。 興許是柳家兄妹在門外說話聲音太大吵到殿下,因此殿下有次一問。 侍衛(wèi)道:“沒說什么,柳家三小姐說腿疼,柳氏兄妹便先回去請大夫了。” 裴闕的腳步明顯慢了一些,而后慢慢地,目光凌厲起來,語氣很輕地發(fā)問,“她騙孤?” 第4章 只需要找個機會讓她表明心…… 侍衛(wèi)跟在裴闕身后,聽得不真切。 而后太子殿下步伐如常,侍衛(wèi)才想,大抵剛剛是錯覺。 回到東宮,裴闕沒日沒夜地看起前朝的折子。他在浮云山小院時,有些折子不便送去,因而累積起來。 不過侍衛(wèi)替太子殿下整理桌面時卻發(fā)現(xiàn),偌大的桌面堆放起折子已是不易,卻還堪堪留出一角,放了一張無面的女子畫像。 但看這女子扮相,竟不像宮內(nèi)宮外任一人。 于是數(shù)日,這畫攤開在太子桌面上,與前朝的折子并立,甚至這畫還較那些折子的待遇更好。 過了小半個月,東宮來人了。 梳著垂桂髻的少女風一般地闖進東宮,身后的丫鬟提著裙擺氣喘吁吁的追,幾個侍衛(wèi)一看清來人,便瞬間做沒看見。 無人敢攔。 “表哥,是我啊表哥!” 清麗的女聲穿透門扉,侍衛(wèi)聽著不由得膽寒。 來的是當今皇后娘娘的侄女,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很得皇后娘娘喜歡,誰也不敢惹這個主。 況且……這位主子還很可能是東宮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