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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9節(jié)

    她瞥一眼柳凡和柳盈月,灰溜溜地跟著柳侯離開了。

    余下的,大夫人走在前,柳盈月跟在后,柳凡站在旁邊。

    大夫人是將他們兩個一齊叫上了。

    到了前廳,柳夫人坐在上位,柳凡和柳盈月二人垂著腦袋,聽后教導。

    “行了,我知道你們一向安分守己?!?/br>
    “我既容得下你們小娘,也自然容的下你們?!?/br>
    大夫人說著,但柳盈月卻感覺不出她的語氣松動,屋內(nèi)冷冷清清的,大夫人只留了一個貼身侍女侍奉,上茶盞都不曾多出半點聲響。

    “我平日里并不同你們多接觸,但你們的事,我都清楚。”大夫人道,“柳盈月,你年已十四,才貌又出眾,如今侯爺應(yīng)當替你尋你個好人家?!?/br>
    柳盈月心中一怔……沒想到大夫人將夜時將她喊來,竟然是提婚事。

    但……柳夢姚的婚事不也還沒著落嗎?

    “你們都非我所出,按照大周的律令,柳凡繼承不了爵位,你若嫁了人,娘家無權(quán)勢,是很會叫人看輕的?!?/br>
    柳盈月沉默了。

    這一點,她太清楚。

    “柳凡身手不錯,又和豫小王爺,走得親近,興許還能掙些名頭出來??扇羰堑鹊侥菚r再嫁,過了年紀,你的婚事便不好定了?!?/br>
    到底,又落在柳凡身上。

    回想前世柳凡含冤下獄,柳盈月心中抽疼。明明是自己的婚事,卻總要母親、要兄長cao心。

    “多謝母親提點?!绷采锨耙徊?,十分誠懇,“孩兒近日和小王爺去往金烏衛(wèi),希望能討個一官半職?!?/br>
    大夫人點點頭,看著柳盈月,眸色幽深。

    “勞母親費心了?!绷率嬉豢跉?,“孩兒想,嫁個尋常人家便已知足?!?/br>
    大夫人打量她一眼,“到底是侯府的女兒,自然也不至于嫁給平民百姓。你心中有數(shù),便好?!?/br>
    大夫人交代完,利落地出了廳堂。

    前世,大夫人說這番話,其實是在兩日后。

    大夫人桌面上攤開一堆朱紅名帖,召柳盈月上前來。

    這些都是求親的婚書。

    當時大夫人頗為不樂意,自家親女兒沒收到婚書,反倒是庶女收了這些。

    她當時語氣十分不悅,將婚書推到她面前,“好好挑吧?!?/br>
    上面的名字大多柳盈月都不曾見過,然而,大夫人將一些名帖全收到手心,嗤道:“這些人,你就別想了。”

    現(xiàn)在想起來,當時似乎有看見其中一封上寫著國公府。

    當然,這些人,柳盈月也沒想過嫁。

    如今這話早兩日談及,意味卻變了。

    在大周,身份、門第都是不可避免的話題,嫁給裴闕之后,她已充分認識到這一點。

    可這些憑什么一定要靠父母、兄長才能給?

    她要自己掙來。

    “在想什么呢?”

    見柳盈月一時怔著,柳凡伸手在她眼前晃一下,“阿盈不用擔心,兄長不會叫你受苦的?!?/br>
    他的眼神溫和而堅定,卻越叫柳盈月心中一寒。

    “兄長不必為我擔心。”柳盈月?lián)u了搖頭,屋內(nèi)燭火惺忪,照不清柳盈月半邊的臉色,她看著柳凡道:“我已想開了?!?/br>
    兄長雖是庶子,可從沒有被苛待。一張白凈的面皮,承接了母親的桃花眼,他是不染世俗的少年郎。

    絕不該……是那樣的結(jié)局。

    柳盈月低著頭湊近兄長,聲低卻堅定,“并非一定要嫁給太子殿下?!?/br>
    柳凡愣愣地看著她。

    柳盈月手捏成拳掩飾性的咳了一下,“若要嫁人,阿盈要擇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

    柳凡看著這個meimei,心中感慨,又輕輕撫摸她的發(fā)頂,應(yīng)道:“好,阿盈不用勉強自己?!?/br>
    柳凡仍不太敢相信。阿盈她看似柔弱實則心底固執(zhí),認定什么很難改變。不過是大夫人的一段告誡,如何能叫她改變心意?

    若真有這樣的念頭實屬不易。

    柳凡想,還是應(yīng)當讓阿盈見更多的人,她就不會滿心滿眼圍著太子殿下轉(zhuǎn)了。

    “再過兩日,為兄要去比馬術(shù)了,阿盈要不要來看?”

    第8章 她在高興什么??

    與上回不同,此次的馬場,遠比上回來時熱鬧。

    上回來時天氣尚寒,如今四月底,京中人穿衣逐漸單薄,正巧輕便適宜騎馬。

    柳凡所說的比馬術(shù),柳盈月更覺得像是一場表演。

    柳夢姚坐在一旁被婢女壓著肩,仿佛下一秒就要出位子上竄出去。

    “好!”柳夢姚驚呼。

    馬場之中有人輕越馬上,干脆利落。

    那人聽到聲響,下意識轉(zhuǎn)過頭來,器宇軒昂,柳夢姚又沖他招了招手。

    彼時柳盈月的帽紗被風吹開小縫,她看清來人——竟是黎衡,她的……姐夫。

    前世不知柳夢姚作為侯府嫡女,嫁的竟然不是王公貴族,原來前緣在這里么?

    對諸位貴女而言,黎衡十分面生。

    她們來場,不單是給自己的兄弟助興,還存了幾分看其他人的意思,比如豫小王爺、柳侯長子,若能在此有一邂逅,指不定半生無憂。

    除了柳夢姚一直站著看著這個面生的小將,其余人都坐著不語,沉默比柳盈月更甚。

    黎衡的馬術(shù)的確讓人驚艷。

    其他世家子弟因習馬術(shù)良久,因此自帶一套章法,凡事以穩(wěn)為先,如若看的多了,便可發(fā)現(xiàn)其理大抵相同。

    而黎衡則講究快、準、狠,凡事不留余地。

    待那人收勢下馬,柳夢姚遠遠便道,“一炷香,本小姐要知道他的名諱!”

    只見她小跑起來裙袂生風,到了那人面前,又堪堪止住,雙手收在身前,不知在說什么。

    柳盈月忍不住用帕子抵著唇瓣輕笑,對著流云道:“你覺不覺得,二姐和那位公子有些一見如故?”

    流云后知后覺地看去,但見那小公子已抽身要走,被柳夢姚一步一步地攔著,才回過頭來,弱弱地道:“奴婢沒太看出來……”

    柳盈月看著柳夢姚已消失在視線中,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但見柳凡已牽著馬匹出來,朝她們這看來。

    見席上位置只有一人時,他不由得腳步一頓。

    柳盈月亦起身朝他致意,柳凡應(yīng)當是在想柳夢姚去哪里了。

    柳盈月下階去,待柳凡走到身前,才同柳凡說明情況。

    “今日來的人多,她不要走丟了才好?!绷矤恐R繩的手一緊,“這樣吧,豫小王爺今日也在,你去請他派人幫忙尋一下夢姚?!?/br>
    柳盈月抿著唇,有些猶豫。

    柳凡看出她的顧慮,寬慰道,“不礙事,你們能來,我已十分高興了?!?/br>
    原是為著看兄長來的,如今突發(fā)此事,錯過柳凡上場演馬術(shù),怕叫他傷心。

    柳凡一揚下巴,指遠處的高臺,“今日小王爺在那邊,需要勞你照顧夢姚這個jiejie了。”

    循著柳夢姚方才離去的地方走了幾步,柳盈月發(fā)現(xiàn)這馬場之大著實沒有意料到,想著還是如兄長所言,尋求豫小王爺?shù)膸椭?/br>
    上次見過一回小王爺,自覺他應(yīng)當很心善。

    柳盈月偏首去看,在馬場北面,有一個高臺,周圍布滿守衛(wèi),那高臺通常為皇室所用。顯然豫小王爺此次帶了更多的人手。

    她步伐加快,走路時有些不穩(wěn),喉間也感覺幾分干疼,流云在身后跟著,亦感到有些費力。

    到了高臺,柳盈月氣喘吁吁地朝守衛(wèi)道:“勞您通報,柳府柳盈月求見豫小王爺?!?/br>
    *

    高臺上,月白紗帳將小殿三面圍起,從外面看,并不知道其中坐了什么人。

    豫小王爺雖坐的直,但心思全不在馬場之中,而時不時地注意著身后的動靜,不敢怠慢。

    “坐直?!?/br>
    身后有人輕描淡寫地提醒,裴寧一個鯉魚打挺地直起身板。

    坐在高臺正中央的男子清俊的眉舒展開來,雖無平日威儀,但那玄衣上的四爪蟒袍頓生威嚴,周遭寂靜無聲。

    臺下有腳步聲逐漸逼近,侍衛(wèi)來報:“殿下、小王爺,臺下侯府柳三小姐求見小王爺?!?/br>
    氣氛一滯。

    裴寧略有些驚訝,試探地問,“求見誰?”

    侍衛(wèi)重復,“求見小王爺?!?/br>
    由于太子殿下在場,裴寧不能貿(mào)然離去,遂請示裴闕,“殿下,柳家小姐應(yīng)當是有事,臣弟自與其兄長交好,恐怕需要去一趟?!?/br>
    他自知柳三小姐還不會平白來找他,應(yīng)當是柳凡有是什么事托付給了她。

    他也記得柳盈月那溫順如小鹿的眼睛,不敢想如果這雙眼睛染上了憂色,該有多遺憾。

    裴寧預計這也不是大事,太子殿下應(yīng)當會欣然應(yīng)允。

    但半晌,那位好像沒有動靜?

    只見裴闕剛舒展的眉又攏了一些,身子往后靠幾分,淡然道:“什么事,請她上來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