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16節(jié)
竇合延原覺著這招過時,正想伸腳踢開,但見她雙眼含淚,楚楚動人,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眸,極像他今日在柳府小院見到的那位姑娘。 明明妖嬈長相,可眼中卻不見任何情絲,見到他時,竟像受驚的小鹿一般茫然。 竇合延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隨后,他一語不發(fā)地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又細細地端詳著。 如此,又不那么像。 他嗤笑一聲。 這姑娘原是在僵所救,邊境女人少,便留她在一旁侍奉,回京時覺得侍奉著尚可,家中又無人,才一道捎上。 可大婚之前,決不能叫柳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竇合延忽然將她攬入懷中,又猛地捏她的下顎,令道:“哭。” 那女子下巴被捏的生疼,可不敢做聲,但眼淚簌簌落下,梨花帶雨。 竇合延封住她的唇。 他閉上眼,狠厲的眉色凝起,眼中浮現(xiàn)午后所見的麗影,將懷中人緊了緊,心中已生一計。 * 晚間,流云正在侍弄院中的花草,素云將三小姐的琴搬出來擦了擦。 午后的那個無理之人,大家都閉口不提,只當未見。 因為小姐似乎很怕。 素云回身時,只見小姐坐在屋檐下,晚間的風拂過她的鬢發(fā),她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么。 擾亂寂靜的是一陣噠噠的腳步聲,柳夢姚進了小院,耷拉著臉,“我母親已在商定日子了?!?/br> “定下來了嗎?”柳盈月臉色一凝。 “定在七月初五,還有近兩個月。”柳夢姚攥緊拳頭,憤憤道,“我必要叫他把這婚給退了!” “先不要沖動?!绷抡f著,“畢竟是父母定下的婚約,驟然撕破臉,對兩家都不好。” “你不是再勸我安然接受吧?”柳夢姚咬著牙,“等我嫁過去,也是要兩家雞飛狗跳的!” “不是死纏爛打逼他退婚,”柳盈月?lián)u頭,“先找他的錯處,到時候退婚便不會波及到你的名聲?!?/br> 實際上,竇合延那風流成性,絕非在接任將軍之后,必然會留下痕跡。 未婚養(yǎng)外室、暴虐嗜血,都可以是退婚的理由,柳夢姚無需背負罵名。 “他常年在外,能找出錯來么?” “是人便有蹤跡,咱們可以托兄長去問問軍中人?!绷逻h看著流云在修剪花枝,繼而道,“再是留意他的動靜,看看有沒有藏著什么人?!?/br> * 柳凡請金烏衛(wèi)的同僚吃飯那日,柳盈月并不在家中。 柳夢姚拉著她上了京中的一家酒樓,這家酒樓是她的閨中好友所開。據(jù)說是今日是開業(yè)一年,讓柳夢姚替她去捧場的。 見柳夢姚央了半天,柳盈月終于是愿意出門了。 到了百仙樓。 馬車停于后門,柳夢姚先下了馬車。 柳盈月習慣性地戴上紗帽,掀簾下車時,簾紗輕舞,而外面,早有一群人等候著她。 許霓裳捻著團扇,方迎柳家的二小姐,更期待著車中的人。一得知柳夢姚能講自己家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meimei帶到百仙樓來,不由得高興地睡不著。 但不成想,下來的柳三小姐居然戴著紗帽,她一驚,確認道:“三小姐?” 素云替柳盈月理著裙擺,柳盈月應(yīng)了一聲。 許霓裳連忙上前,半天不知作什么禮,雙手交疊打了個圈,還是對方先反應(yīng)過來,“有禮,柳盈月?!?/br> “許霓裳?!?/br> 許霓裳面對她,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緊張,柳盈月戴著面紗時,竟然還透著一股威嚴。 她一招手,便有小廝去同柳家的家仆牽馬,她則很禮貌地引道:“快進來坐吧?!?/br> 關(guān)于許霓裳,柳盈月前世接觸不多,還是柳夢姚同她說起。 京中除開縉國公夫人開了綠冶園之外,還有一些富家小姐不甘于閨閣之中閑坐,在京中開了一些鋪子。 而許霓裳為了開這家百仙樓,還曾經(jīng)與其父許參知大吵一架,不靠家中權(quán)勢,自己在京中站穩(wěn)腳跟。 要知道,京中是個看門第和嫡庶出身的地方,沒有這些寸步難行。 眼見許霓裳身材高挑,笑容明媚,待人很是熱情。 走進百仙樓,便可見樓中空,中央擺著許多供飲酒喝茶的桌子。再抬頭,樓層有三,兩側(cè)的樓階都可以上去。 百仙樓里人來人往,也很是熱鬧,打理這一家大酒樓,想必很不容易。 “二樓是雅間。”許霓裳團扇一點,便對著對面開著房間道,里邊有人坐著,小廝提著一壺酒和果盤走進。“門一關(guān),便可以談事?!?/br> 上了三樓,許霓裳領(lǐng)著人推門而入。 這間房比方才二樓那屋子看起來大多了,幾人就著屋內(nèi)的圓桌坐了下來。柳盈月一摘帷帽,許霓裳不禁楞了一下。 而后她但覺失禮,因此抱歉地道:“姑娘隨便看看便是,這間屋子不會有別人來用。” 柳盈月瞥見門外,三樓有一處多出來的空地,像是底下是空的,與三樓相連,像是一座空中樓閣。 許霓裳順著柳盈月的目光看去,笑道:“原是打算在那處置些大的梅瓶的,供人從三樓俯視?!?/br> 柳盈月收回目光,手指在袖口摩挲。 “二位姑娘便在這里稍坐吧?!痹S霓裳起身拜道,“今日還有幾個貴客在樓中,我去看看他們可還有什么要求,失陪?!?/br> 她離去步履款款,方才近身時,才能聞到她身上的脂粉香味。 自知道自己要常見裴闕,柳盈月已很久不搽這些脂粉,而柳夢姚也不慣用香,一時柳盈月竟想不起來許霓裳用的是哪種香。 柳盈月方才留心,三樓一共只有幾間像這樣大的屋子,不能不感嘆,許姑娘待人還是很周到,至少很給她們臉面。 正坐著,有幾位小廝上來添茶,又置了些果盤,柳夢姚端著小凳子坐在門口,一時往外望,一時往里望。 “你平日里素少見人。”柳夢姚眼睛一轉(zhuǎn),“不會是恐人吧?” 柳盈月正飲茶,給她一嗆,咳了好一陣。 再抬頭時,柳夢姚已然起身,身后許霓裳提著裙擺踏入門中。 許霓裳一臉苦笑,一坐下來,柳盈月替她倒了杯茶。 “今日原請了如音閣里的姑娘來彈琴,方才有小廝來報那姑娘今日有約,不來了?!?/br> 柳夢姚吃了一驚,“如音閣?那可不便宜吧。” 許霓裳嘆道,“原是為著這苦心經(jīng)營的一年,想有個儀式。我才往外一說,對面的貴人方才來曲子也點好了,若是言而無信,那生意可不好做?!?/br> 她將茶水一飲而盡,柳盈月站在一旁不禁也替她擔憂。 但見柳夢姚眼骨碌一轉(zhuǎn),落到柳盈月身上,許霓裳心中一驚。 別說如音閣的姑娘,現(xiàn)成會彈琴的人,不就有一個么? “姑娘?!痹S霓裳說的十分誠懇,朝柳盈月一拜,“可否幫幫我?!?/br> 第14章 “你要求娶誰?” “我應(yīng)當……怎么幫?”驟然被人行了一禮,柳盈月一時愣住。 不過她很快明白過來,許霓裳現(xiàn)下不過是需要一個彈琴的人。 眼見柳盈月應(yīng)答的快,許霓裳眼前一亮,生怕叫她反悔了,連忙把之前與如音閣姑娘的約定同柳盈月一說。 柳盈月暗中思忖,那些曲子并不難。 但見百仙樓上下,并無什么適宜彈琴之處,不禁又問:“那原先如何彈琴呢?” 許霓裳招她出門外,“按照如音閣的規(guī)矩,原是在一樓中央騰出一塊空地,留與她彈琴的。” 她一指欄桿外,柳盈月的確見著那處安排好的空處,正像一個彈琴的小間。 柳夢姚重重地點了頭,看見柳盈月沉著的臉色,立馬道:“可以改地方么?” 許霓裳先是怔楞,但見柳盈月那側(cè)顏微微泛紅,便瞬間了解,連忙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br> 柳盈月視線一轉(zhuǎn),伸手指著那處樓閣空地道:“就那里吧,搭個小臺子。琴聲從空中飄揚而下,能叫人如臨仙境?!?/br> 許霓裳眉梢一揚,已有安排:“我這就叫人去準備!” * 夜。 原本是來百仙樓中閑來吃茶的青衫男子,不過一個下午的光景,就見樓中已布得張燈結(jié)彩,十分喜慶,又見三樓一處落下紅紗帳,隱隱綽綽,看不清楚。 他一邊磕著瓜子兒一邊道:“也不知這百仙樓是要做什么?!?/br> “聽聞是開業(yè)一周年,興許是要弄個什么慶祝節(jié)目吧?!绷硪蝗孙嬃丝诓?,嘆道:“不過聽說城中最好的如音閣,今日來了個貴客,里邊的姑娘可都招待著呢,大概是請不來人了。” 青衫男子嗤道:“你說這這老板放著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非得出來開個什么酒樓,圖個什么勁?” 兩人嘖嘖可惜時,許霓裳已布好三樓,只等著紗帳中的撫琴仙子就位。 她不也不催,只目光不斷往雅間中瞟,終于先見柳夢姚從雅間出來,往里面催促道:“不要不好意思啦!” 便有一蓮足試探性地踏出,一角紅裙遺落在門檻上。 再見柳盈月時,她頭簪寶釵,兩靨點朱,微微抿唇,很是羞怯。而一身的霓裳華裙,又將她的窈窕身形勾勒出來,行步軟軟,似柳扶風。 眼波流轉(zhuǎn),風華絕代。 許霓裳驚得差點沒站穩(wěn)。 柳盈月萬萬想不到,居然會變成這樣。 明明只是答應(yīng)彈幾首曲子,最后由著許霓裳建議加上祈求,替她全身上下變了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