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35節(jié)
柳府上上下下又開始籌備婚事,尤其是因要嫁太子,禮儀、制式更加復雜。大夫人才忙完一陣,又重新cao勞,夜里還在點賬冊。 二夫人叫她到跟前,教她不要觸怒帝王,多多保全自身。 柳凡從金烏衛(wèi)中回來,看著她不禁頭皮發(fā)麻,不知開口是叫阿盈還是叫太子妃。 從此柳家,還是和他掛上了鉤。 再度出嫁,柳盈月面色上沒有什么喜色,素云和流云也異常平靜。 嬤嬤笑著勸她:“姑娘生的好看,應(yīng)當多笑笑?!?/br> 柳盈月才擠出一點點笑容,兩靨上點著朱紅,眉眼一彎就足夠勾人。 嬤嬤看著直歡喜:“殿下一定喜歡姑娘?!?/br> 喜帕一蓋,她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她同裴闕拜過太后、陛下和皇后,受百官命婦道賀,又入東宮行了一系列的禮,才終于被迎入房中。 殿中已煥然一新,朱色紗帳,鴛鴦錦被,一如前世。 流云和素云一道入了殿內(nèi),而后女官、嬤嬤們早已撤出,殿內(nèi)驟然安靜下來。 經(jīng)歷一天的禮,她覺得困乏,幾近入睡。 門忽然開了,“你們下去領(lǐng)賞吧?!?/br> 他的聲音依舊淡淡,不一會兒,殿內(nèi)只剩下兩人。 裴闕看著坐在床榻邊的人,層層的喜服將她顯得十分嬌小,如玉般的手搭在身前,似有些無措。 他緩步朝她走去,略帶幾分輕笑道:“還是今日。” 前世今生,還是在同一日嫁了他。 床榻上的人半分動靜也沒有,裴闕才止了笑意,伸手去掀她的紅帕。 那一雙狐貍眼朦朧之中睜開,帶著一層水霧,略顯疲憊。 像是剛剛睡醒。 裴闕不知怎么就心中煩悶起來。 他想過柳盈月興許會不滿、會質(zhì)問、會諷刺,但獨獨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平靜,還在殿中睡著了。 他紅帕一掀,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回頭便見她絲毫不局促,走到菱鏡前拆著頭上的發(fā)髻。 兩世,她對這里很熟悉。 裴闕原還想說什么,卻終究負手默立。 順著她如蔥一般地手指看去,華簪寶珠在她的面前失色。 明晃晃地紅燭襯得她的面頰勝雪,唇色殷紅,眼尾上挑,帶著幾分不經(jīng)意。 她緩緩地轉(zhuǎn)過來,似乎才意識道自己被看了很久。 原以為她會略顯羞怯地一笑,卻見她只是略微吃驚:“殿下?” 裴闕的目光再度平靜下來,似乎有些不悅:“好了?” 柳盈月才僵了一下。 “孤沒有好?!彼鲃堇读艘幌滦渖系幕?,“過來?!?/br> 柳盈月很聽話地走到裴闕身前。 她站著還不到他的肩,可總是低著頭。 待她走近,輕微的脂粉香傳到鼻尖,勾著他的手拉她近身前。 柳盈月很順從。 他輕揚她的下頜,細細地端詳她的眉骨、鼻峰和唇線,笑道:“孤相信你能做好。” 忽然腰間的玉扣被人握住,裴闕面色一僵,有些慌亂地捏住她的手指。 “你……” 她抬頭,目光十分平靜:“殿下想要的不是這個么?” 第28章 表面看著不在意,其…… 裴闕的手霎時一頓。 她那雙眼睛彎著,卻不像是在笑。 她不在意要嫁的是誰,甚至不在意服侍的是誰,只是順著他的意思,甘愿做一個沒有情緒的傀儡。 “罷了?!迸彡I終究是淡然地拂開她的手,道:“孤去書房看折子?!?/br> 隨后,他打開房門出去,步聲漸遠。 柳盈月才松了口氣,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擦了擦手心的汗。 “小姐?”流云在外有些急促地喊道,想必是見到新郎新婚之夜離開,怕她難過吧。 柳盈月應(yīng)了一聲:“進來吧,我要睡了。” 喜房之中,紅燭吹盡。 夜半時,流云在房中值夜,倚在床腳小憩。 她一向睡得很輕,以便夜里小姐有需要的時候叫她能應(yīng)。 忽然,流云心中覺察不對勁,迷迷糊糊之中,發(fā)現(xiàn)房中站著什么東西。 她嚇得一激靈,剛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那道身影還穿著喜服。 是太子殿下。 只見他又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流云看一眼床榻之上安睡的小姐,抿著唇,輕手輕腳地離開。 又偷偷回頭,太子殿下還站在原處。 裴闕本在書房之中批折子。 但覺著朱墨的顏色不好,著了容安去庫房中取新的,轉(zhuǎn)而想到新婚之夜把人撇下大抵會傷她的心,便又回到這個房中。 原以為,他離開之后,她或許會同婢女哀怨郎君不再身側(cè),亦或是因為再入東宮而嘆息。 恨他、怨他、討厭他。 可沒想到她睡著了。 鴛鴦被下,一人安然地占據(jù)著床面中央,絲毫不理會這似乎應(yīng)當有兩個人。 殿中一片寂靜,只有她輕微而又平穩(wěn)的呼吸聲。 裴闕眸光黯淡,終于還是轉(zhuǎn)身出殿。 * 流云眼見著天才方亮,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 在府中,再過半個時辰,奴婢們會起來梳洗,等候傳喚。 她正想再瞇一會兒,卻聽到房中小姐喊她。 流云趕忙起身上前,卻不禁奇怪:“小姐不再睡會兒么?” 柳盈月?lián)u了搖頭,“等會兒宮中會來人?!?/br> 流云這才想起,今日作為嫁入東宮的第二日,還需要進宮向皇后進茶。 素云才堪堪進來,她記著應(yīng)當早起,卻還不想在小姐這里晚了。 兩人很快地替柳盈月理妝,又很迅速地用完早膳,她走到院中看了一眼云煙。 東宮的馬車已在門口備好。 臨出門時,素云頓了一下:“小姐,不用等殿下嗎?” “殿下上朝去了,我們先去吧。” 馬車載著柳盈月向?qū)m中駛?cè)?,和前世交疊。 前世,她新婚夜里睡得不好,斷斷續(xù)續(xù)地醒來。后來他起身上朝,皇后的人沒過多久便到了東宮。 女官極其耐心地等她起身,而后在東宮將她斥責了一頓。 再到了鳳儀宮,皇后和那個裴闕傳言中表妹,早早坐好,一道等著她。 天空是明亮的孔雀藍,琉璃瓦在金色的陽光下泛著麟光。鳳儀宮中等級森嚴,那嬤嬤把人帶到,先去里面請示了,才再叫柳盈月進去。 柳盈月進入殿中,輕輕一瞥,卻沒見國公府的幾人,有些意外。 她一斂裙:“臣妾拜見皇后娘娘?!?/br> 皇后向下掃了一眼,問道:“幾時了?” “娘娘,卯時了。” 卯時。 坐在鳳位上的人微瞇著眼。 皇后沒想到能來的這么快,這準備好的第一番教誨,有一半不能說。 她從一旁空著的黑漆椅子中收回目光,也沒有叫人起身的意思,將腹中預先準備的訓言徐徐道來。 跪著的人直著身子,竟然沒有半分怠慢。 訓誡完,皇后頓了一下。 既沒有要她走,也沒有要她坐的意思。 柳盈月知道,皇后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