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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家主出門打官司,門口不過一個看門老漢。那青磚圍墻倒挺高,足有兩人高,這高度放在以往,龍默不過一躍便能攀過去,對于龍傲君自然也沒有太大問題。 龍默站在墻根下看了看:“我就在這等你?!?/br> 龍傲君:“不,要進去就一起。” 飛檐走壁,他現(xiàn)在根本不行。 她這是在諷刺他失去武功么? 他還沒來得及生氣,手又一緊,竟被她直接拉到大門口,那看門老漢問:“你們找誰?” “三叔家的榮小娘讓我?guī)е@人來試工,咱家后院不是招園丁么?” “哦,你就是榮小娘那個外甥女吧?”那看門老漢忙起身迎上來,又上下打量了龍默一眼:“大晚上,帶著個斗笠做甚?” “他之前常年跑船的,剛改行,船上的漢子們風吹日曬的,個個都習慣帶斗笠了,要遮禿頭嘛?!饼埌辆蠞h一笑:“黃阿伯,榮小娘讓我問您好,說過年還要單獨送兩盆好花給您?!?/br> 老漢很高興:“好著呢好著呢”,將兩人迎進去讓進花廳:“主母此時正巧不在,要晚些才能回,你們稍坐?!?/br> “坐什么坐,今天咱們就是來試工的,黃阿伯直接帶我們去后院看看,讓他先把花枝剪剪?!?/br> “這......” “試工就是試工,一會主母回家,正好能看看他的手藝?!?/br> ...... 龍傲君幾句話就得到看門老漢信任,直接把他們帶到后院,龍默懷里還被塞了各類修剪花枝的工具:“那就辛苦這位小哥?!?/br> 之后老漢又回了前門,兩人迅速對視一眼,龍默:“你怎么知道” “剛才在衙門外,那些圍觀人中有兩個在討論丁家下人待遇,又說他們家正在招園丁,我隨便聽了一耳朵?!?/br> 龍默點點頭:“那你覺得應該先從哪邊搜?” 龍傲君剛才隨老漢進門時早已觀察了一遍丁府內部格局,眼光一瞟,便徑直拽著龍默順著來時的小徑又往右走,繞過三個走廊,路上碰見丁府下人便笑著打招呼:“榮娘子介紹人來試工,我們要先查看下府里的花植養(yǎng)護情況。” 她神色如常,談笑自在,竟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十分自然的又問:“榮娘子還讓我代問一句,童女婿門前的柳樹又長粗了吧?” 那下人笑:“榮娘子記錯了,童女婿那屋哪里種的柳樹,去年才遷到西院,門前種的都是西郊挖回來的銀杏樹。” 銀杏樹? 兩人目光一對,開始避著人,很快于府中潛行,來到丁府西苑一隅。 那間屋門口清清冷冷,果然有兩顆大銀杏。 周圍無人,方便打探。 推門而入,房間一股潮意,兩人在房間仔細搜了一圈。 龍傲君:“你看出什么了?” 龍默:“這屋子昨天還有人住過?!闭眍^上落有頭發(fā),褥子上還有褶皺,換洗的男士衣衫掛在側邊的木架之上,還是半潮。 龍傲君伸手在書桌上一擦,拇指搓食指,掉落一些白色砂礫:“丁府是以田莊農租為業(yè),這女婿房里怎會有海沙?” 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搶到床榻后的窗前,那窗戶邊緣也殘留不少白色細沙,仔細再看,沙子里面竟還有半個淺淺腳印。 “衙役來時,他是從這里出去的?!饼埬匠鲱^,窗外只一片很小的荒草地,再就是圍墻。 “從這里跑的不止一個人,至少有兩個?!饼埌辆艘幌麻T框上的銅釘,上面掛有兩縷很細的衣物纖維,一條麻絲,一條絲錦。 有了方向便好追蹤,龍默本就是潛藏追蹤高手,此后的路由他帶領,兩人穿過荒園里一處隱蔽木門,一路順著或腳印,或各種痕跡,一直追到北港碼頭的東南面。 那是一處荒灘,廢棄的前港口,目之所及一片黃沙蕭瑟,還有很多破舊被棄在海灣的大船。 海浪聲聲中,幾記鞭聲十分刺耳。 兩人徇聲追至一廢棄大船之后,竟看到碼頭旁原本用來纏船錨的柱子上綁了個人,在他正前方,一男子正在揮鞭,狠狠抽打他。 “住手!” “住手!” 兩人急奔上前,龍傲君抽出腰間軟刀一抖,一刀劃開綁人繩子,將柱子上那少年放下,龍默則直接一個擒拿手,將那持鞭男子胳膊一擰,往地上一壓。 他失去內力后力氣減半,若平時定壓不住一個成年男子,但他使得一個巧勁,用膝蓋抵住那男人后背,幾乎全身重量壓在他身上,那人竟一時掙脫不得,腦袋貼在地上大喊:“放手,放手,你們是什么人?” 龍傲君將懷里半昏迷的少年搖了搖:“你沒事吧?” 那少年嚶嚀一聲睜開眼,見到自己被女人摟著,十分驚恐:“你是誰?” 龍傲君眉心一促,打量少年一眼便將他放開,又指著龍默身下那人道:“小郎,放開他,他才是童子瑜?!?/br> 龍默眼神一凜。 那麻衣少年忙喊:“快放開我家姑爺。”又哭:“姑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br> 龍默緩緩從男子身上站起身,被壓了半天的男子這才捂著腰從地上爬起來。 沒有問龍傲君為何說這人才是童子瑜,因為此刻龍默看清了,持鞭男子一身暗色錦袍,手背白皙,容貌俊秀。而對面那剛才挨鞭子的少年粗麻粗發(fā),臉色蠟黃長相平平,一看就是常年做活的小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