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漫像是能窺探人的內(nèi)心一般，看到溫黎書那副樣子，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真的了。

    她和警察在一起了，而且還是邢靳言。

    一個令人摸不到底的男人。

    溫黎書見徐漫臉色不是很好看，以為是剛才嗆得：“你沒事吧，呼吸順暢嗎？”

    徐漫抬眸看著溫黎書，眸色深沉，背脊略微僵硬：“怎么忽然間就和邢靳言在一起了，他又逼你了？”

    溫黎書不再遮遮掩掩，把內(nèi)心的想法全都吐露出來：“他對我很好，我挺喜歡他的?！?/br>
    “之前不是還把他的名字刻在王八殼上？”

    溫黎書：“......”

    刻名字這件事，那都多少年前的舊賬了，不提不提。

    徐漫煙癮上來了，摩挲著手指翻出打火機，又想到醫(yī)院不準抽煙，有點煩躁：“你愛他嗎？”

    溫黎書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沉默了。

    她......愛他嗎？

    徐漫沒反對，由衷說了句：“我只能告訴你，他這個人絕不止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br>
    溫黎書面色略微僵硬。

    說完，徐漫看了下手表，起身：“我還有事，化驗結(jié)果你發(fā)我微信吧?！?/br>
    溫黎書意識到了徐漫的變化，拉住她的手腕，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漫漫，你不希望我和邢靳言在一起，對嗎？”

    徐漫的臉色和唇色都有點淡，她開口，嗓音沙?。骸昂退谝黄?，你覺得幸福嗎？”

    溫黎書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遲鈍的點點頭。

    “幸福就好，”徐漫拍拍溫黎書的手背，沒有煙讓她的精神有些萎靡，聲音比較低沉，“而且......”

    溫黎書：“而且什么？”

    “無論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只要他對你好，就夠了?！?/br>
    —

    醫(yī)院外的車子里，煙霧繚繞，味道濃烈嗆人。

    徐漫手里夾著煙，深吸一口，口腔里全部是尼古丁的味道，再緩緩?fù)鲁霭咨臒熿F。

    她那雙深邃的眸子靜的如一潭死水，悠遠的看不到焦距。

    【是盛夏，天氣悶得讓人透不過氣，破舊的弄堂口，剛被爸爸暴打完的她，坐在石頭上看書，一群人抬著擔架，孫蓮的胳膊無力的從擔架上垂下。】

    【那是她母親，在破碎的童年中，她唯一的支撐。】

    【孫蓮死于車禍，是一個有勢力的警察局長酒駕，徐石頭背著徐漫收了局長五萬，壓下了孫蓮的死因?！?/br>
    【徐石頭拿著五萬回家，在路上被局長派的人捅了八刀，奄奄一息，送進醫(yī)院的時候，是徐漫陪護著?！?/br>
    【她只記得徐石頭在進手術(shù)室前說的那句話：“漫漫，爸爸本來想買個書包給你，可是錢都沒有了，你是個乖孩子，mama沒有了，如果我也沒有了，我的漫漫怎么辦?！薄?/br>
    【哦對了，那年，她才十一歲?！?/br>
    徐漫劇烈的咳。

    襯衫上面盡是殘落的煙灰，車子里面也全是她吸完的煙頭，零零散散，松松垮垮。

    伴隨著咳嗽，徐漫看到紙巾上面的血絲，煩躁的又點了根煙，深吸。

    她透過后視鏡看到了貓在草叢里的阿金。

    緩緩?fù)鲁鰺熿F，徐漫將手伸到窗外，點了點煙灰，看著后視鏡，對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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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堆里，阿金嚇得心里一陣惡寒，忙躲開徐漫的視線。

    糟糕，被這小妖精發(fā)現(xiàn)了！

    她的視線就像帶了刀子，太陰森可怖，嚇得他滿身雞皮疙瘩！

    還是先溜吧。

    阿金戴上粉色的兔頭帽，提了提牛仔褲，從后面撤了。

    —

    溫黎書看完徐漫的那些化驗單，眉梢微微揚起，長出一口氣。

    指標開始慢慢回落。

    她將徐漫拍的肺部胸片放在燈光桌上，仔細看著她的肺部情況。

    分開了那么多年，徐漫其實變了很多。

    長發(fā)變成了齊頸短發(fā)。

    之前略帶嬰兒肥的小臉現(xiàn)在愈發(fā)尖俏，她瘦了很多。

    也學(xué)會了吸煙喝酒。

    從她的肺部片子就能看出來，這些年，她一定沒少吸了煙。

    溫黎書將胸片收起來，坐回椅子上發(fā)呆，眸色落寞。

    徐漫最大的變化就是，閉口不提溫修堯了。

    仿佛她和溫修堯的那些年，都成了泡影，一觸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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