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好煎熬。 唔南鏡難耐地動一下,手指蜷縮起來緊緊攥住白觀音的一側衣服,還不慎碰到了白觀音的前胸,不知道摸到了哪里。 白觀音動作頓了一下,在黑暗中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南鏡你不要動。 黑暗中的氣氛黏稠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南鏡深深吸了幾口氣,小聲嗓音嘶啞潮濕地問道:白觀音,我還能活著嗎? 直到此刻,南鏡終于意識到正在發(fā)生什么了,這個校園里隱藏著他看不見摸不到的鬼,那個不知名的鬼怪現(xiàn)在已經盯上了他。 并且,他整個身體已經和雕塑室里的雕塑完全聯(lián)合了,要是那個雕塑不慎被摔碎了,摔得四分五裂,他又會發(fā)生什么? 現(xiàn)在去想活動室還在進行的筆仙游戲,南鏡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這個筆仙游戲是個真實的靈異游戲,而他們還不能中斷,還必須玩下去。 而跟雕塑的感覺完全連子一起的自己,能不能活呢? 白觀音頓了頓,音色很冷,沒有直接回答南鏡的問題:現(xiàn)在確定筆仙游戲有問題,筆仙游戲必須繼續(xù)玩下去。 你會被雕塑影響,這個雕塑不能出事,雕塑就放在我這里,南鏡,白觀音頓了一下:你還能繼續(xù)玩游戲嗎? 應該可以,南鏡勉強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發(fā)熱的那一側他已經逐漸習慣,但是身體被摩擦的那部分還要適應,南鏡小聲說:白觀音,你能抱松一些嗎? 有點痛。 白觀音動作頓了頓,臉部清俊的線條動了動,仿佛沒聽到一樣,但是手部的動作卻松了松。 南鏡彎了彎眼睛,他動了動腦袋,把腦袋挪到靠近白觀音手臂臂彎處,好讓自己不那么難受。南鏡心想,雖然這種虛幻的感覺總讓他一點踏實的感覺都沒有,但在這種懼怕的時候有個人分擔也不錯。 黑暗中非常寂靜,南鏡能聽到白觀音和自己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白觀音現(xiàn)在也就剛成年,還是個少年,但是抱著南鏡的手很穩(wěn)。 兩人的呼吸都是潮濕的,南鏡倒是比較軟,他好像慢慢適應了有情緒的感覺,恐懼、憤怒甚至是依賴? 活動室的門越來越近了,南鏡逐漸適應皮膚被摩擦的疼痛感,他輕輕拍了拍白觀音的肩膀,小聲微帶顫抖地說:白觀音,我好點了,讓我下來走。 他一定要完成這個筆仙游戲,然后想辦法,活下去。 南鏡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想要活下來的欲念從哪里來的,但隱約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定要活下去,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南鏡從白觀音的臂彎處跳下來,他的動作很輕巧,雪白的手腕在活動室門透過來的暖黃的弱光下晃了晃。 兩人站在階梯教室中間的階梯上,南鏡手肘撐在桌子上,白觀音用力扶住他的肩膀,是個微微彎腰把南鏡圈住的姿勢。 南鏡低頭急促呼吸了幾口,勉強緩了緩自己身體,他眨了下眼,模糊不清的視線終于清晰了一些。 白觀音身上的那股冷荷的香味凜冽而清冷,南鏡突然仰頭看向白觀音,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對視,白觀音斂下眸的時候消散了一下冷意,本來也就剛成年,還是個少年呢。 白觀音:怎么了? 然后他看見稍低一下的那張雪白的臉露出一個笑,南鏡的眼睛其實是偏圓的,只是眼尾上揚稍顯鋒銳,現(xiàn)在彎起來,里面一點微弱光下的碎光。 很像是深夏的慢慢冰涼的荷花塘水里被打碎的月亮。 被潤濕的唇部輕輕張合,南鏡湊近了一點白觀音,在靠近白觀音喉結的地方,南鏡帶著潮濕的氣息小說:白觀音,謝謝你。 白觀音愣了下,喉結動了動。 說完南鏡好像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直接小跑著走了,他長手長腿,迎著光跑向活動室的時候,露出來的腿和胳膊白的發(fā)光,像是一個拉長了的暈光。 純粹,還有一種無法被轉移的堅定。 白觀音心跳快了一個節(jié)拍。 活動室里,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眾人看到南鏡跑進來的時候松了口氣,苗金栗懶洋洋招手:南鏡,你們終于回來了,快點玩完我們去食堂吃面。 咦?苗金栗看到南鏡的面容疑惑了一句:你的臉怎么這么紅?跑太急了嗎? 南鏡面上潮濕的紅,要是往下細看,更是能看到就連前面的膝蓋和腿部皮膚都泛著微微的紅意因為雕塑被布料摩擦,他的皮膚一直忍受著這種摩擦。 聽到苗金栗的話,南鏡愣了下,然后迅速走到桌子坐下,忍著皮膚上的疼痛,小聲回復:沒事。 苗金栗:欸? 還沒說話,白觀音就走進來了,他脊背挺直氣定神閑走進來,黑發(fā)下清俊冷漠的面容什么端倪都看不出來。 苗金栗本來還想問,直接被白觀音堵住了話音:繼續(xù)游戲吧。 白觀音坐下的那刻,他的校服褲子口袋繃緊,布料擦過雕塑,南鏡咬緊嘴唇,壓抑自己要呼出來的輕叫。 謝翊若有所思看了南鏡一眼。 南鏡不等眾人反應,率先拿起筆,眼神堅定顫聲道:第三次筆仙游戲,開始吧。 所有人對視一眼,再次拿上筆,經歷這么久,大家都已經熟悉了流程,在最后一個人握住筆的時候,齊聲喊道:筆仙,筆仙,你到底要選哪個人? 一股濃郁的帶著腥味的冷風沖進來,南鏡抿緊了唇,緊盯著那支筆。 這支筆很快轉動,瘋狂空中繞著圈圈,幾乎一整個桌子的人都隨著這支筆轉動,小方桌發(fā)出哐當?shù)穆曧憽?/br> 怎么回事!苗金栗大叫:真的有筆仙嗎?之前難道不是你們中哪個人在刻意控制筆嗎? 宮飛燕和喻長明臉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在所有人都被帶的動起來的時候,謝翊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神色。 白觀音撩起眼皮,眼里帶著一絲冷峭。 南鏡緊緊看著這支筆,他隱隱覺得這支筆要做點什么了,就在他呼吸提起來的當口,那支筆穩(wěn)穩(wěn)停在了南鴻煊的面前。 南鴻煊的表情愣住了,緊接著是一股喜意:是我!是我! 隨后還沒等眾人說出那句筆仙,筆仙,你想這個人干什么,這支筆再次動了起來。 這次筆再沒旋轉,而是直直朝著一個地方,仿佛一開始就準備落在那里,小方桌上的紙張被吹得掀起來一個角。 不過十幾秒,這只筆就懸停在了一個詞的上方。 南鏡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很快,他看著這支筆下面正對著得那個詞,情不自禁念出聲:借身? 筆仙想要這個人借身,借給誰? 心神電轉還沒得出結論,南鴻煊就慘叫起來,他剛才帶著喜色的神情還浮夸留在臉上,現(xiàn)在卻已經嚇得慘敗,南鴻煊握住筆的手瘋狂往后撤:不要!不要!放手,都放手!我不要被借身! 明明這個借身不是這里就發(fā)生的! 什么意思? 還不待南鏡反應過來,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了,他握住筆的右手直直往下垂落。 那支筆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去,在借身那個字上畫了個紅色的圈。 南鴻煊驚叫出身,很快他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樣,整個脖子上像是被一個人握住了,出現(xiàn)青色的淤痕。 呃啊,南鴻煊迫不得已地轉動著脖子,他的眼皮往上翻,徹底變成白色,更恐怖的是他開始口吐鮮血,那血里仿佛還含著rou屑。 南鏡渾身都動不了,右手還直直舉著那支筆。 除了謝翊和白觀音,其余人看著南鴻煊的樣子都有些驚悚,苗金栗啞聲道:這不是玩游戲對吧?真的有鬼? 南鴻煊驟然爆發(fā)出一身嘶啞難聽的聲音,那張本來稱得上姣好的面容變得扭曲,他徹底翻過來的白眼盯上了南鏡。 南鏡渾身顫了下,那種感覺在更衣室,在cao場,在樓梯,那種被窺視得讓人惡寒的感覺出現(xiàn)了。 白觀音撩起眼皮冷冷看了一眼南鴻煊,他的眼神輪廓里仿佛閃了一點金光。 南鴻煊看著南鏡,用一種仿佛是從腹部撓出來的聲音嘶啞說道:你,你是我的,你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白觀音口袋里的白色雕塑猛地飛出懸在半空。 我的雕塑,借身在南鴻煊上的臟東西笑得猖狂:我的雕塑過來了。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啾! 第39章 松林鬼屋(新生賽) 你會長時間依賴我的血液 新生賽的直播間直接黑屏,不僅觀看的數(shù)十萬觀眾炸了,就連四大玄門的新生賽負責人都心急如焚想要進去。 偏偏守在松林鬼屋外圍的工作人員攔住了想要沖進去的負責人,面有難色:那個,組委會說不能進去,比賽還沒結束。 術派的負責人非常焦急:現(xiàn)在還比什么賽,要是參賽者出事了怎么辦?你們比賽的時候可沒說會直接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現(xiàn)在留在新生賽里的都是四玄門下一任最優(yōu)秀的繼承人,死亡一個都是重大的損失,但現(xiàn)在工作人員還不讓他們進去! 工作人員的臉色也很焦灼,但還是堅持不讓進去:組委會說了,比賽中生死不論,現(xiàn)在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新生賽的負責人嘴上急得都起了泡,他想要打電話給上面的人,卻沒得到任何回音,這個學校曾經死了六個學生! 有六個學生都是被活生生挖掉器官而死。 最恐怖的是第七個學生,這個學生甚至直接被挖了所有的器官,然后被抹了膩子直接封進了雕塑里,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發(fā)臭了。 如果沒有估算錯,他們這幾個參賽者全被封了記憶的,就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真的能活下來嗎? 松林高校。 整個學校已經被淡淡的黑氣給籠罩了,黃色的月亮徹底被黑霧遮蓋,幾乎不能被看到,這所學校完全不復白天時 南鏡臉色慘白,那飛起來的白色雕塑就懸在半空中。 南鴻煊整個眼白全部翻上來,他盯著南鏡陰森道:你給他們到底下了什么迷藥,他們全部喜歡你!喜歡你這個賤貨! 懸在空中的雕塑的左手臂猛地一斷。 左肩那里傳來一股要碎裂的痛苦感覺,南鏡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白,他的額角迅速滲出冷汗,右手握住那根筆仙的筆一動都不能動。 身體的其余部位也好像是壞掉了一樣,動得也很艱難。 白觀音看了南鏡一眼,南鏡淺色的眼珠晃動,緊咬住嘴唇,單薄的肩膀顫動,手腕上青色的筋暴起,是痛得幾乎要死過去的模樣。 南鴻煊看到白觀音的眼神,那雙翻過來的白色眼球轉動,他好像是終于得到了某種力量,要把惡氣宣泄出來:怎么?心疼了? 你越是心疼,我越是要他死! 你們都要死! 說著一股腥風飄來,坐在方桌旁的所有人全都發(fā)出痛苦的喊叫,宮飛燕左手艱難抬起,她捂著自己的上腹部,嘴里發(fā)出風箱一般艱難地呼吸聲,好像有什么人在要把她的肺拽出來。 怎,怎么回事?苗金栗捂住自己的腹部,他的腹部已經滲出血來,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劃開他的皮膚,往外面扯東西。 喻長明一向佛性的眼神也變了,他悶哼一身,嘴里直接噴出了一口。 白觀音唇色泛白,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被拉扯,只是這個所謂的筆仙好像顧及著什么一樣,并不敢狠扯。 看來這就是這個惡鬼的目的,器官嗎? 那南鏡身體和雕塑配合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之前在雕塑室里看到的東西,白觀音的眼神漸冷。 一股粘膩的惡臭味道從潔白的雕塑里流出來,那尊雕得似觀音又似南鏡的雕塑的額心逐漸長起一顆紅似血的朱砂痣。 南鏡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他努力睜眼看向坐在活動室的眾人,所有人的神情都是痛苦的,在血腥和惡臭的味道下,每個人都在流血。 不行,這樣下去肯定會死。 有沒有什么辦法?動起來啊南鏡,南鏡左手彎曲,骨節(jié)泛白,他勾動左手小手指,好像想要勾動一個什么東西。 還有鈴鐺 叮鈴 一聲鈴鐺的脆響,南鏡低下頭,冷汗已經打濕了他的烏發(fā),他睫毛費勁的眨動,模糊不清地看向自己的鎖骨處,剛才,他好像看到那里出現(xiàn)了一串鈴鐺? 南鏡伸出舌尖,下意識地想要用舌尖含住一顆鈴鐺。 整個活動室都在搖晃,墻壁從底部開始泛起黑色的污水,整個房間開始變得骯臟和陳舊,眨眼間,好像看到一屋子的尸體。 南鏡咳出一聲血,低頭執(zhí)著想要去卷起鈴鐺。 隨便來個什么人,能不能幫下他,幫他抬起那串鈴鐺,讓他含住。 南鏡有種直覺,只要含住鈴鐺,他就能活! 要這樣嗎?一聲很輕的仿若嘆息般的清俊聲音。 南鏡含糊的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手,像是冷玉一樣冰涼,修長而有力,輕巧地抬起了那串鈴鐺:南鏡,你想要這個嗎? 剎那間,整個活動室的搖晃停止了,就像是時間被撥動了停止一樣,因為方桌晃動而要倒下去放了啤酒的玻璃杯都停在在半空中。 淡黃色的酒液維持著要潑灑不潑灑的姿態(tài)懸在空中,就連飛濺的酒液都凝固了。 南鏡眨了眨眼,冷汗打濕了他黑色的長睫毛,黑色的睫毛脆弱地顫動,就像是要折斷的蝶翼。 長睫毛顫動了幾下,南鏡艱難抬起頭看向前面,是謝翊,謝翊穿著熟悉的松林高校的藍白校服,袖子恰好卡在他骨節(jié)突出的手腕上,白色的T恤下是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少年軀體。 半長的黑發(fā)隨意垂落在額頭上,清俊得逼人,那雙略帶侵略性的眼睛有種神性的溫柔感。 南鏡,謝翊開口嗓音很清俊,但就是帶著一種飄渺的感覺,他俊美無暇的面容看著南鏡,輕聲說:你現(xiàn)在是普通軀體,要是想要借用鈴鐺的力量,需要我的血。 謝翊聲音清淡:血中有劇毒,之后你會長時間依賴我的血液,即使如此,你還是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