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南鏡喃喃道:白觀音周圍是荷塘。 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白觀音,當然他本來對白觀音也不是很熟悉。 謝翊語音不徐不疾,簡要解釋道:看來你首先要解決的是白觀音的鈴鐺,這個倒是比另外兩人方便很多,白家給白觀音訂了門親事,白觀音不能結也不想結,白家急得要開宗祠,所以白觀音現(xiàn)在在白家,這時候是你的機會。 南鏡睜了睜眼:你怎么這么了解。 謝翊溫和淡聲說:南鏡,我現(xiàn)在勉強算得上是仙人,自然是知曉一些事的,何況這是關乎鈴鐺的事。 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而且南鏡,算起來,我也是和你結親的其中一人,對此事當然很是了解。 謝翊的語調很輕也很溫,像是通曉百事的先生,從遠處傳來模模糊糊的。 南鏡聽到后面,不知道怎么耳朵燒紅,莫名有些羞恥的感覺,他有種被掐到命脈的感覺,心想幸好謝翊是看不到的,頓了下又想要是謝翊真收自己為徒了,豈不是,豈不是 這事不能細想,南鏡強迫自己專注到眼前的事情上來。 謝翊繼續(xù)說道:這三個鈴鐺的收服過程,首先你需要助對方解開劫難,這三人曾經(jīng)都是鬼神榜上的鬼神,現(xiàn)在遭受劫難才能重歸神位,你是解開劫難的鑰匙。 其次,你要和這三人結親,謝翊淡聲道:具體怎么結親看你自己,但是需要三媒六聘舉行儀式,禮成后,你能看到兩人之間連著的紅線,那根紅線是連在你和他的心口的。 這時候就只剩最后一步了。 紅線? 南鏡在郁安晏的身上看到過這個,但是在白觀音身上還沒看到過。 南鏡覺得飄著太累了,他索性找了個白家的亭臺上坐著,白家是很典型的亭臺園林建筑,在樓閣的琉璃瓦上坐著,能看到籠罩在整片細雨下的白家庭院。 以南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細密蒙蒙的雨不能淋濕他,也沒人能注意到他,他可以肆無忌憚打量這些漂亮的煙雨亭樓。 南鏡晃著腿問道:最后要干什么呢? 紅線是結親之意,謝翊語調平穩(wěn):你要斷掉這段關系,自然是要把你心口的紅線的拔開,這個時候紅線入不了你的心臟,就會跑去你身體別的地方相連。 南鏡,只有你有拔開紅線的權力,拔掉紅線后,這根紅線就再也不能到你的心口。 南鏡晃腿的動作頓了頓,他有些不確定地說:要是我不拔開這根紅線呢? 謝翊聲音好像帶著笑意:那你們就會成為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哪怕三重天的雷火降下,也不能將你們分開,但是,這姻緣鈴鐺綁著線的一對人,要是不是兩情相悅,結局好像都不太好。 不等南鏡反應,一聲鈴鐺脆響,南鏡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原處,保持坐著晃著腿的姿勢,一回到這地方,下面沒有屋頂墊著,他身體失衡直接向前栽倒。 兩手撲騰了一下,跟那種沒長大就學飛的雀兒一樣,眼看著就要砸到堅硬的青石磚地面上了,結果直接撞到一片檀香味兒的肩膀上。 南鏡還下意識蹭了蹭。 你這樣的平衡力,謝翊冷聲里帶著一絲縱容,看起來好像真的在苦惱:看來是不能上梅花樁了。 南鏡滿臉通紅摸著鼻子坐起來,他其實對謝翊沒什么想法,但謝翊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小弟子,這種師父的感覺,總是讓南鏡不太好意思。 謝翊給了他一個小玻璃瓶,里面流轉著一滴紅色的液體。 謝翊手指一動,這個棱形的玻璃寶瓶就拴在了南鏡的手腕上:這是下個月的血液量,我的血你不能多喝,這個玻璃寶瓶你記得隨身攜帶。 南鏡摸了摸手腕,笑起來說:好的。 這處絕峰頂上的亭子少有人來,南鏡這人看似不通什么情感,卻帶著一股鮮活的人氣兒,現(xiàn)在一頭黑色短發(fā)亂糟糟的,白皙的臉上,那雙杏仁淺色瞳仁的眼睛瞇起來笑得非常生動,倒是挺有生氣的。 謝翊輕笑一聲:你知道我說的白觀音的機會是什么嗎? ?。?/br> 南鏡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聊到白觀音在白家的時候,謝翊提過是有一個機會。 哦哦,南鏡把玻璃寶瓶的手串往上戴了戴,用衣袖遮住這串手串,避免被有心人看到,他問道:是什么機會? 白觀音不會想要讓你拿走他的鈴鐺,謝翊半闔著眼掐算:南鏡,白觀音不會讓你輕易拿到鈴鐺的,這個原由你之后自會明白。 所以哪怕你助白觀音過了劫難,他也不會同你舉行結親儀式,倒有個機會,和白家有婚約的那家新娘寧愿死也不愿意入白家,現(xiàn)在這個新娘子可是真的要死了。 南鏡瞬間領會到了,歪著頭道:我可以假扮這個新娘子進白家,這樣子白觀音根本不會懷疑我,剛好那個新娘也不用死了,而且我還能借此機會探查白觀音的劫難到底是什么。 謝翊看著南鏡的眼神微妙地頓了頓。 南鏡毫無所察,為了拿郁安晏的鈴鐺,他當時跑了好多個劇組,從各處打聽了不少關于郁安晏的消息,可不比現(xiàn)在簡單,只是偽裝的事情有些麻煩。 看著謝翊的眼神,南鏡疑惑道:怎么了? 謝翊輕笑一聲:沒什么,你的計劃很好。 偽裝的術法我會想辦法送給你,現(xiàn)在時間已到,你回去吧。 說著袍袖一揮,南鏡還沒說話,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黑,直直下墜,像是砸到了柔軟的床上,他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在小樓的房間里,白色的天花板和屋內的裝飾還是他睡前的模樣。 這是一個夢? 南鏡猛地坐起身,他伸出手臂,只見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確實綁了一個玻璃寶瓶,里面流轉著一滴紅色的血液,看來不是夢,他確實見到了謝翊。 門被敲了敲,聲音有些急促。 南鏡匆忙把玻璃寶瓶用袖子遮掩住,剛睡醒嗓音有些啞:請進。 池星穿著圓頭皮鞋和制服噠噠噠走向南鏡,呼吸還有些急促,他臉上帶著歉意說:南鏡,我查到了那個影帝俞潤和兩個女明星的關系,他們確實認識,經(jīng)常參加一些商人的酒會。 不過查這個用了監(jiān)察部內部的資源,監(jiān)察部知道了,就直接接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這群人一窩端了,這些商人和俞潤這些明星私下進行了金錢的交易。 對不起,南鏡池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本來應該是歸屬于南三區(qū)的任務,現(xiàn)在南三區(qū)都沒能拿到關于這個任務的成績。 南鏡看著池星這個表情,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說道:沒事,事情解決就好,有監(jiān)察部也省得我們跑了。 甚至南鏡還輕輕舒了一口氣,現(xiàn)在監(jiān)察部去追查這件事,池雪應該暫時不會過來。 對了,不說這事了,我還有件事,南鏡看著松口氣的池星問道:你知道白家現(xiàn)在逼著白觀音娶得那個新娘家在哪嗎?能幫我查查嗎? 我有一些個人的事要去找一下這個新娘子。 池星:?! 他用一種震驚且迷茫的眼神看向南鏡,不是啊,南鏡之前不是否認和白觀音的關系了嗎,現(xiàn)在怎么對白觀音的情況這么清楚,明明白家還沒把消息廣為傳播。 而且,南鏡不是騎了池雪的獸形嗎?他現(xiàn)在要去找白觀音,池雪怎么辦? 關系好亂! 第65章 白家墓地 白觀音絕不能以這種方式輸 半個月后的早上。 南鏡爬起來啃著面包看池星給他的資料,現(xiàn)在天氣涼了,池星和苗金栗在辦事處還買了個豆?jié){機,每天早上打熱豆?jié){喝。 這兩人完全是上班模式,一些小的詭異事件除了找南鏡拿些符箓,基本不用南鏡出馬,南鏡就是整天坐在室內畫符,然后就是惡補各種玄門里的基礎知識還有基礎術法。 南鏡學術法的速度,不說苗金栗了,就連池星這個學霸都有些嫉妒。 直到這個時候,南鏡才知道現(xiàn)今玄門的由來,原來所謂的玄界四大家是當初鬼神大戰(zhàn)后,殘余的四個大的支脈,這四個支脈的人各自掌握著一項秘技,從而慢慢發(fā)展成根深盤結的玄界四家。 而其中白家很特殊,白家本來只是普通的祝師,對于驅邪除鬼并無有用的手段,因此一度要被驅逐出四大家之列,但是在白家的第二代,也就是白觀音的爺爺那輩,找到了一個能讓整個白家人變強的方法。 白觀音的爺爺為此付出性命的代價,并且自此之后白家核心弟子的婚姻不由他們自己支配,而是由白家當家家主進行推演測算后,對其婚約對象進行精心的選擇。 苗金栗買了鮮蝦回來煮,他已經(jīng)徹底適應了現(xiàn)世的生活,還學會了打游戲,現(xiàn)在圍著圍裙,一米八的大高個穿著束腳的黑色運動褲和衛(wèi)衣,推開門哐哐給南鏡砸下一盆蝦一碗面和一杯熱豆?jié){:吃飯了。 南鏡揉著眼睛把書放在一邊說:好,池星呢? 苗金栗拉過凳子坐過來:池星回監(jiān)察部了,娛樂圈那件事有結果了,商人為了賺錢供奉了一個邪魔,為了給邪魔足夠的滋養(yǎng),這些商人專門捧明星,然后利用明星收割人氣。 這種想要收集人氣的惡鬼現(xiàn)在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說完,苗金栗不經(jīng)意瞟到南鏡擺在桌面上的書:咦?你在看白家,嘖,這家的事你應該上論壇看,或者直接問我,這書上可是看不出來的。 南鏡剝著蝦奇怪道:什么看不到? 他們家的術法來源啊,苗金栗把板凳拖近一點,隨手把南鏡碗里剝好的蝦拿走,巧克力膚色上雪亮的牙齒咧開一笑,直接說:白家啊,前兩代的家主信了一個東瀛女人的話,核心術法修習出了錯,雖然這個錯誤及時被糾正了,但是嘛, 南鏡抿了抿唇:但是什么? 苗金栗臉上的笑容收了收:但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這個季節(jié)的陽光有點燦冷的味道,南鏡吃完面抱著杯熱水聽完苗金栗把關于白家的事情講完。 這才知道白家的咒禁術這么大的威力,但竟然對血脈有那么嚴重的要求。 白家的咒禁術不是誰都能使的,苗金栗:他們對血脈的要求太過嚴苛,所以外面那些說白家為了保持血脈的純正所以會對核心弟子的婚配有要求,你聽聽就算了。 真相就是,他們必須靠婚配保證下一代弟子能繼續(xù)修習咒禁術。 南鏡咋舌,要是一項術法必須通過固定的婚配保證下一代弟子的修習,基本上就是走向畸形的開始,人天生就是向往自由的,若連婚配這樣的大事都只能靠是否能產生優(yōu)秀血脈的下一代 這樣會出事的吧,南鏡說:要是有白家的人不愿意娶,而白家挑中的人不愿意嫁呢? 總會有這種時候吧? 苗金栗坐在窗臺邊,撫摸著自己小蛇的腦袋,懶洋洋地笑了一下:那這兩個人都活不了了。 都活不了? 南鏡心臟一跳,可是現(xiàn)在白觀音正在經(jīng)歷這件事。 臉突然被捏了一下,南鏡驚了下,他莫名其妙看著苗金栗:苗金栗,你干什么捏我臉? 因為好捏啊,苗金栗把手枕到腦袋后,偏過頭對南鏡說:想做什么趕緊去做哦,現(xiàn)在我能幫你的我都會幫,因為我之后可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幫我的。 到時候我可不會客氣。 不是我想做,而是,南鏡嘆了口氣:算了,我也確實想做,也有要你幫忙的地方,我去查了白觀音現(xiàn)在要結婚的那個對象的住址,在海市的董家,那里好像看管的很嚴格,我接近不了,你有辦法嗎? 苗金栗聽到白觀音的名字,露出了然的神色,拍拍南鏡的肩膀,露出曾經(jīng)在校園里經(jīng)常對南鏡露出的心照不宣的笑容:是那個董家的啊,沒問題,這事我肯定幫你。 南鏡看著苗金栗曖昧的笑容,想要辯駁,張嘴又覺得以這人的腦補的能力,哎,還是算了。 這天深夜,南鏡正準備睡了,突然窗玻璃被敲響,南鏡疑惑走到窗邊,就看到苗金栗探出個腦袋,偷偷摸摸小聲說:快點,下來,我找到人帶你去董家了。 南鏡:? 他一言難盡看了眼苗金栗,一把拉開窗戶,面無表情說: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偷聽,你爬窗戶干嘛? 哎呀,苗金栗從窗戶爬起來,拍拍手:營造點氛圍嘛 兩人收拾好東西直奔機場,一到候機廳,苗金栗就扯著南鏡跑到一個非常眼熟的人的身邊:這是喻長明,你們在新生大賽的時候見到過。 南鏡看著眼前男人光著的腦袋,還有溫和的神情,一下子就想起在松林高校一起玩筆仙的場景:啊,是你。 南施主,好久不見。喻長明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南鏡手忙腳亂回了個禮。 苗金栗推著兩人往登機口走:別客套了,現(xiàn)在時間緊,來來來,我來跟你們講下我的計劃 到海市的時候正是凌晨時分,三人別的不說,倒是先直奔飯館,喻長明顯然對海市很熟悉,很快帶兩人找好店子,直接要了三碗蟹黃面和一籠蟹粉湯包。 南鏡剛挑了一筷子面。 苗金栗已經(jīng)狼吞虎咽小半碗:餓死我了! 南鏡: 喻長明吃相很斯文,吃完后擦擦嘴,他沒說話,南鏡卻聽到腦海里有喻長明的聲音:【南施主想要達到的目的恐怕有些難?!?/br> 【你想要替嫁董小姐,董小姐估計也是愿意的,但是想要順利地見到董小姐,怕是有點難?!?/br> 說著喻長明一臉正氣的拿出一張地圖,把地圖推到兩人面前之后,面色如常,但是南鏡卻聽到喻長明的聲音在腦海里繼續(xù)響起:【我可從來沒說過,董家的別墅前面全是請白家人布置的禁咒不能走,前面的海派白色的小樓只用作日常招待,但是地下有通道能通三座小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