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4)
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晚些時候,我派人去驛館,將農(nóng)書和種子搬走。 至于種子在路上逗留太久不能發(fā)芽的問題,施錚并不擔心,不行就用靈能重新激活一下。 正式接見了程咬金和他的兒子之后,便在宮內(nèi)安排了晚宴招待他們。 而打扮一新的金蟬子、黃眉童子和他們父母,哥哥jiejie也都出席了。 施錚弄了一張長桌子,他單獨坐一面,為主位,袁持譽和叔叔分坐在他兩手邊,再往下一側(cè)是程咬金、程懷亮,另一側(cè)是武家成員。 他們這兩伙人,面對面而坐。 程咬金從沒見過國王跟臣民們在一個桌子吃飯的情景。 心想,這大概是他們本地的風俗,不能妄議。 施錚本來想弄個圓桌子不分主次,大家平等吃喝來著。 但怕大唐來的特使們接受不了如此尊卑無需,才弄了這么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他單獨坐短的一邊,讓其他人都坐到長邊去。 施錚叫宮中的仆人上菜,熱情的道: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不用客氣,這些事物都是我們自耕自種的,絕對沒有人rou。在我統(tǒng)治區(qū)內(nèi),是不許有吃人這種事發(fā)生的,當然了,吃其他開啟靈智的動物,也是不可以的。 程咬金側(cè)托朝施錚微笑,陛下的統(tǒng)治真是賢明,我們這一路也見證了不少您的仁政。 他雖然是個粗人,卻不是個傻人,加上為官多年,場面話還是會說的。 施錚一抬手,你們要找的武家成員,就在你們對面,你們彼此之間有什么想說的,盡管說罷。說完,拿起酒杯,低頭飲用。 袁持譽覺得金蟬子的歸宿,和他一點關(guān)系沒有,只默默看著。 雖然皇帝沒和他明說,但程咬金在路上自己也琢磨清楚了。 這個武世贊八成是陳玄奘的轉(zhuǎn)世。 畢竟當初轟轟烈烈的取經(jīng)活動,截止他們離開長安來北俱蘆洲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八年,而陳玄奘依舊杳無音訊,所以推斷他死在了路上,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這孩子真是陳玄奘的轉(zhuǎn)世,那么沒有完成唐皇的委托,是否是帶著遺憾離世的呢。 程咬金盯著金蟬子和他的父母,語氣中唯有感慨,你們愿意跟著我們回大唐嗎? 實不相瞞,我們當年就是為了躲避動亂,來到的這片大陸。我們的根的確在南贍部州,可是如今,我們也已經(jīng)入鄉(xiāng)隨俗,說要回去,真的顧慮太多。 程咬金忙道:不要擔心,如今天下早已平定,大唐蒸蒸日上,你們回去,必然受到我們皇上的盛情款待。這一點,我老程可以拿人頭擔保,就算皇上不包你們的生活,我老程也包了! 皇上,他還好嗎? 程咬金就聽對面的小男孩問道。 陛下龍體康健。程咬金回答。 金蟬子道:那就好啊。 說來奇怪,他為什么一直有一種虧欠李世民的感覺,他如果上輩子是和尚,應該也不會欠他錢吧。 黃眉童子噘著嘴巴道:你們要找的,真的是武世贊?而不是武世杰? 程咬金從容貌上,已經(jīng)猜出這個孩子是轉(zhuǎn)世高僧的同胞兄弟,客氣的笑道:不會錯。 黃眉童子啐了一口,哼,憑什么是他?! 武氏夫婦朝小兒子瞪眼睛,大庭廣眾的,怎么能這么說話?! 金蟬子反問弟弟,你嫉妒我嗎? 嫉妒,嫉妒你以后頭上不長毛!黃眉童子哼道。 然后放在桌下的腿就被哥哥踹了一腳,他不甘示弱,兩個孩子就在下面一直踢來踢去。 最后發(fā)展為兩人跳下椅子,扭打在一起。 氣得武氏夫婦一人揪住一個耳朵,把兩人分開了。 程咬金使勁咽了一口酒,怎么說呢,這陳玄奘的轉(zhuǎn)世,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不過沒關(guān)系,孩子還小,只要盡快回到大唐,這顆小樹苗就能得到及時修正。 席間,程咬金又跟武氏夫婦談了許多。 但內(nèi)容都局限在武世贊小時候的事,并不敢用對比法,比如說大唐生活如何如何好,比在此人妖雜居的酷寒之地好若干倍的話。 畢竟妖國國王陛下就在旁邊看著,捧一踩一,就怕沒命離開望霞城。 一番交談下來,武德祐對程咬金的印象不錯,都是習武之人,而且都很鐘愛舉石鎖,深信力量是戰(zhàn)斗的基礎。 每天不舉一百下石鎖不舒服的武德祐有種尋到知音的感覺。 程咬金也頗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對兒子程懷亮道:在家的時候叫你增強力量訓練,你還找那么多理由!你看人家,就是力量訓練得好,才能做到體能不比妖族差!事實擺在這里,以后不要再找借口了! 程懷亮暗暗咧嘴,爹,人家舉的石鎖,咱們在家舉的是鐵塊子,這能一樣嗎? 武德祐道:一樣的。只要重量合適就行?,F(xiàn)在我們家院里,不禁有石鎖,還有小斤數(shù)的鐵塊,給孩子們和我媳婦用的。 程咬金呼吸一停,看著武世贊,連他也會訓練嗎? 他對他兒子程懷亮也是小小年就開始訓練了,但他們父子倆都是武將,而且他兒子長大后,可是五大三粗的,難道武世贊長大后也要一身腱子rou嗎? 上輩子的陳玄奘可是膚白如豆腐,又胖又嫩的。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很有道理,肯定是上輩子體質(zhì)太弱,在路上得病圓寂了,這輩子就該增強體魄,免得重蹈覆轍。 程咬金很贊成武德祐的做法,沒錯,要有個好體魄就要從孩子抓起!就算以后回了大唐,鍛煉也不能停! 武德祐對程咬金道:您在大唐是武將,想必武功不錯,改天咱們切磋一番如何? 程咬金一聽,不禁哈哈哈大笑,好啊,老夫也許久沒活動筋骨了。 兩人暢談甚歡,直到宴會結(jié)束,還在交流鍛煉心得。 施錚看著他們倆,心道,不如給你們蓋個健身房得了,一起舉鐵,一起研究減少碳水攝入,增加蛋白質(zhì)。 宴會結(jié)束,程咬金和兒子先行離去了,留下武家夫妻和孩子們。 這時,金蟬子看著九靈元圣,忽然跑過來,抱住他的腿,低聲道:干爹,咱們以后還會見面嗎?你會飛去大唐看我嗎? 黃眉童子也撲過來,依依不舍的仰頭對九靈元圣道:我走之前,還想讓您變獅子,馱著我們飛一次。 施錚瞥叔叔,我不在家這段時間,您居然變成九頭獅子馱著這倆小家伙飛上天玩耍了?您也太慈愛了吧。 九靈元圣不和侄子的目光接觸,摸著金蟬子和黃眉的發(fā)頂,干爹神通廣大,來回不過眨眼之間,會去看你們的。 金蟬子這才道:我心里好受多了。 黃眉童子道:能不能以后只看我,不看哥哥?或者看我的次數(shù)比他多? 施錚心道,你們倆真是冤家,尤其是你,黃眉,你以后就算被金蟬子說服,一同當和尚去取經(jīng)了,也得比誰的光頭更亮。 這充滿溫情的場面雖好,但和他施錚沒關(guān)系,便和袁持譽先行離開了。 程咬金和兒子離開王宮,一路往驛站回。 天色已晚,街道上炊煙裊裊,可見妖怪們也是生火做飯吃熟食的。 父子倆人聊起對武家夫婦的印象,都覺得不錯。 程咬金勒著韁繩,暢然笑道:在城內(nèi)稍作整頓,咱們就動身返程。陛下在長安還等著咱們。沒想到事情會辦得這么順利。說真的,在我設想中,預想過許多艱險。好在都沒有發(fā)生??磥碓蹅円惨獣r來運轉(zhuǎn),運氣來了! 話音剛落,程咬金就聽有人在頭頂上方喊道:邱師傅,您怎么又跑了? 他不禁一愣,仰頭望天,就見一個人影迅速墜落。 啊掉下來的人在喊。 啊程咬金也在喊。 他眼睜睜看著這人砸到了他身上,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邱弘濟因為有一個大活人加一匹馬做墊背的,從空中摔下來毫發(fā)無傷,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就要走。 程懷亮哪能讓這罪魁禍首逃跑,跳下馬一把拽住他,你把我爹砸傷了!你不能逃! 周圍的人也都圍過來,喚程咬金,國公爺,國公爺,您醒醒啊。 而程咬金昏迷得徹底,整個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邱弘濟聽說隨從們喊這男人國公爺,心想,在望霞城還沒有國公封號,可見這些人是外面國家來的,也就是國際友人,忽然有了主意,也不急著離開了。 慌什么,這望霞城有修為的人族和妖魔甚多,還能叫你爹就這么死嗎? 程懷亮急道:修為高的人在哪里?我知道了,是大將軍嗎?吩咐身邊的隨從道:快回王宮稟告國王和大將軍。 邱弘濟清了清嗓子,我所說的有修為的高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在下。 在回房間的路上,施錚裝作醉酒的樣子,扶著額頭,真是,他們一直聊啊聊的,我為了陪他們,不由得多喝了兩杯,這腦袋怎么這么暈呢。說著,往袁持譽的方向,假裝站不穩(wěn)的身子一斜。 袁持譽忙扶住他,你小心點。 我沒事,真不該喝這么多酒,我總是這樣。 施錚被扶著,裝作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徑直走到了袁持譽的房間門口,然后伸出手,主動推門走了進去。 不管不顧的走到床邊,往上一趴,朝袁持譽擺手,好了,我回房間了,你也回去休息罷。 袁持譽怔了下,特意走出房門,重新確認了一下。 沒錯,這里是他的房間,施錚的房間在隔壁。 看來是施錚喝多了,把這里誤認為是他自己的房間了。 施錚臉埋在被褥內(nèi),心里門清,但繼續(xù)裝作醉酒的樣子,趴著不動。 他今晚上就賴在這里了,看袁持譽拿他怎么辦,就不信他能把他扛回他自己的房間去。 這時他感到袁持譽在脫他的靴子,便口中含糊的道:你做什么? 袁持譽沒說話,只是把他靴子脫掉后,將他整個人往床里挪了挪,然后明顯感到他身邊的位置凹了下去。 偷偷將眼睛睜開一道縫隙,發(fā)現(xiàn)是袁持譽側(cè)身躺到了他旁邊,正撐著腦袋看他。 施錚害怕自己睜眼睛的動作已經(jīng)被他看到,干脆將眼睛睜開得更大一點,裝作眼神迷離的看他,你怎么還沒走? 這里是袁持譽的房間,叫他往哪里去? 等你睡著了,我就走。袁持譽的理由找得很好,萬一你一會想吐,身邊得有人照顧。 施錚接受了這個說法,閉上眼睛,哦。 就是說對方并不打算把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間去,他成功的賴在這里了。 其實,他和袁持譽也不是沒有同塌而眠過,比如剛住進叔叔的九曲盤桓洞到時候,他倆就住一張床,只是那個時候,他看沒這心思。 過了一會,施錚呼吸平穩(wěn),裝作睡熟的樣子,翻了個身,改成背對著袁持譽。 估摸著時間夠久了,再次翻身,這一次是翻向袁持譽的方向。 不偏不倚,滾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被抱住了。 施錚一驚,想睜眼,卻突然不敢了。 就怕睜開眼睛,和袁持譽的眼睛對上,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很滿意了,不想橫生枝節(jié)打破。 袁持譽剛才見施錚翻身到另一邊去,將倆人的距離拉開了,正盤算著自己湊過去,卻不想施錚一翻身,又滾回來了。 他直接敞開懷抱,叫人落到懷里,抱了個緊實。 施錚心臟咚咚跳,甚至害怕心跳聲太大,叫袁持譽聽去,識破他在裝睡。 不過,袁持譽為什么會抱住自己? 他要是鐵直男的話,就算不推開自己,也不至于主動來抱他吧。 莫非,他也喜歡自己? 施錚想到這里,激動得心臟都快不跳了。 不過,廣為流傳的人生三大經(jīng)典幻覺:手機振動、我能反殺、他喜歡我。 施錚怕他占了最后一個。 于是,他進一步往袁持譽懷里拱了拱,要是不喜歡他的話,肯定忍受不了這樣的行為。 袁持譽并沒有推開他,反而耳畔傳來了他粗重的呼吸聲。 施錚愣怔,巨大的喜悅充盈內(nèi)心。 突然間,就聽豺狗精在走廊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程咬金被人給砸得墜馬了,好像傷得很重。 屋內(nèi)的氣氛被這一嗓子破壞殆盡。 施錚心里氣氛的想,程咬金你真是不負盛名啊,專門來克我和袁持譽的關(guān)系的吧,上次是你,這次也是你。 施錚不想動彈。 這時,他感到袁持譽的胳膊從他身上拿開了,施錚,醒醒,好像程咬金出事了。 施錚裝作更被叫醒的樣子,揉著眼睛道:真是,什么事啊?睡得正好呢。 裝作若無其實的坐起來,垂著頭,做努力醒酒的模樣。 挑眼看到袁持譽臉頰發(fā)紅,不由得心中也蕩漾起來。 袁持譽就算不喜歡他,但也肯定他有點本能的想法。 而且,往好了想,萬一對方就是喜歡他呢。 第98章 施錚裝作突然被驚醒的樣子, 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又怎么了? 好像是程咬金出事了。 真是的。 施錚不能理解。程咬金從大唐到這里,一路風霜雨雪, 艱難險阻都克服了,怎么才進城沒一天就遇到了危險。 他出事了,別以為是他們望霞城在后面動的手腳。 本來挺好的氛圍, 又被程咬金給毀了, 真是一點沒浪費他這個好名字。 施錚搓了搓自己發(fā)熱的臉頰,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怎么這么燙,是因為酒氣還沒散的關(guān)系嗎? 袁持譽主動上手摸了下施錚的額頭,很熱嗎? 這樣試溫度,不準的。施錚拿開了對方的手。 這讓袁持譽心里一沉, 明明剛才睡覺的時候還往他懷里拱呢,醒來就又要撇開關(guān)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