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嘉秧走神得更厲害，不像跟談韻之說話，仿佛自言自語。

    “談嘉秧不聽話，扔玩具，姨姨就、扔掉綠色巴士?！?/br>
    談韻之又問：“姨姨把綠色巴士扔到哪里？”

    談嘉秧說：“扔垃圾桶?！?/br>
    談韻之寬撫道：“如果談嘉秧聽話，不扔玩具，舅舅就給你買車車，好不好？”

    談嘉秧愣愣道：“好?！?/br>
    他每次的“好”嘴型不大，音調(diào)不高，聽起來總像“嗬”。

    談韻之說：“大聲點?！?/br>
    談嘉秧終于望著他笑了一眼：“好！”

    “小徐，浴巾——”

    “來了——”

    徐方亭打開浴巾進去，迎接出浴的談嘉秧，裹好將他抱回暖和的臥室。

    談韻之跟進來，半開玩笑說：“你玩蛋了，談嘉秧記得綠色巴士的事?！?/br>
    徐方亭愣了一下，用浴巾揉擦談嘉秧的腦袋，訕訕道：“我再給他買一輛嘛?！|家，你的911是什么顏色的？我給他買一輛一樣的。”

    談韻之坐到床沿，隨手撿起談嘉秧的秋褲，兩只拇指勾住松緊帶擴了擴，又丟回去。

    “龍膽藍，”他掏出手機找到4S店發(fā)的實車圖片給她看，“夠帥吧?！?/br>
    徐方亭問：“你喜歡藍色？”

    小東家的衣服什么顏色都有，粉、藍、紫等等，黑白灰占大部分，但都是大色塊，沒有花里胡哨的圖案，風(fēng)格簡明現(xiàn)代。

    浴巾堆到談嘉秧腰際，他開始磨蹭穿秋衣，找不到袖子口又開始尖叫。徐方亭讓他喊幫忙。

    “談嘉秧挑的，我覺得也還行，”談韻之說，“明天我提車，下課接你們?！劶窝?，明天舅舅開新車去接你，好不好？”

    談嘉秧終于套進秋衣，心情暢快許多，忽然說：“坐電動車?！?/br>
    談韻之循循善誘道：“坐電動車太冷了，坐舅舅新車吧?！?/br>
    談嘉秧發(fā)出一陣不滿的低鳴，說：“電動車不冷?！?/br>
    徐方亭撿過談韻之身旁的秋褲，把褲頭交給談嘉秧。

    “舅舅的車車有發(fā)動機，開得快，坐舅舅車車吧。”

    談嘉秧果然給迷住，眼神聚焦一半，自言自語：“舅舅車車有發(fā)動機……”

    他磕磕絆絆將秋褲套上，由徐方亭整理好松緊帶和秋衣下擺，薄褲子方便動作，又偷偷玩了下雞雞。

    兩只大人的手同時伸向談嘉秧的手腕，徐方亭快一步，談韻之不小心碰到她手背，兩邊倉促對視，又齊齊抽回手，歪打正著放寬了談嘉秧自娛自樂的時間。

    下一瞬，他們又不約而同出手，這回剛到半路便機靈縮回，看向?qū)Ψ綍r不由自主笑了。

    談韻之一下子雙手往后撐，懶懶斜在床上，意思再明顯不過。

    徐方亭這下終于順利拉開談嘉秧的手腕，不知第幾次提醒他不要玩雞雞。

    談韻之問：“談嘉秧，今晚跟舅舅睡還是跟姨姨睡？”

    穿好秋衣褲的談嘉秧開始蹦床，興奮地說：“跟、舅舅和姨姨睡?！?/br>
    徐方亭忙招呼他道：“談嘉秧，先穿好睡袋?！?/br>
    談嘉秧說：“不先穿好睡袋。”

    談韻之又開始“恐嚇”他：“不穿睡袋感冒要去醫(yī)院，扎手指?！?/br>
    談嘉秧服帖了，哼哼唧唧停下，走近說：“不要扎手指。”

    “穿好睡袋就不會感冒扎手指啦。”

    徐方亭幫他穿好夜間裝備，這才關(guān)掉空調(diào)。

    談韻之繼續(xù)前頭話題：“談嘉秧，跟舅舅睡還是跟姨姨睡，只能選一個。”

    談嘉秧又開始瞎蹦，急道：“不只能選一個?！?/br>
    ……

    談嘉秧堅持的結(jié)果，就是徐方亭和談韻之兩個人又躺到同一張床上。

    熄燈前，談韻之兩手枕在腦后仰躺，一副“我已舉起犯罪之手”的拘謹，沒有蓋被子。

    談嘉秧不愛蓋被子，直接躺在鵝絨被上面，隔在兩個大人之間。

    徐方亭負隅頑抗，問：“談嘉秧，跟舅舅睡，姨姨出去，好不好？”

    “不好！”談嘉秧立刻翻身隔著鵝絨被抱她。

    談韻之那邊同樣掙扎：“那舅舅走，可以嗎？”

    “不可以！”談嘉秧又探過一只手來拉住他的手腕。

    徐方亭小聲提醒：“小東家，你可別睡著?！?/br>
    談韻之嗤笑道：“你打呼嚕我還不一定睡著?！?/br>
    徐方亭輕斥道：“你才打呼嚕！”

    談韻之應(yīng)道：“你剛不是叫我別睡？”

    “……”

    睡著后還變成危險動物，估計僅有談韻之一個。

    談嘉秧忽然扒開徐方亭的被子，直接攬住她的腰，嘴里認真說：“不能摸別人的rou，只能隔著衣服?！?/br>
    談韻之那邊傳來窸窣聲，然后是他的聲音：“他什么意思？”

    “他之前不是老摸我肚子rou嘛，我就叫他不要摸。”

    徐方亭解釋道，后來她都是把衣擺收進褲腰帶，不給他“亂來”。

    “不然養(yǎng)成習(xí)慣，萬一去托班或者幼兒園，也這樣子對老師，那就不好了?！?/br>
    “噢，好吧……”談韻之檢討道，“那我也注意一下。”

    徐方亭訝然：“你竟然——”

    “兩個男的，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他還是個小孩?！?/br>
    “……”

    談嘉秧在徐方亭這邊碰壁，立刻滾到談韻之那邊，掏進被窩摸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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