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談韻之撇開王一杭，先行拐進(jìn)通往秘境的走廊。

    按平均時間估算，兩只公鵪鶉還得一會才出來。

    談韻之便等在門邊，王一杭跟上等在他身旁，兩個人像在廁所門口排隊。

    王一杭朝里探一眼,說：“一人一個？”

    “難不成我還串燒？”

    談韻之用他習(xí)慣的姿勢抱起胳膊,可惜冬季衣物遮擋,無法赤露他的肌rou,不然威嚇力更強(qiáng)。

    王一杭冷笑道：“你老是這副欠扁的口吻，方亭怎么受得了你？”

    “……你那么溫柔，她愛上你了嗎？”

    “……”

    王一杭感覺身旁好像多了一人，扭頭跟一個中年阿叔撞上眼神。

    阿叔斜挎一個大路貨的小皮包，一臉著急,感嘆道：“沒想到有一天男廁所也要排長龍啊！”

    “……我們是在等人，”王一杭訕訕往里請了一下說，“您不用排隊，直接進(jìn)去。

    “哎？噢……”

    阿叔懵然一瞬，交替看著這兩個大男生和廁所，猶猶豫豫往里走。

    談韻之和王一杭目送走阿叔，迎來了兩只公鵪鶉。

    公鵪鶉激奮討論著游戲，沒特意留心兩堵人墻，直到擦肩路過，為時已晚——

    談韻之和王一杭一人一只，如鷹分食，趁著走廊無人，用臂彎別住對方脖頸，口頭威嚇。兩個年輕人高他們大半個腦袋，平日運(yùn)動量不是一個虛弱的高四生可以想象，肌rou力量驚人，沒幾下便把人拽進(jìn)旁邊的消防梯。

    沉悶空氣撲面而來，不新鮮的東西總帶著一股危險氣息。

    兩只公鵪鶉給支墻上，像兩條待晾曬的臘rou，虛軟無骨。

    “你們、想干什么！”

    談韻之對付的那一個叫道。

    談韻之小臂壓著男生的鎖骨，目光似獵豹，本性兇狠畢露無疑。他咬牙切齒，輕拍男生坑坑洼洼的臉頰，一字一頓：“帶你認(rèn)識一下哥哥，聽說你對我朋友很感興趣，天天在背后講她的故事。”

    男生登時蛙臉喪白，憤然叫道：“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說！他也說啊！還是他先開始說的！”

    另一個立刻反駁：“什么我先說的，明明你說她是被包——”

    男生忽然明哲保身閉了嘴。

    談韻之另一手虎口使勁，男生的厚唇立刻縮成“8”字，沒直接掌摑已經(jīng)是極大仁慈。

    王一杭哂笑道：“還以為你們會叫饒命，沒想到先起內(nèi)訌。”

    “你可真夠出息！別著急，一個一個地來，”談韻之又拍了拍那張蛙臉，食指沖著鼻子隔空警告道，“你給我聽好，我現(xiàn)在松開手，你要是敢輕舉妄動的，我一腳把你踹廢。我混過籃球隊和游泳隊，海陸兩棲，你最好清醒點(diǎn)。”

    鉗制慢慢松開，鵪鶉風(fēng)干似的，果真一動不動。

    “真乖?！闭勴嵵疅o不rou麻地說。

    王一杭不由皺眉。

    談韻之朝他抬抬下巴，示意同樣放人。

    王一杭也算個君子，不崇尚暴力，當(dāng)然從善如流。

    談韻之掏出手機(jī)，調(diào)出拍攝模式，冷笑道：“這樣吧，你們在背后說了她什么，把主語換成你們自己，再原原本本說一遍?！?/br>
    王一杭：“……”

    “不許偷工減料，我這里有你們造的每一條謠的記錄，”談韻之舉起手機(jī)，對準(zhǔn)二人，又朝王一杭示意，“打燈！”

    王一杭：“……”

    “快點(diǎn)，磨蹭什么呢！”

    “……”

    王一杭只好暫當(dāng)副手，點(diǎn)開手機(jī)的電筒，打起了側(cè)燈。

    “開始吧，兩位?！闭勴嵵挠陌l(fā)令。

    兩只鵪鶉對視一眼，低頭沉默，誰也不想第一個沖鋒陷陣。

    談韻之輕斥道：“從左往右，一人一句?！?/br>
    左邊的男生像吞了自己的包/皮垢似的，神色痛苦，閉著眼睛開口——

    “我是丁太監(jiān)的親閨——”

    談韻之耳尖，不滿提醒道：“哎哎，性別躥了。重新來過?！?/br>
    男生不得不認(rèn)宦作父：“我是丁太監(jiān)的親兒子……”

    另一個男生忍辱接上：“我考不上北大不是人……”

    “我鞋子里放了增高墊……”

    “我是狐貍精……”

    “我是被包養(yǎng)的……”

    “我走路兩條腿叉開，肯定不是處男……”

    談韻之面色微變，恨不得手機(jī)變磚頭，一把砸在他臉上。

    “還有什么！”他威嚇道。

    “……”

    “我雞兒軟，不是男人……”

    談韻之關(guān)了視頻，又過去賞了他不輕不重兩巴掌，把對方手機(jī)摸出來。

    “開鎖！”

    男生半邊臉不麻不癢，就是熱得厲害，用盡膽量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談韻之作勢用手機(jī)敲他臉，警告道：“發(fā)朋友圈，給你造過謠的所有人道歉，你要是敢刪，我就把剛才視頻群發(fā)你所有聯(lián)系人！——打字，趕緊的！”

    男生耷拉臉：“我要寫什么……”

    王一杭接茬道：“道歉都不會嗎，還讀什么高四，直接進(jìn)廠得了?！?/br>
    兩個男生只得低頭打字，打幾個字就瞄一眼同伴，十分有作弊的自覺。

    拼拼湊湊，又在兩位高材生的提點(diǎn)下，終于憋出完整的幾句話——

    “在校期間本人因為嘴碎傷害了一些同學(xué)，本人深表歉意，對自己的所做所言非常后悔，不應(yīng)該圖一時口舌亂造謠。本人現(xiàn)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懇求得到相關(guān)同學(xué)的原諒！希望大家以我為戒，不造謠，不信謠，不傳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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