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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是誰?”遲雨濃把談嘉秧圈在懷里,指著屏幕問。 “姨姨!”談嘉秧笑而露齒,眼睛微瞇。 “談嘉秧!”徐方亭給他展示西瓜,“你看我在吃什么?” 談嘉秧說:“你在吃西瓜!” 徐方亭往屏幕遞近一點:“你要不要吃?” “要——”談嘉秧也湊近屏幕,有模有樣張嘴,“啊——唔——” 遲雨濃笑著提醒:“你要叫舅媽?!?/br> 談嘉秧指哪打哪:“舅媽!” “哎。”徐方亭輕輕應(yīng)一聲。 簡短聊了兩句,不到2分鐘,談嘉秧便不耐煩掛了視頻。 “這就是你東家的小孩?” 徐燕萍恰好端著洗凈的碗碟路過,偷瞄一眼,困惑嘟囔。 “對,挺可愛的吧。” “幾歲了,看著挺大只了?!?/br> 徐方亭說:“9月份7歲,準備上小學(xué)。外甥像舅舅,他也長得高?!?/br> 徐燕萍冷笑:“我怎么聽見他叫你‘舅媽’?” 徐方亭嚇一跳,咬了一口西瓜壓驚:“你聽錯了吧,他叫旁邊的人。他們家逢年過節(jié)都要聚一起吃吃喝喝,一大堆親戚。他叫別人。” 徐燕萍將信將疑,把碗端進廚房的櫥柜。 她望著mama的背影,霎時像抽走筋骨,說不出的虛軟,嘴邊的西瓜也失了水。 勉強吃完一只西瓜的四分之一,她擦過嘴,手機卻響了。 顯示的名字有些陌生,是頤光春城她們棟的管家。 她站起來消食,迎著大門口,狐疑地接起:“喂,您好?!?/br> 物業(yè)在每一棟的管家代號固定,背后的員工卻換了好幾批,這回的管家是一個年輕女人。 “您好,請問是——”她報出談嘉秧家的樓棟與門牌號,“的業(yè)主嗎?” “啊?”徐方亭看了眼時間,不到12點,物業(yè)趕在下班前兢兢業(yè)業(yè),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不是業(yè)主?!?/br> “哎?”管家確認一遍房號,“可是我這邊資料顯示了您這個電話號碼?” “噢,業(yè)主是我、老公?!?/br> 30℃的天里,徐方亭第一次吐出這個稱呼,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管家笑道:“原來如此,業(yè)主是您先生,留的是您的號碼。” 先生? 怪她不夠敏感,反應(yīng)不過來還有這個文雅的稱呼,一定是談韻之那聲“老婆”害的。 徐方亭不禁叉腰咬唇。 “對,他在國外,平常就我在家,所以留了我的號碼。請問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管家說,“您正樓下的住戶反映剛剛在陽臺被水澆了,所以——” “噢,”徐方亭舒一口氣,“不是我們家倒的,我在外地,昨天早上就出來了,你可以查一下我車的出場時間。” “這樣嗎?”管家謹慎道,“那您的家人?” “沒有,就我一個人住?!?/br> 管家和氣地說:“好的,那抱歉打擾您了,謝謝您的配合?!?/br> “沒事,拜拜?!?/br> 徐方亭掛了電話,揉揉肚子,隨意回轉(zhuǎn)身—— 徐燕萍站在門廳中央,拎著一塊抹布,陰沉沉盯著她:“誰是你老公?” 第133章 徐方亭握著手機啞口無言,甚至因為肚子鼓鼓,差點打嗝。 她還沒來得及裝傻,只聽徐燕萍又說—— “我說難怪人家會把車給你開回來!” 徐燕萍一把將抹布準確甩在矮桌的西瓜汁上,狂亂猛擦,桌板和西瓜簌簌顫動,桌腿跟她的一樣發(fā)軟。 她原以為能暗度陳倉到領(lǐng)第二本證,省去一番口舌,沒想徐艷萍迷途識返,跟她中途相逢。 “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燕萍彎腰抹著已然干凈的木桌,扭頭怒視:“小孩叫你舅媽,你喊人家老公,你告訴我不是,你當我三歲小孩好糊弄??!” 鄰居阿嬸抄著一盆剩飯出門,準備繞向菜地的雞舍那邊投食,忍不住張望一眼。 “吃過飯了啊?” “哎……”徐方亭尷尬地隨口應(yīng)過,折回屋里面。 徐燕萍用菜罩蓋上西瓜,洗了抹布掛好走進她的房間。 “你跟你那個東家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東家”剛剛晚上11點,洗了澡在床上干躺著翻幾頁文獻,偶爾跟她嘰咕幾句。 談韻之跟她相處太過親昵,無形幫她撐起“夫妻”的假設(shè),令她多少能相信幾分。 她登時心虛又不耐:“你不是都猜到了?” “領(lǐng)證了?” “嗯?!?/br> 徐燕萍大步逼近,揚起的手就要落下,徐方亭靈醒抬肘格擋,眼皮跳眨。 幸好,雙方都只是虛張聲勢,可氣氛并不見緩和。 徐燕萍隔空指著她的鼻子:“我就說上大學(xué)前你死活要轉(zhuǎn)戶口,原來那時候早有打算!” 她和韓叔應(yīng)該沒領(lǐng)證,不然不會那么順利而干脆地回來。 徐方亭這一步有了捷足先登的諷刺感,不住用手機輕敲桌面:“轉(zhuǎn)戶口是湊巧?!?/br> “你說你,”徐燕萍憤然道,“好不容易回到學(xué)校,好好學(xué)習(xí)才是一個學(xué)生的本分,你年紀輕輕跟人領(lǐng)什么證,要一輩子綁在一個人身上嗎?也不看看對方什么人,人家有錢有相貌,能真心實意看得上你一個鄉(xiāng)下姑娘嗎!” 徐燕萍每一句都在拆破她間或的遐想,令她羞憤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