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燕萍抬眼望了下有些陌生的女兒，沒再說什么，扔進(jìn)垃圾桶前一秒還想著：洗干凈回去送給親戚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她有些心痛。

    早餐過后，四個人依舊分頭行動。

    徐氏母女帶談嘉秧去指定醫(yī)院體檢，談禮同和王一杭這對假父子真搭檔去做了加急的錦旗，帶回送派出所。

    兩邊忙完便齊聚派出所，拍了合照——當(dāng)初尋人啟事傳播甚廣，這會也要隆重結(jié)案。

    談嘉秧是萬眾矚目的C位，一邊站談禮同，一邊站徐方亭和王一杭，然后相關(guān)民警分布兩邊舉著錦旗。徐燕萍去洗手間晚了一會，給看護(hù)談嘉秧的女民警拉到身旁。

    照片打了碼，只有民警露臉，然后發(fā)布到相關(guān)渠道。

    徐方亭拿到原圖，發(fā)給談韻之，然后把打碼談嘉秧的發(fā)送朋友圈，感謝當(dāng)初幫忙轉(zhuǎn)發(fā)的大家，相關(guān)群里也發(fā)了紅包。

    徐方亭打算讓談嘉秧緩幾天再去幼兒園，吃過午飯便直接回了頤光春城。

    談嘉秧這臺永動機(jī)依然在運(yùn)轉(zhuǎn)，大人都有點人仰馬翻之意，尤其回程也是王一杭開車——他今天是請假陪她們的。

    “我?guī)湍憧磿『?，你去送送你同學(xué)。”徐燕萍慫恿她道，據(jù)一路觀察，談嘉秧這個小孩還算聽話，就是脾氣牛了一點，可比起她兒子，這點固執(zhí)簡直小巫見大巫。

    何況小孩外公也在。

    王一杭實在困頓，執(zhí)意不肯留下吃晚飯。

    徐方亭拿過帕拉梅拉鑰匙便說送他回家，他同意了。

    剛下午三點多，遠(yuǎn)未到下班高峰，路況良好，她甚至能在王一杭租住的小區(qū)找到停車位。

    王一杭放倒了一些靠背躺著，還沒醒。

    徐方亭等了一會，繼續(xù)留著空調(diào)，低頭玩手機(jī)。

    TYZ像關(guān)禁閉似的，一直沒動靜。

    她用缺覺的腦袋算了一下，他那邊凌晨3點，能回復(fù)才怪。

    她忽然感覺身旁人動靜，王一杭悠然轉(zhuǎn)醒，朝她困頓一笑。

    “我睡了多久？”他問。

    徐方亭放下手機(jī)，笑道：“足夠打呼嚕?！?/br>
    他面上一窘：“我真打呼嚕了？”

    徐方亭才知道開錯玩笑，估計換個人才會有預(yù)期效果，忙道：“逗你玩的?！?/br>
    “上我那喝杯茶嗎？”王一杭說，“我室友們不在?！?/br>
    “……”

    王一杭和兩個師兄合租，像這座城市的許多剛畢業(yè)的年輕人一樣。本來如實相告的一句，無端曖昧起來。

    “下次吧?！毙旆酵ぞ瓒?。

    “方亭——”他輕輕就近蓋住她的右手。

    徐方亭感覺到他的注視，念及這兩天他的苦勞，她于心不忍的一瞬，便成了對他的縱容。

    “我的想法還跟上次一樣?！彼従徔圩∷?，只是沒得到回應(yīng)。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心慌不知是缺覺還是其他：“王一杭，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br>
    “我不在乎，”他篤定地說，“我不在乎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只要你點頭就好?！?/br>
    徐方亭這一刻全然怔住，為他不顧一切的勇氣；試想她面對另一個人的時候，決然無法說出不在乎對方心有所屬。

    她的愣怔，便又給予他進(jìn)一步的空間。

    王一杭傾身過來，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徐方亭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要干什么，只是憑本能躲避，像在球場邊躲開飛來的籃球。

    她扭開了腦袋，馬尾掃過他鼻尖，似扇了一巴掌。

    等她后知后覺他的目的，內(nèi)心深處的理由便脫口而出，仿佛護(hù)身盾牌——

    “我還是想要他……”

    王一杭愣了一會，然后慢慢地、挫敗地松開她的手，低低笑出一聲，人也輕輕砸回副駕靠背。

    沒再說什么，他推開車門，自然合上，然后頭也不回走向不知道哪一棟樓。

    徐方亭扶著方向盤，輕磕額頭，缺氧般大口吸氣。

    這一刻自怨自艾達(dá)到了巔峰，她覺得自己太貪心，到頭來什么都處理不好。

    回到頤光春城，談禮同在她說回來的那一刻便溜了，趕赴缺席兩天的撲克牌桌。

    徐燕萍忍不住諷刺一句，旋即掩飾般扯到王一杭身上。

    “你看小王多好啊，大半夜忙前忙后，一句怨言都沒有。你要好好感謝人家?！?/br>
    “我、洗澡去，”徐方亭打完哈欠便濕了眼，“今晚終于可以睡早點，太困了?！?/br>
    她的躲避是真的，困頓也如假包換，徐燕萍心疼道：“你先洗吧，一會我?guī)托『⑾?，洗好你們早點睡?！?/br>
    徐方亭和談嘉秧當(dāng)真不到10點便躺下，臨時“霸占”了主臥的大床。

    談嘉秧照常跟她夜談一會。他不提走丟的過程——估計也無法準(zhǔn)確按順序描述——她便也沒主動提及。話題很刻板，依舊從輪子開始，輪子單曲循環(huán)，輪子隨機(jī)播放……

    徐方亭眼皮漸重，先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到手機(jī)震動——談嘉秧回來，她的震動模式也重新上線。

    她摸到手機(jī)，看了一眼，TYZ，便接起——

    “喂？”

    “門怎么鎖了?！?/br>
    “沒鎖啊?！?/br>
    指紋鎖雖然有一個反鎖按鈕，但她從來不用，學(xué)他的。

    談韻之叫道：“鎖了，快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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