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菽函咽了一口唾沫：“你……你知道了？”

    “你在幕布后面，我看到你了，”蘇白倒了兩杯涼茶，“你是想問我假唱的事情吧？”

    雖然季菽函最想問的是面具的事情，不過假唱這個事情，她倒的確也挺好奇的。

    “你唱得這么好，到底為什么假唱啊？”季菽函走過去，在蘇白對面坐了下來。

    “沈先生是驚秋戲樓的名角兒，他很早就出名了，風(fēng)靡了十幾年，我能有今日的嗓音，也是因?yàn)槁犃怂膽?，才自學(xué)了不少?！碧K白說。

    季菽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你都說是自學(xué)了，肯定是你偷偷看他學(xué)的唄，他又沒教你?！?/br>
    “話是如此，但若沒有聽沈先生的戲，我也不會喜歡上唱戲?！碧K白微笑，語氣還是謙遜溫和。

    “那既然沈先生唱得這么好，為什么還要你幫他假唱呢？”季菽函又問。

    蘇白半垂雙睫，油燈下他的那雙眸子有些黯然：“沈先生嗓子壞了，女兒又染上了惡疾，今日在后臺苦苦哀求于我，說是讓我?guī)退俪荒?，他賺夠了錢給女兒治病便會退出梨園。

    他說，離開的時候，會讓我出演大戲的主角，并告知眾人我是他青出于藍(lán)的弟子，還會邀請很多城中名貴來聽我的戲，讓我一炮二紅，沈先生這輩子沒這么低聲下氣求過人，我見他可憐，便答應(yīng)了……”

    “就算是沒有他的引薦，憑你的資質(zhì)，只要到驚秋戲樓當(dāng)了主角，隨隨便便就能一炮而紅?！?/br>
    季菽函今天聽伍七說了，驚秋戲樓很出名的，所以，就算是沒有沈青霜的引見，蘇白憑借自己的實(shí)力也是絕對可以紅透半邊天的。

    “只是，你覺得沈先生也不容易?！奔据暮瘒@了口氣，又補(bǔ)充道。

    蘇白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季菽函所說。

    “對了，蘇白，你們驚秋戲樓里，有沒有喜歡戴面具的人？”

    季菽函想這事兒是蘇白的選擇，她無權(quán)過問，便轉(zhuǎn)移話題問了自己關(guān)心的問題。

    對于季菽函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蘇白先是怔了一下，旋即才開口道：“為何忽然問起這個？”

    “沒什么，只是我們在追查一些事情，和面具有關(guān)系，所以就問問你們戲樓?！奔据暮鷣y編了一個理由。

    蘇白想了想，然后搖頭道：“未曾見過有誰戴面具，除非是演出需要?！?/br>
    “演出需要啊……”季菽函皺了皺眉，這演出的道具說不定就有緊那羅的面具也說不準(zhǔn)……

    “那你們戲樓的道具能讓我看看嗎？我在追查面具的事情，所以這些細(xì)節(jié)都不想放過?！奔据暮值?。

    “好，那你明日來驚秋戲樓，我?guī)闳タ纯吹谰?。”蘇白開口道。

    季菽函一聽，頓時笑了起來：“好，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你記得叫我，我和你一起去。”

    正在季菽函準(zhǔn)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蘇白再度叫住了季菽函：“官爺，等一等。”

    季菽函頓住腳，見蘇白去衣柜中取了一套干凈衣衫過來，遞到了季菽函的面前：“你穿著鎧甲去戲樓里太過扎眼，明日就穿這個和我一起去吧。”

    “也好，多謝了！”季菽函接過來，沖著蘇白笑了笑，不過，因?yàn)榧据暮髦婢撸K白看不到她的表情。

    “還有你的面具……”蘇白接著說。

    “放心吧，明日去的時候我會摘掉?！奔据暮崎_面具，露出半邊臉，眼睛笑得彎彎的。

    蘇白看著季菽函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那……官爺早些休息?！?/br>
    “哦，對了，你以后當(dāng)著別人的面叫我官爺吧，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叫我名字好啦！”季菽函聽著他叫自己“官爺”，著實(shí)是不習(xí)慣。

    “好，季……菽函?！碧K白點(diǎn)頭，他剛才就記住了季菽函的名字。

    “那你早點(diǎn)休息，晚安！”

    季菽函說罷，就抱著蘇白的衣衫火速離開了。

    只是季菽函不知道的是，屋里的那個人，站在原地盯著門看了許久。

    翌日一早，季菽函換上了蘇白給自己準(zhǔn)備的那身衣衫，讓伍七也卸掉了身上的鎧甲，穿著便服跟自己一起出門。

    副將見季菽函要領(lǐng)著伍七出門，很快跟了上來：“將軍這是要去哪兒？”

    “昨天查到了一點(diǎn)新的線索，所以帶著伍七再去確定一下，你就留在這里照顧受傷的兄弟們吧?！?/br>
    因?yàn)橹霸隍鸲磝ue副將認(rèn)錯信號沒有出手救女將軍的事情，季菽函就一直不大信任這個副將。

    “那我和將軍一起去吧?！备睂⒂值馈?/br>
    “你和我們同去太扎眼了，再說了，這里總要有個管事的。”季菽函盯了他一眼，態(tài)度堅決地撂下這句話，就領(lǐng)著伍七出了門。

    出了院門后，季菽函在門口站著往里張望了片刻，確定副將沒有跟出來，季菽函才松了口氣。

    “將軍，您以前不是挺信任副將的嗎？怎么不帶他呢？”伍七看著季菽函的動作，有些疑惑地吸了吸鼻子。

    “我問你，你覺得副將是什么樣的人？”季菽函轉(zhuǎn)過臉，盯著伍七問。

    伍七想了想，才開口：“副將武藝超群，做事情又認(rèn)真，將軍吩咐的都會做好，是我們的榜樣！”

    “你都說了，他做事認(rèn)真，是你們的榜樣，那為什么前日我們遭遇蝙蝠的伏擊，副將會錯認(rèn)信號？”季菽函冷笑了一聲，聽了伍七所說，她更加確定這個副將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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