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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彩萍看他這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把筷子放下說,“家里的藥都過期了你吃的什么?!?/br> “……” 陳訣的動作也停住了。 這說句話怎么還帶給人下套的。 陳彩萍伸手在他額頭上碰了下,陳訣還擰著眉極不情愿地躲開了。 陳彩萍飯也不吃了,一臉嚴(yán)肅地站起身,“燒起來了,我去給你買藥?!?/br> 他瞧了她眼像是有話要說,但最后也懶得說了。 隨她便吧。 陳彩萍拿上車鑰匙匆匆忙忙地走了。 陳訣撥了兩口飯不想吃了起身去倒了杯水。 這飯桌上轉(zhuǎn)眼就只剩下姜如棠一個人。 經(jīng)過這些天她也大概知道陳訣平時吃多少,男生飯量大,尤其是他不想和陳彩萍說話的時候。 在飯桌上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干飯機(jī)器。 現(xiàn)在吃兩口就走了,聽陳彩萍那意思他還發(fā)著燒。 可能是真的難受吧。 這么一想她那點(diǎn)兒小小的愧疚就在無形之中擴(kuò)大了。 昨天自己坐在超市門口,一開始沒認(rèn)出他來,就那么看著他在對面一路淋雨繞來繞去好幾圈。 姜如棠探著頭,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你難受嗎?!?/br> 陳訣接了杯水側(cè)過身,不咸不淡地吐出仨字,“你說呢。” 他也挺納悶兒的,他從小學(xué)開始就上的體校,是傳說中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那類人,體質(zhì)各方面也都很強(qiáng)。 一年四季不管是春夏還是寒冬臘月天,他通通都是冷水澡,冬天穿的再少也不會感冒。 唯獨(dú)淋不得雨。 挺無語的。 讓他一度覺得下在他身上的雨和別人身上的不一樣。 下雨在他這兒跟下毒沒什么區(qū)別。 他也記不得自己從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個“嬌弱”屬性。 讓他覺著煩。 陳彩萍騎車去的,很快就買上藥回來了。 她在藥盒上標(biāo)了明顯的服用量,才把那幾盒東西遞到他面前。 陳訣就著水把藥吃了,喝完就關(guān)上門回了房間。 …… 半下午的時候有人敲門,是陳彩萍去開的門。 進(jìn)來的人是喬斌和段一凡,這時間不上不下,讓人覺得他倆好像每天都游手好閑的。 陳訣可能是睡醒了,也可能是被他倆說話給吵醒的。 沒多久就從房間出來了。 喬斌朝他招了下手,“哎,訣哥,晚上吃火鍋嗎?!?/br> “隨便?!彼滔逻@兩個字。 陳訣睡了一覺感覺整個人都很輕松,應(yīng)該是燒退了。 段一凡看著桌上那些藥,又抬頭看看他,“你這是感冒了?” 陳訣瞥他一眼,“話怎么那么多?!?/br> “怎么好好的能感冒了?”喬斌琢磨著一拍腦袋,“也不對啊,昨天我不是給你傘了嗎?!?/br> 他徹底沒脾氣了,“我嬌弱,行了嗎?!?/br> 姜如棠心底又飄過那四個字。 嬌弱猛男。 “……” 喬斌和段一凡進(jìn)門就是帶著目的來的,拎著大包小包煮火鍋那些東西。 陳彩萍又去醫(yī)院看陳訣他表弟了,沒了大人在,喬斌說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晚上飯點(diǎn)兒往桌子上架起那口鍋,火鍋底料在咕嘟咕嘟的聲音中散發(fā)著陣陣香氣。 喬斌開了幾罐啤酒,段一凡沒要,想著陳訣病了,喬斌也沒開口讓他喝。 陳訣往鍋里下了盒牛rou卷,用余光掃他眼,“你這么喝不到三十就得肝硬化?!?/br> 喬斌酒量不咋地倒是挺喜歡喝,吃什么都得配上點(diǎn)酒。 活脫脫一個酒鬼。 喬斌埋怨說,“能想我點(diǎn)兒好嗎,我才十八?!?/br> 陳訣下完順手就把那空盒子扔了,“哪天喝酒都少不了你,我這是未雨綢繆。” 喬斌徹底不說話了,看著那兩罐啤酒仿佛感覺自己的肝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離自己遠(yuǎn)去。 這頓飯還是挺熱鬧的,電視里播著一個下飯綜藝,但是沒人看,就當(dāng)一個背景音。 吃完飯他們把桌子收拾了,段一凡和喬斌心滿意足地靠在沙發(fā)上,像是兩只吃飽飯的貓。 等人走了以后,陳彩萍也還沒回來。 姜如棠收到了老媽的消息,說明天一早回來接她。 她拿著手機(jī)從房間出去,看見陳訣背對著她,面朝窗坐在把椅子上。 他靠著椅背頭微微后仰,像是睡著了。 姜如棠也把腳步放輕,走近了看見窗外的月亮很圓,掛在天上,周邊還圍著幾顆星星。 合著他這是吃飽喝足賞月呢。 但好像沒耐心,賞著賞著睡著了。 姜如棠也沒吵他,坐在沙發(fā)邊安靜地看著外面的月亮,隱約感覺到有風(fēng)在往里吹,吹的胳膊一陣發(fā)涼才反應(yīng)過來那窗戶是開著的。 她側(cè)頭瞧了眼陳訣,他還是那個姿勢閉著眼,微仰頭的動作顯得下頜線清晰又凌厲。 這人感冒還沒好就專門坐在這兒對著風(fēng)口吹。 姜如棠好心上去把窗戶關(guān)上,可這窗戶舊了,關(guān)窗連帶出一陣吱吱呀呀的響。 她小心地回頭看他,陳訣依然沒反應(yīng)。 姜如棠也放下心來,手放在窗臺上,視線落向外頭,看著月亮輕聲說,“明天,我要走了。” 她這話是對著月亮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