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很快顯示輸入中，但是輸入了好半天。

    C：【那你走的時候連句再見也不說，轉(zhuǎn)頭就冷漠的把門關(guān)上了?！?/br>
    這話里隱約透著點憋屈。

    陳三歲這個名號實錘了。

    她笑著回：【我那不是以為你生氣，沒好意思說嗎?！?/br>
    陳訣發(fā)了條語音過來，聲音藏在大風(fēng)里，“沒良心，我在這底下站著，手都快不會打字了。”

    她打字倒是很利索，【啊？你還沒走？】

    他覺得納悶兒，“話說一半我怎么走?！?/br>
    姜如棠回，【剛剛話說一半，你就讓我回家，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下面很快又有一條語音，她點開來聽。

    陳訣像是被她這句話給懟到了，憋屈無奈又忍不住想笑，“我他媽還不好哄？你比我生更大的氣，我就沒辦法了?！?/br>
    第36章 .晚安“你看月亮”

    姜如棠抱著被子笑,他在那頭走著說，“以后可不能騙我啊，大事小事都不行。”

    她也回了條語音說,“好,沒下次了?！?/br>
    說完還接上了之前的話題,“明天我和我爸在景福樓?！?/br>
    姜如棠和他聊著天,兩條街中間抄近道走,他沒幾分鐘就回了家。

    她收到條消息。

    C：【我到家了，睡不著的話你就說話吧,想說什么都行，我聽著?！?/br>
    姜如棠給他撥了個語音電話，其實也不知道說什么，就是無聊睡不著,經(jīng)過剛才這么一鬧，緊張倒是也不緊張了。

    但還是不想睡覺。

    電話接通，姜如棠能聽見他那邊走動接水各種細(xì)碎的聲音，以及最后被子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響，就好像他陪在她身邊一樣。

    她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說她和老爸每年生日都去吃同一家披薩,說小時候生病了怕打針?biāo)阑畈豢先メt(yī)院,老爸就買她喜歡的糖哄她,說考砸了叫老爸去開家長會,拉鉤商量能不能別告訴老媽……

    她說了很久很久，最后可能說著說著說累了，聲音越來越小，然后安靜的睡著了。

    陳訣聽著手機(jī)里沒了聲音，輕輕笑了一下說,“晚安。”

    他一個人回來陳彩萍這兒，這屋里沒別人，也沒開燈，他平躺在床上，仰頭望著天花板，這回倒是換他睡不著了。

    姜如棠剛才說的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她老爸，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任何生死大愛，都是普普通通的小事，聽起來像是每個人小時候都有經(jīng)歷的。

    但是他沒有。

    他關(guān)于老爸的記憶滿打滿算只有四年，其余時間都是空白。

    他盯著屋頂看了很久，夢里好像模糊的回到了在孤兒院的最后一天，他坐在花壇旁邊的臺階上折紙飛機(jī)。

    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一個完全陌生又跟他長得幾分相像的男人匆匆忙忙的過來，跑的滿頭是汗，小心又局促地伸出手說，“陳訣，爸來晚了，來，跟爸回家?！?/br>
    ……

    姜如棠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去摸手機(jī)，睜眼一看昨天那通語音電話竟然還通著。

    大概他湊得近，她還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姜如棠沒發(fā)出太大動靜，也沒舍得掛斷這個電話。

    她又像昨晚似的輕手輕腳，關(guān)上房門出去洗漱。

    吃早飯前她進(jìn)來瞧了下手機(jī)，通話沒斷，他還在睡。

    姜如棠又把手機(jī)放下，唇邊不自覺帶起抹笑。

    直到老媽在外面叫吃飯，她才起身出去。

    趙榮從廚房拿了些吃的過來，一邊往她碗里夾一邊說，“待會兒我拖拖地收拾一下，走的時候你穿上媽新給你買的那件兒衣服，藏藍(lán)色的那件兒，好看。”

    她低著頭咬了口，“黑的那個好看?！?/br>
    趙榮嘮叨著，“你這就是沒眼光，你媽我開這大半年布料廠不是白開的，你那件黑的料子一摸就知道不好?！?/br>
    姜如棠拗不過她，最后還是穿了那件藏藍(lán)色的。

    確實，這件藏藍(lán)色的外套料子一看就很有檔次。

    吃完飯老媽拖地，她溜回了臥室拿手機(jī)，那邊已經(jīng)聽不到他的呼吸聲了，可能是已經(jīng)醒了。

    她試探著小聲叫了一聲，“陳訣?！?/br>
    手機(jī)里傳來一陣被子的摩擦聲，陳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嗯，醒了?！?/br>
    他說話懶懶的，夾雜著手機(jī)電流音莫名勾人。

    姜如棠看了眼時間，催他起，“我都吃過飯了，也不早了，你醒了記得吃早飯?！?/br>
    他開口就是一句，“不想吃?！?/br>
    她知道陳訣八成是懶得動，反手就從老媽朋友圈給他轉(zhuǎn)了幾個“不吃早餐少活十年”的危害性。

    陳訣看著那些文章標(biāo)題笑了聲，“行，這就起，還想多活幾年呢?！?/br>
    ……

    中午，姜如棠在景福樓見到了老爸。

    第一眼，沒有想象中的熱淚盈眶，也沒有特殊的激動，也可能是昨天晚上提前激動過了，這會兒面對著面，就是平靜。

    老爸還是那個樣子，胖出來的肚子一點兒沒瘦回去。

    原本以為會生疏了，但是一見面老爸走過來說，“如棠，來讓爸看看。”

    那么一點點可能存在的疏離感瞬間蕩然無存。

    親近的仿佛他們早上才剛見過面一樣。

    他們在景福樓訂了包間，吃著這家的招牌菜。

    飯桌上交談還算融洽，在這頓飯快結(jié)束的時候她想起昨天陳訣說，舍不得就說舍不得，別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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