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沒大事不許打！”他強(qiáng)調(diào)，“我可不會處理你和你同學(xué)過家家鬧別扭的小事！”

    戚野莫名其妙。

    完全不明白南哥的腦回路。

    他什么都沒做，許愿怎么會生他的氣？

    上一次搬蜂窩煤的時候，他冷著臉說不要多管閑事，她都沒有不高興。

    這一回，他一句重話也沒說。

    最多只是搶了她的手機(jī)，沒摔壞沒弄碎的，哪里惹到了她？

    戚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收假開學(xué)，回到學(xué)校，才發(fā)現(xiàn)南哥說的一點(diǎn)兒沒錯。

    許愿確實(shí)生氣了。

    和那回因?yàn)楹ε氯撬桓吲d，而刻意保持沉默不同。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搭理他。

    無論早上到校還是下午放學(xué)，在班里上課或者去食堂吃飯。

    沒有刻意避開他，明明兩個人還是同桌，吃飯時面對面相坐，小姑娘始終不吭聲。

    她會和江潮討論偶像劇的最新更新，捧場石小果在散打班打趴老師的戰(zhàn)果，拿著練習(xí)冊去教室后排找陳諾問問題。

    就是不和他說話。

    哪怕陳諾有意往他身上引了兩三回話題，石小果當(dāng)著她的面，問他是不是欺負(fù)了她。

    甚至后來，反應(yīng)最遲鈍的江潮意識到不對，在飯桌上直接大剌剌問出聲：“哎不是我說，許愿，你這兩天咋不搭理七爺？”

    她也只是捧起碗，安靜喝了一小口面湯。

    跟沒聽見一樣。

    今天食堂的面鹽放多了。

    許愿喝過這口面湯，被咸得不行，臉頓時皺起來：“我去買水，你們要不要？”

    江潮第一個響應(yīng)：“可樂！”

    石小果跟著：“我要橙汁?！?/br>
    陳諾把紙巾收起來：“我也去，和你一塊兒。”

    許愿點(diǎn)點(diǎn)頭：“好?！?/br>
    沒向坐在對面的男孩投去任何一個眼神，她起身，和陳諾一起，往販賣飲料的窗口走去。

    “你倆這是怎么了？”走到一半，陳諾輕笑，“好端端的，得有一周多沒說話了吧？鬧別扭了？”

    許愿就知道他跟上來是為了說這個。

    難得板著臉，語氣有些硬：“沒有！”

    沒有才怪！

    她快被他氣死了！

    世界上哪有他這種根本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

    許愿是真的非常生氣。

    這段時間，她沒和戚野說話，但始終在留心他。

    應(yīng)該沒有再挨打，他走路做cao時一切正常。只是一直把拉鏈拉到最上面，又把領(lǐng)子立起來。

    這樣，別人便看不見脖頸上猙獰的指印。

    不過她到底是他的同桌。

    幾乎不需要太過注意，很容易能看到藍(lán)白校服領(lǐng)下，時隱時現(xiàn)的淤青。

    隨著時間推移，一點(diǎn)一點(diǎn)由紫變青。慢慢擴(kuò)散開來，大半脖頸都泛著可怖的青色。

    上次是臉，這回是脖子。

    下次是不是該直接被打死？

    完全不理解他那天搶她手機(jī)的舉動，許愿這幾天不想搭理戚野。

    生怕一開口，他還沒怎么樣，她先把自己給氣哭了。

    陳諾拍拍她的肩：“和我說說，是不是他欺負(fù)你？”

    “沒有沒有！”

    小姑娘鼓著臉，走得飛快，“哥你再問，我也不和你說話了！”

    陳諾只能舉手投降：“行行行，我不問，不問了啊。你走慢點(diǎn)，我跟不上。”

    回頭找時間，把戚野叫到走廊：“沒轍，我妹現(xiàn)在一聽你就生氣，跟小河豚一樣，我可不敢再提了?！?/br>
    “不過你到底怎么惹著她了？”他好奇，“她脾氣一直好的不得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她發(fā)這么大的火。”

    陳諾這話說得很克制。

    實(shí)際上，許愿脾氣好到幾乎沒脾氣，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她發(fā)火。

    這是破天荒頭一回。

    少年問得疑惑。

    隔著豎起的校服領(lǐng)子，戚野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垂下眼，沒有說話。

    *

    由于陳諾中午多問了兩句。

    一整個下午，許愿看起來都不太高興。

    放學(xué)后，陳諾不得不叫住她：“別和你哥生氣行不？我媽今天往你們家拿了箱海鮮，當(dāng)我借花獻(xiàn)佛，吃完別不高興了啊。”

    陳諾很少這么自稱。

    許愿也不是生他的氣，最后嘟著嘴：“那要看海鮮好不好吃?！?/br>
    “肯定好吃?！标愔Z失笑，“我爸他們醫(yī)院今年特供，特別新鮮，外面買不到?！?/br>
    陳涵在私立醫(yī)院上班，福利好，隔三岔五給員工發(fā)東西。

    許建麗送來的海鮮就是其中之一。

    許愿吃海鮮吃得少。

    西川是個處于內(nèi)陸的北方城市，不靠海，市場上供應(yīng)的，基本是附近的河魚湖蝦。

    陶淑君又不愛做飯，更沒心思到超市仔細(xì)挑選，所以基本不怎么吃。

    但海鮮已經(jīng)拿來了，不好不做。

    于是今天晚飯，陶淑君難得沒點(diǎn)那家油膩的盒飯外賣。

    而是親自下廚，料理了許建麗送來的海鮮。

    說是料理，其實(shí)只做了一小盆蝦。

    為了省事，沒做什么紅燜油炸，就是最簡單的白水煮蝦。

    “我是吃不慣這東西?！痹S愿到家時，陶淑君已經(jīng)吃得七七八八，“你把剩下的吃掉吧。”

    面前堆著小山般的蝦殼，盆里還有淺淺一盆底的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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