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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群是江潮建的,群名言簡意賅四個大字:及時行樂。 非常符合他不學(xué)無術(shù)富二代的身份。 許愿沒有搭理他。 接著,笑呵呵的小熊頭像灰了下去。 她直接退出了登錄。 * 戚野有些莫名其妙。 但男孩的心思沒那么細膩,既然許愿說有事不來,他也沒多想。 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剛把三輪車蹬到游樂園,又收到她的消息:“你是在游樂園嗎?我現(xiàn)在過去可不可以?” 戚野把油倒進鍋里,擦了擦手:“行?!?/br> “那你帶幾張卡紙過來。”他又補充,“要那種硬一點的?!彼蛱煺f有事,他今天出門時就沒帶掛歷。 她迅速回復(fù):“好!” 一周前小學(xué)放了暑假,今天又是周末,游樂園客流比較大。 戚野炸了會兒炸串,沒多久,有些后悔自己昨天的提議。 不該讓許愿到這里來。 因為實在太曬了。 街道兩旁種著洋槐,游樂園附近的綠化其實做得不錯。 但他在這里擺攤,自然不能貪圖一時的涼爽,躲去濃郁樹蔭下偷懶。 只能和棉花糖大叔一起頂著烈日,站在毫無遮蔽的園區(qū)門口。 待會兒教完折紙,就讓她回去吧。 戚野扯過掛在三輪車頭的毛巾,擦了把汗。 她又不是他,一個嬌滴滴養(yǎng)大的小姑娘,皮膚那么白那么嫩,根本經(jīng)不住曬。 要是回頭曬中暑曬脫皮,她肯定要哭鼻子。 戚野很清楚自己不擅長言談。 一邊炸串,一邊在腦海里組織措辭,打算等許愿過來之后,言簡意賅勸她回家。 然而等到女孩打著傘過來,他一抬頭,準(zhǔn)備好的那些話就全部堵在嘴里,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眼眶通紅,眼睛腫起。 她很明顯已經(jīng)哭過了。 許愿撐著遮陽傘,察覺到男孩驟然銳利的視線,禁不住用傘擋了下自己的臉:“你先忙吧,我在那邊等你?!?/br> 不敢看他,抬手指了下不遠處的樹蔭,低頭匆匆走過去。 樹蔭下有長椅。 許愿收起傘,把裝著卡紙的小熊包包放在身前,吸了下鼻子。 她今天原本確實沒打算來。 陶淑君昨天發(fā)了那么大的火,為了不惹對方生氣,許愿不敢出門,生怕再招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訓(xùn)斥。 但今天是周六。 人社局不上班,陶淑君同樣不出門。 早上一起來,吃過許愿做的早餐,她又開始嘮叨。反復(fù)對許愿說許建達如何不好,如何不顧家,配不上當(dāng)父親。作為聽話懂事的小孩,許愿應(yīng)該討厭許建達,只愛她一個。 最后拿出老生常談的問題:“要是我和你爸爸離婚了,你跟誰?” 許愿吶吶不敢回答,陶淑君再次爆發(fā):“你說話??!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和你那個爹離婚了?你怎么不說話?他不生你不養(yǎng)你,你還是隨了他的劣質(zhì)基因是不是?” 這是陶淑君一貫的措辭。 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許愿、許建達,甚至許建麗,只要是姓許的人,肯定沒有一個好東西。 陶淑君咄咄逼人,許愿只能說:“我……我跟你。” 這個答案并沒有讓陶淑君滿意,反而更加生氣:“你一天到晚是不是就盼著我和你爸離婚,這樣到時候你考得不好就有借口了是吧?沒良心!白眼狼!我怎么養(yǎng)出你這么一個女兒!” 所以最后,許愿哭著從家里跑出來。 陳諾上補習(xí)班,石小果練散打,江潮在電影院里待著。 她只能來找戚野。 才哭完,許愿腦袋直發(fā)懵。 獨自在長椅上坐著,沒多久,眼前出現(xiàn)一朵大大的、白色的云。 她愣了下,抬頭去看。 戚野面無表情。 把手里的棉花糖往上舉了舉:“你媽又訓(xùn)你了?!币粋€肯定句。 他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猶疑。 許愿有些難堪,低下頭沉默幾秒,伸手接過那朵雪白的棉花糖:“你去忙你的吧。”現(xiàn)在人流量大,他不用在她這里耽擱時間。 但戚野并沒有離開。 沒坐到她身旁,他往旁邊走了幾步,拉開距離,坐在離她最遠的長椅末端:“怎么回事?” 七月灼熱陽光里,男孩嗓音冷冰冰的。 他語氣一貫如此,不像陳諾那么溫和,即使是在關(guān)心別人,聽起來也帶著點兒冷淡的不耐煩。 許愿原本不太想說。 然而她不開口,他就坐在那里不動。即使有顧客在三輪車旁探頭探腦,都沒有一點兒要起身過去炸串的意思。 只能輕聲快速說了一遍。 對普通家庭的相處模式毫無概念,戚野聽完皺眉:“你爸你媽要離婚?” 他不了解她的家庭狀況,只知道陶淑君愛發(fā)脾氣。 她的父親像是個隱形人,毫無存在感,從來沒出現(xiàn)過。 許愿搖頭:“沒有。” “他們倆……”她捏緊手里的棉花糖,“這幾年他們倆一直那樣……” 回回把離婚掛在嘴邊,沒有一次真正去民政局。 戚野不太懂這個:“為什么?” 他只是簡單問了一句,下一秒,就看見女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今天天氣熱,她又哭了好久,臉本來粉撲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