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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也回來了,身材羸弱,在無人的角落哭得痛不欲生,瘦弱的老人站在墳前。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晚上沒人的時候,沈書珺告訴她,宋國軍淹在水里太久才被人發(fā)現(xiàn),要不然會有生還的希望的,回光返照的時候,宋國軍在意識混沌中唯一喊了她的名字:“寧寧……” 醫(yī)生也說,他求生意識很強(qiáng)烈,然而泡在水里八分鐘,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 死神想要誰的命,便是擋也擋不住。 宋望寧發(fā)著燒,也不想睡覺,她和沈書珺一起收拾宋國軍的遺物。 宋國軍這人愛折騰,總是給人一個瞎買東西愛花錢的形象,可如今收拾起來,發(fā)現(xiàn)也沒多少東西,他那些衣服也都是穿了五年八年的。 “怎么還有張卡?” 沈書珺疑惑地拿起來,這張卡和宋國軍其他的現(xiàn)金放在一起,現(xiàn)金也沒多少,就幾百塊了,也算是宋國軍的私人金庫,放在床底夾層的一個鐵盒子里,沈書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里頭還有一些宋國軍其他的寶貝,最搞笑的是,有一顆童年時的彈珠,反正宋望寧記憶里沒這東西。 “應(yīng)該是胡亂辦的吧,他肯定沒錢了?!比绻绣X,也不至于寧愿跟她冷戰(zhàn)幾個月,也不拿出來還給沈如鶴。 “我沒見過這張卡啊?!鄙驎B揉著紅腫的眼睛,把卡放到燈光下,看了又看,“明天我找銀行問問?!?/br> 第二天沈書珺回來了:“我問銀行了,說這是教育儲蓄,里頭存了一萬塊錢了?!?/br> 教育儲蓄…… 宋望寧跌坐在地上,坐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宋國軍付房租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時候,也沒把這筆錢取出來。 被騙了錢,他冷硬地說:“一分錢也沒了?!?/br> 她是真的以為他一分錢都沒有了。 壞是他,好也是他,她理解不了怎么會有人嘴巴那么狠毒……再多的好也彌補(bǔ)不了他的壞,可是,他是她唯一的爸爸呀。 后來的幾天,宋望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眼下一片烏青,紅腫著,狼狽得似乎剛從鬼門關(guān)回來。 她躡手躡腳起了身,往門口走。 她想看看今晚的月亮。 打開門,想不到外面整整齊齊幾個人,有程佑歌,季洲,還有周浩……沈如鶴。幾個人齊齊看向她,目光中有哀慟,還有心疼。 夜晚寒涼得像是冰窖,也不知道他們站了多久,會不會跟她一樣得重感冒。 宋望寧捂著眼睛哭了:“你們冷不冷,怎么不叫我一聲?” 程佑歌說:“我們就想陪陪你,你看不看到我們都沒關(guān)系?!?/br> 幾個人一同上前,將她擁在中間,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每個人身上都很涼,宋望寧卻感覺到熱火燎原。 “這個時候安慰什么都沒用,可我們想讓你知道,你還有我們?!鄙倌甑纳ひ粼谝股徐o靜流淌,她落下淚,眼淚有g(shù)untang的溫度,似乎要將她灼傷。 密密層層的樹影婆娑,新的一年馬上就來了,她告別陰霾,深吸一口氣,從堆疊的云絮中看到了一束光。 淋漓的月色里,他們相互依偎著、擁抱著,宋望寧偷偷渡來一點光亮。 這一刻,宋望寧覺得,不管這場不為人知的暗戀會走向何處,她都無怨無悔。 第三十四章 為愛遠(yuǎn)走高飛 上學(xué)后,同學(xué)都小心翼翼照顧著她的情緒,往常同學(xué)們談天說地,自由自在,可是最近,沒人再提起自己的父親,程佑歌身為最親近的朋友,更是這樣。 “哎,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程佑歌抱住她:“寧寧。” 她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啦?” “我可能要走了?!?/br> “去哪里?” 程佑歌說:“留學(xué),不參加高考了。” 宋望寧徹底愣住,這么突然嗎?她請了一周的假,程佑歌就做出來這么大的決定。 程佑歌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沒打算過出國留學(xué)的事,我一直想著老實本分參加高考,但是他要走了,我挺喜歡他的,想了想,我這個成績也不是很好,一棵樹吊死也沒意思,就跟我爸提了提,沒想到我爸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就一拍即合了。” 她嘆了口氣:“倒是也沒什么,去哪兒讀書都一樣,反正早晚都要出國,就覺得挺對不住你的,偏偏在這個時候……” 宋望寧安慰她:“沒什么啦,人往高處走嘛,本來你英語成績就好,留個學(xué)或許有更好的出路?!?/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程佑歌眼眶紅了,很緊地抱住她,“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這三年都是你陪我過來的,也請你不要忘記我,你如果敢忘記我,那我回來打死你?!?/br> 程佑歌始終都是個敢愛敢恨的家伙,宋望寧被逗笑了:“快點準(zhǔn)備雅思吧?!?/br> “我爸給我請了輔導(dǎo)老師,不分晝夜在學(xué)呢?!?/br> 程佑歌眨了眨眼睛。 這年,程佑歌照舊參加了期末考試,這也是她高中階段的最后一次考試,高考的戰(zhàn)場上,她第一個退場,用她的話說,她的心與宋望寧同在。 期末考試結(jié)束那天,周浩最為不舍,幾次想說什么也作罷了,組了局為程佑歌送行,這次沒去什么大飯店,也沒什么高逼格,就在一個燒烤店隨便吃了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