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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木槿不解。 明月說道:“寧愿病著也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但是別人身體好好的,你卻愿意幫她們干活?!?/br> 明月看得明白,木槿是個很好的人,心地善良,完全擔得起女主,但她的善良卻有些過頭,過度好心反倒顯得十分圣母。 不是那種慷他人之慨的圣母,而是那種奉獻自我的圣母。 木槿只拿一份月銀,但卻要做數(shù)份活,皆因她不會拒絕別人。 明月敬重這樣的人,但如果和這樣的人做朋友,雖然能安心交付后背,但卻會產(chǎn)生用不完的心疼。 “只是一點小事,哪里算得上什么麻煩,我娘從小就教我,吃虧是福,好報都在后頭呢?!蹦鹃刃χf道,絲毫不覺得別人推給自己的活是什么大事。 “她們把自己的活推給你,你不覺得麻煩,那你熬不住的時候,將活留給她們,這應該也不是麻煩,而是有來有回,所以你不必為此有負擔?!泵髟抡f道。 木槿一愣,但很快就道:“不……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呢?”明月輕聲問道。 木槿也不知為何,明月明明是神態(tài)平靜的發(fā)問,卻讓她有一種不知所措的窘迫感。 “是你覺得自己就應該多吃虧嗎?”明月問道。 木槿答不上來,但她多年來在家中形成的習慣,便是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哥哥弟弟是家里的寶貝,她不能得罪。 二妹嘴甜,三妹是老來子,她這個大姐,只被父母要求懂事聽話,忍讓關照兄弟姐妹,不能給家里添麻煩。 明月說道:“你想不明白,可以慢慢想?!?/br> “小月不喜歡她的好心嗎?”小圓問道。 明月說道:“我喜歡好心人,但不喜歡濫好心,我希望善良的受眾是值得的人?!?/br> 她上輩子是個孤兒,因而很清晰的知道,善良是件好事,但濫好心不是。 明月也沒指望一兩句話就能改變木槿的想法,就像是臨時提起來說一嘴一般,她便開始略過這一節(jié),開始教木槿今天要學的字。 木槿很珍惜學習的機會,因而哪怕腦子里亂糟糟的,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去學認字。 木槿學習態(tài)度很好,明月基本上只用教兩三遍,花費不了她太多時間,因而明月每晚上還有許多時間自學醫(yī)術。 明月這段時間也沒有急著學習新東西,而是花了很長時間去梳理原身的記憶。 原身是蘇父教導的,一個正經(jīng)大夫的言傳身教,全都是非常寶貴的經(jīng)驗。 明月對照著記憶,一點一點吸收這些知識,寄存在她意識里的小圓,也非常貼心的生成了一塊塊黑板,將那些知識全都記錄其中,排列在一起,幫助明月更直觀的進行學習。 木槿勉強記住了今天學習的三個字后,因著身體不適,便想著早些休息,只是她剛站起身來,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若非扶住一旁的墻壁,只怕還站不住。 木槿定了定神,看見一旁的明月正沉浸在書本中,也沒好意思出聲打擾,自己扶著墻緩了許久,才去洗漱。 等到明月完成今日的學習計劃后,小圓忽然出聲:“小月,你的室友不對勁?!?/br> 明月起身看了一眼,便見木槿臉頰通紅。 她附手上去,額頭guntang得能夠煮雞蛋。 木槿感受到明月的接近,輕聲說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干活呢?!?/br> 聽到這話,別說明月了,就算是意識里住著的小圓都忍不住嘆息一聲:“女主真的很不喜歡麻煩別人。” 明月沒有理會木槿的話,出門打了溫水回來,拿干凈的帕子敷在木槿的額頭上。 “我……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管我?!蹦鹃群ε掠绊懨髟滦菹ⅰ?/br> 明月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不用管我?!?/br> 木槿雖然被明月拿話噎住了,但心下卻是暖暖的。 她活了這么多年,從前有什么小病小痛,都是自己扛過來的,父母不僅不會關照,反而會嫌她多事。 木槿關心所有人,但卻很少被人這樣關照。 明月知道這種高燒,最要緊的便是退燒,她手邊沒有酒精,便只能不停的拿溫水帕子擦拭她的額頭臉頰與四肢。 木槿病得迷糊,不知何時睡去,但明月卻一直在幫她擦拭身體,等到她半夜退燒,方才去休息,次日又清早起來給她熬藥。 也多虧了昨日回家拿了許多藥材,其中正好有木槿能夠用得上的。 明月將藥架在爐子上后,便去掃走廊,順便替木槿向趙嬤嬤告假。 趙嬤嬤多問了幾句,確定明月不是撒謊,但也沒有說要給木槿請大夫。 從前蘇父在世時,下人們?nèi)羰怯惺裁搭^疼腦熱便是找他,但蘇父走了后,侯府一直沒有找新的供奉大夫。 侯府主子們得病一般都請?zhí)t(yī)過來,下人們卻沒有這樣的待遇,有什么頭疼腦熱都是自己忍著。 趙嬤嬤想著木槿素日一直勤勉,因而十分大方的給假期:“讓她休息三天?!?/br> 明月應了下來。 趙嬤嬤想到木槿的工作,她看了明月一眼后,想到這是個拈輕怕重的美人燈,便硬生生將視線移開,轉而朝著小荷說道:“木槿生病,這三天她的活你做?!?/br> 小荷聽到這話,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敢推辭,只等嬤嬤不注意之后,瞪了明月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