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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這丫頭豬油蒙了心不成?哪有這樣坑自家親戚的!” “坑?舅母既這么說,那您想怎么樣?”明月一臉疑惑。 王氏說道:“給小丫頭都是白給,給我這反倒要收錢了,這是什么道理?” 明月一臉驚訝,說道:“可您不是不想要那些次品嗎?” “我什么時候說我要次品了,我要綠袖她們用的那樣的!拿點破藥膏,你還跟我要錢,真是個白眼狼!” 明月一臉驚訝:“原來舅母今天不是來照顧我們孤兒寡母的,是來搶東西的?” 王氏被這么一說,臉不紅心不跳,說道:“什么搶東西,自家親戚,互相照應(yīng)一下算什么,我從前可沒少照應(yīng)你家!” 蘇母在一旁拉扯明月一下,低聲說道:“都是親戚,你舅母都這么說了,你就勻她幾盒……” 明月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只平靜道:“娘,都是自家親戚,你把賣絡(luò)子掙的錢全給舅母吧。” 蘇母立馬說道:“你這孩子,胡說什么!” 明月說道:“為何不能給?” 蘇母立馬道:“我辛辛苦苦掙的錢,你說給就給,你什么時候能做我的主了?” 明月說道:“您掙錢辛苦,我掙錢難道不辛苦嗎?” 蘇母一時語塞,她忽然想起明月制藥的辛苦,進行了一個月的嘗試,方才成功了這一次,她到底更心疼女兒,再也說不出白送之類的話了。 王氏看著蘇母就這么熄了火,立馬道:“我真是遇到了一家子白眼狼,虧我還幫你女兒進侯府!” 蘇母聽了頓生愧疚,看了明月一眼,但見女兒神態(tài)堅決,只能心虛的別開臉去。 明月面對王氏,卻是不避不讓,說道:“表妹在家里可好?” 王氏皺眉盯著她。 明月繼續(xù)說道:“舅母,您若真覺得這是個特別好的機會,可以讓表妹和我換過來,您放心,不用您出面,我回去就求趙嬤嬤?!?/br> 王氏聽了心下一緊,一來她可不敢將這種事鬧到趙嬤嬤跟前,二來萬一成了,她女兒就要進侯府伺候人。 她女兒在家里十指不沾陽春水,怎么能干得動小丫頭的活,她是萬萬舍不得的。 明月從來不覺得自家欠了王氏人情,一來這不是什么好機會,二來王氏本就沒安好心。 “我也是進府了才知道,原來送小丫頭進去,還能拿二兩銀子,這筆錢,您是不是忘了交給我娘?”明月笑著說道。 蘇母立馬看向嫂子。 王氏臉上一陣慌亂,說道:“什么銀子,胡說什么呢,meimei你以前又不是沒在府里待過,哪有什么二兩銀子?!?/br> 明月看向蘇母,說道:“娘您有所不知,這是侯府今年才開始的規(guī)矩,每個進府的家生子,都會賞二兩銀子,我問過趙嬤嬤,因為我頂了表妹的缺,所以也有二兩銀子,但錢卻在舅母手里?!?/br> 蘇母再度看向王氏。 明月適時道:“舅母,您心腸好,憐惜我們孤兒寡母,一定不會私吞這筆錢,對嗎?” 王氏心虛,她也看出來明月不像蘇母那么好哄騙,怕明月追著自己要錢,站起身來,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跑,口中說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幫人還幫出埋怨來了?!?/br> 明月見她要走,高聲說道:“舅母,您買玉容膏的錢還沒付呢,您還要不要了?” 王氏沒回答,只跑得更快了,片刻就沒了影子。 蘇母嘆息道:“何必鬧得這么難看……” 明月卻轉(zhuǎn)頭看向蘇母,神情鄭重,說道:“娘,您日后少跟舅舅一家來往吧。” 蘇母說道:“為了這么點小事,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你這孩子說話也沒個遮攔,那可是你親舅舅?!?/br> 明月說道:“我們蘇家?guī)状鷨蝹鳎詻]有旁的親戚,按理來說,舅舅確實是最親近的?!?/br> 蘇母點頭,說道:“就是這個理,自來娘舅親,話糙理不糙?!?/br> 明月笑著說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您總怕得罪舅舅,怕他不愿意照顧您,不給您撐腰,但您捫心自問,這些年得到過舅舅家多少幫助?” 蘇母聞言,思慮許久后,說道:“這次你進府……” “您要想清楚,舅母到底是想幫我家,還是想要二兩銀子?” 蘇母一時語塞,侯府要家生子進府這事,里頭其實有許多講究。 許多人家雖是下人,但日子過得不比外面小富之家差,這種人家,若是不舍得自家女兒進府吃苦,還會從外面買丫頭頂替自家女孩兒。 侯府對這種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蘇母剝?nèi)ト饲閭耐鈿?,想到王氏一貫的摳搜,覺得以她的性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稀奇。 “娘,您仔細想一想,舅母每次是不是都是話說得好聽,但實際上什么也沒出過?”明月問道。 “我從六歲就聽她說過年要給我包個大紅封,每年都說扯布料給我做衣裳,每次得了賞賜都聽她說要分您,但您真的見到過什么?” 蘇母順著女兒的話,細想起來,她這個大嫂自來說話動聽,總是用嘴巴來大方,空口許諾從來不要錢。 蘇母要臉面,也不好意思追著要東西。 若僅僅是嘴巴大方就罷了,偏偏王氏還總用這些話來綁架蘇母,所以每次到最后,蘇母半點好處沒拿到,反倒給王氏的兒女買了不少東西,成了一筆筆有去無回的人情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