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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白術萬沒想到這比賽結(jié)束得這樣快,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賀父就已經(jīng)開始替兒子喊冤,覺得這比試不公平,話語間竟是在質(zhì)疑幾人聯(lián)手搞黑幕。 張?zhí)t(yī)朝著賀白術問道:“賀小大夫,你也是這般想嗎?” 賀白術思忖片刻,方才說道:“還請張老明示,好讓我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技不如人。” 張?zhí)t(yī)捋了捋胡須,說道:“看你開出的藥方,便知你的診斷結(jié)果沒問題?!?/br> 賀白術點點頭,這個病人是中了毒,他的藥方完全是對癥下藥。 “在你這樣的年紀,能夠在短時間里就有這樣的精準判斷,稱得上是一句少年英才?!睆?zhí)t(yī)夸道。 賀白術聞言神情柔和下來。 但張?zhí)t(yī)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可惜,蘇姑娘技高一籌,不僅做出準確判斷,還用了見效最快、最省藥材的方式?!?/br> 張?zhí)t(yī)雖然出身太醫(yī)院,但也懷著一顆悲憫之心,他知道對于普通人家來說,一場病就足夠壓垮一個家庭,原因無他,便是因為診金與藥材。 明月用針灸之法診治,后續(xù)修養(yǎng)也是讓人食用大豆,比起賀白術那一頁紙上密密麻麻的昂貴藥材,實在便宜太多。 賀白術快步走了兩步,行到明月那個病人身前,切脈診治。 他的臉色一點一點白了下來。 賀父顯然不能接受自家麒麟兒輸給一個姑娘的事實,朝著幾個評委道:“你們說兩個病人都中了毒,誰知是不是一個中毒另一個沒毒,病人是這丫頭先挑的,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貓膩?!?/br> 三個評委眉頭微皺。 圍觀的杏林中人有三人站了出來,說道:“這兩兄弟在一個時辰前,由我們?nèi)艘黄鹂催^,確實是一模一樣的病癥?!?/br> 這三人雖然不在太醫(yī)院供職,但卻是本地杏林名宿,他們說出來的話,可信度極高。 賀父還要再鬧,但賀白術卻喊道:“爹,是孩兒技不如人,墮了祖宗威名?!?/br> 賀白術朝著明月拱手,說道:“姑娘醫(yī)術高超,今日這比試,是在下輸了?!?/br> 三場比試,明月已經(jīng)贏了兩場,后一場便不用再比了。 賀白術本打算離開,但最后一場的病人卻不干了,她直接沖出來。 看著這個病人的模樣,所有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病人披頭散發(fā),整張臉呈青紫色,眼中眼白處全是漆黑一片,張開嘴巴哇哇亂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病人的家屬此時喊道:“你們將我媳婦請過來,說是有大夫免費給她治療,竟是哄騙我們的不成?” 賀白術頭一次見到如此形狀的病人,忍不住看了明月一眼,心下暗道這第三場比賽若是真比了,估計也是個雙輸?shù)木置妗?/br> 張?zhí)t(yī)此時站出來安撫家屬:“你放心,你媳婦的情況我們不會不管,只是還要和太醫(yī)院其他人一起商議,待會診之后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那家屬卻不依,說道:“我等不了了,我媳婦現(xiàn)在這樣,還不如死了好,她要是治不好,我就跟你們拼了?!?/br> “我能治她?!泵髟潞鋈粨P聲說道。 王醫(yī)女想勸徒弟不要蹚渾水,但明月卻只是安撫的朝她一笑后,就已經(jīng)站了出來。 病人家屬聞言先是一喜,但很快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是明月,臉色就沒那么好看了,哪怕明月贏了兩場比試,但在他眼里還是個毛丫頭。 明月也不著急,上前切脈。 病人卻對她有些回避,似乎不想接觸。 “沒事,別擔心,你的病很快就能好。”明月語調(diào)緩慢,病人逐漸安靜下來。 待切脈之后,明月倒是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快速開了藥方,讓人去身后的藥房里買了藥材煎服。 王醫(yī)女怕有人從中作梗,熬藥之事愣是不敢借他人之手,親自盯著熬了出來。 煎藥花了不少時間,但許多人為了看這場熱鬧,全都在這里耐心等著。 待湯藥熬好后,病人家屬立馬攔住。 “你給我媳婦喂的什么藥,要是她被你害了怎么辦?” 明月知道他對自己不信任,便說道:“這么多人都看著,若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比你更害怕?!?/br> 病人家屬一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碗湯藥上,看著病人仰頭喝了下去。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有人喊道:“眼睛,她的眼睛!” 病人的眼睛里原本一片漆黑,此時已經(jīng)隱約能看出些許白色來。 原本青紫色的面容,此時也逐漸恢復正常。 又三炷香的時間,病人徹底恢復正常。 “神醫(yī),神醫(yī)啊!”病人家屬鬧得厲害,但變臉也是最快,當即對著明月叩頭就拜。 明月趕忙將人扶了起來,又朝著他們叮囑道:“回去之后,再吃三日蘿卜即可?!?/br> 病人家屬這次再無一絲質(zhì)疑,而是鄭重應下。 明月此番在京中,倒是一戰(zhàn)成名。 王醫(yī)女靠著徒弟揚眉吐氣,朝著賀家要這遲來的道歉。 明月知道師父們不是好糊弄的,且這么多人盯著,賀家也無從抵賴,因而她絲毫不擔心這場比試的后續(xù)。 張?zhí)t(yī)走到明月身旁,問道:“蘇大夫,這婦人的病癥如此奇怪,你如何想出這樣的法子,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見效?” 明月也不敢居功,說道:“張?zhí)t(yī)謬贊了,這病癥我在南疆時曾經(jīng)見過,我和南疆的師父一起研究許久,方才想出這法子來治療,實在不是我一人之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