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50節(jié)
邵耀宗沒懂。 “你不在的這些天,誰給她們洗的?” 邵耀宗理虧,第二天早上沒容杜春分提醒,就給孩子穿衣洗臉。 洋槐花是季節(jié)性東西,杜春分又勾兩次,花就敗了。 姜玲得坐月子,沒空幫她看孩子。哪天想吃魚,不容她把網拿出來,邵耀宗就跑去副食廠買兩條,導致整個五月杜春分連河邊也沒去過。 轉眼到陽歷六月,端午節(jié)來臨,一大早杜春分還沒做飯,就被甜兒和小美拉去副食廠。 杜春分本以為白跑一趟。副食廠的職工大概想讓軍屬過個舒心的節(jié)日,早把豬rou就擺到案板上。 剔的干干凈凈的大骨頭沒人要,杜春分買了,然后又買一斤五花rou和一把酸菜。 吃了簡單的早飯——小米粥,窩窩頭夾小蔥。杜春分就按一比一的比例做酸菜豬rou餃子。 邵耀宗部隊過節(jié),中午沒回來,杜春分給他留一碗。 飯畢,打發(fā)四個孩子玩兒去,杜春分把她泡的紅薯淀粉弄出來,用鋁漏勺做粉絲。 紅薯粉絲擱水里泡著,杜春分把大骨頭劈開煮骨頭湯。 晚上吃粉絲湯。 沒啥調料,杜春分就往粉絲里加一點胡椒粉增辣,然后加一點醋、醬油和蔥花。 漏勺做的紅薯粉比賣的粗,很有彈性。骨頭湯雖然清淡,因為是豬骨頭,所以很香。熱乎乎的湯配上滑溜溜的粉,味道微酸開胃,還有一點點辣,不比調料齊全的飯店做的差。邵耀宗整天在部隊,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粉絲湯啊。 杜春分給他留的餃子,邵耀宗就吃兩個。這次不是佯裝不喜歡留給孩子吃,而是他更喜歡粉絲湯。尤其是湯里的粉絲。 邵耀宗喝滿滿一粗瓷大碗,抹掉額頭上的汗,忍不住問:“粉絲哪兒買的?” “我做的。紅薯粉是在副食廠買的。咋樣?” 邵耀宗又盛一碗。 鍋里的粉絲并沒有膩到一塊去。 邵耀宗:“你這么會做,回頭學校該收學生多少錢和糧票?” “跟我有啥關系?” 邵耀宗想了想,“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四五年級和初中的小男生都能吃。味道一般般,他們肯定吃個八分飽。你做的好吃,還不得拼命往肚子里塞。” “對哦?!倍糯悍只腥淮笪颍靶iL啥時候過來?我得找他聊聊?!?/br> 邵耀宗:“跟中學生一塊過來?!?/br> “那我過些天再寫菜單?!?/br> 邵耀宗聽到“寫”字,想起給他爹娘的信。 今晚吃太飽,邵耀宗只想打盹。 周日上午,邵耀宗拿出信紙和筆。 書桌在床邊,杜春分就坐在床沿指點,“別寫具體日期。要是一個月后收到,你爹娘誤以為你我六月底結的婚,說不定還能理解?!?/br> 邵耀宗換張信紙。 杜春分又說:“別寫我是廚師,寫我在學校食堂幫忙打飯?!?/br> “這也瞞?”邵耀宗不禁看她。 杜春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張大姐、李大哥和飯店領導知道我嫁個軍人,對上你爹娘的兒媳婦是大廚,保不齊哪天就猜到是我。他們猜到還好,讓我二嬸知道咋辦?” 林香蘭給杜春分介紹的人要不是她外甥,邵耀宗都不擔心。外甥媳婦跟他走了,換成他是林香蘭心里也不痛快。林香蘭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啊。 邵耀宗想想,“你考慮的有道理。你怎么不寫?” “一張書桌你用著,我趴床上寫?” 邵耀宗:“那我寫快點?!?/br> “寫好領她們出去玩兒會。她們這些天就跟我去過副食廠。”杜春分不能留他在身邊,“去河邊。河邊人多熱鬧?!?/br> 第25章 食堂工人 邵耀宗不禁轉向她。 “真的。要是沒猜錯,李慕珍嫂子和劉翠華嫂子都在那邊。否則早來找我?!?/br> 邵耀宗想想河邊的情況,除了水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樹和草。 這里是農村,有牛有羊有豬,要放羊放牛割豬草,去河邊也說得過去。 “你的漁網在家,她們去河邊干什么?” 杜春分:“看江鳳儀嫂子她們抓魚?!?/br> “你怎么沒去?”邵耀宗打量她,這可不像杜春分一貫作風。 杜春分當然不能說,端午晚上聽到邵耀宗嘀咕,周末給他爹娘寫信。李慕珍來找她的時候,她直言魚不會跑,啥時候去都行。 李慕珍誤以為杜春分想跟邵耀宗獨處,還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可惜一心惦記著邵耀宗的信的杜春分沒發(fā)現。 杜春分道:“我們沒工作,啥時候去都行。犯不著今天跟她們搶。再說,都去下網,得多少魚才夠分。” 邵耀宗不疑有他,信封好就去找四個閨女。 甜兒和小美一聽去河邊,高興地瘋了。 邵耀宗連走帶跑追上她們。 天氣熱起來,鋪在身下的被子被杜春分拆開,被面洗干凈,被芯曬一下,重新縫好就塞柜子里。 屋里屋外安靜下來,杜春分把邵耀宗的信塞暫時用不著的被子里。只有在里面,才不會被調皮搗蛋的甜兒和小美翻出來。 杜春分寫兩封信,一封給張大姐,一封給她徒弟二壯。 翌日上午,杜春分哪也沒去,在門口等到郵遞員把信給他,就關門回屋。 東邊的房門打開,陳月娥拿著針線筐走出來,邊往西看邊移到陰涼處席地而坐。 邵耀東回來看到墻角邊幾個女人說說笑笑就想往南拐,繞一圈從西邊回家。 “邵營長,買菜去?”陳月娥叫住他,熱情地提醒,“春分妹子買好了。” 莧菜長出來,邵家不需要再買青菜。邵耀宗很想說,你放什么屁。可他不擅長跟女人罵架,嗯一聲,直直地往家去。 “邵營長,你說春分妹子無父無母,給誰寫信?還一次寫兩封?!?/br> 邵耀宗停下,面無表情:“你想說什么?” “邵營長不好奇?” 邵耀宗再好的脾氣,也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搞的心煩。 “好奇什么?”邵耀宗很不客氣,“我爹娘一封,她徒弟一封,有什么問題?” 陳月娥不禁問:“徒弟?” 邵耀宗懶得跟她廢話。要說寫給張大姐,還得解釋張大姐是誰,“春分以前是國營飯店大廚,有個徒弟怎么了?” 陳月娥被問住。 邵耀宗沒好氣地看她一下,三步做兩步走,進去就把門從里面關上。 今兒天熱,陳月娥等人又在外面陰涼處坐著,她不搞事,杜春分看她一眼都覺得心煩。所以就沒出去。 餐桌移到墻角,在地上放一張鋪席,杜春分靠墻坐著納鞋,四個孩子趴在席上玩兒。 她做活認真,幾個孩子玩的全神貫注。邵耀宗嘭地一聲關門,娘五個嚇一跳。杜春分戴的頂針險些脫落。 邵耀宗板著臉抿著嘴進來。杜春分好奇死了,誰這么牛,能把他逼成這樣。 “咋了?”杜春分放下鞋底。 甜兒四肢跪地轉過小腦袋,直起身,跪坐著,“爹生病了嗎?” “好好的?!鄙垡谀玫糗娒?,摸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杜春分轉向幾個孩子:“出去玩會兒?!?/br> “不要?!碧饍浩鹕沓垡趽淙?。 邵耀宗下意識伸手:“慢點。” 小孩摸摸他的額頭,不燙:“娘,爹沒病?!?/br> 邵耀宗倍感欣慰又想笑。 杜春分:“說吧。你不講平平和安安都不敢玩。” 邵耀宗轉向倆閨女,一左一右坐到小美身側,雙手無意識地抓住小美的左右手。 倆孩子的膽子太小太小,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嚇著她們。 “我說可以,但你不能像上次那樣往陳月娥身上潑添了尿的水?!?/br> 杜春分不禁說:“我就知道是她!” “冷靜,冷靜!”邵耀宗趕緊說,“回頭又得找一團長告狀?!?/br> 杜春分瞬間冷靜下來。 女人之間的事,還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居然好意思告到團里。 杜春分不能細想,一想就覺得丟人,替孔營長丟人。 大老爺們,要不要臉。 “她又咋了?” 邵耀宗:“她以為你老家沒親人,今天見你寄兩封信,故意問我知不知道?!?/br> “她?”杜春分仔細想想,寄信的時候她怕有人看見問起來沒法解釋,特意觀察過,周圍連個人影也沒有,“聽誰說的?我寄信的時候江鳳儀和廖政委上班去了。姜玲還沒出月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