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52節(jié)
“我想吃,吃rou?!碧饍赫f出來,忽然想起好像要票,她家沒有票。搖了搖頭,“不吃rou,吃,吃大豬蹄!爹,我要吃大豬蹄?!敝勒叶糯悍譀]用,小孩轉(zhuǎn)手摟住邵耀宗的脖子。 邵耀宗只會烤豬毛,不會做。只能寄希望于杜春分。 杜春分:“豬蹄也得等副食廠殺豬才有?!?/br> 端午節(jié)剛殺一頭,短時間之內(nèi)不可能再殺第二頭。 邵耀宗沖小孩搖了搖頭,“不是你娘不做,是副食廠沒有?!?/br> “咋啥都沒有啊?!碧饍合肟藿o他看。 邵耀宗摸摸她的小腦袋,“跟meimei玩兒去。爹去掐莧菜?!?/br> 鮮嫩的莧菜頭掐掉還能長出來,直到秋天開花變老。 杜春分種莧菜的時候就考慮到這點。莧菜沒讓她失望,自打可以吃,那一小片莧菜,每三兩天就能掐一次。 炒菜遠(yuǎn)遠(yuǎn)不夠,但煮個面條足夠了。 上個月買的白面還沒吃,杜春分挖一斤白面,又加一點點豆面,然后和面搟面條。 有魚有蝦的時候,杜春分買魚買蝦吃,就把雞蛋省下來。 面條煮好,杜春分磕三個雞蛋,攪勻倒入面條鍋里。大人小孩都能吃到一點。 邵耀宗碗里有一塊大的,本想給孩子,四個孩子給誰都不合適,不由得轉(zhuǎn)向杜春分。 杜春分無語又想笑:“你自個吃吧。我們娘幾個不差那一口。” 小心思被看穿,邵耀宗的臉慢慢變熱,不自然地笑了笑。 幾個孩子轉(zhuǎn)向杜春分,娘說啥呢。 “跟你爹聊天?!倍糯悍謫柼饍?,“面條好吃嗎?” 豆面不好煮,杜春分擔(dān)心沒煮好豆腥味重,煮的時間較長。由于她把面和的硬,搟的也很硬,面條煮軟了也不膩。盛出來就吃,還有一點點彈牙。 四個孩子的牙長齊了,又沒到換牙的年齡,這個口感剛剛好。 白面條有雞蛋調(diào)味,有鮮嫩的莧菜點綴,盛到粗瓷大碗中,白的黃的綠的,看著清爽很有食欲。面條里還有淡淡的豬油香,以至于一碗簡單的面條也達(dá)到了色香味俱全。 甜兒嗦一根面條,鼓著腮幫子晃悠一下小腦袋,咽下去,感慨:“好吃!” 很普通的兩個字,由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說出來,不論是聽還是看都引人發(fā)笑。 杜春分頭疼:“你能好好說話嗎?” 小孩瞥她一眼,埋頭扒拉面條。 杜春分氣結(jié)。 邵耀宗不等她發(fā)火,問道:“廚房好像沒菜,晚上吃什么?” “別故意岔開話題?!?/br> 邵耀宗失笑:“黃瓜、茄子雖然開花結(jié)果,但太小,不能吃?!?/br> “你就別管了。”杜春分收回視線。 邵耀宗多這句嘴是怕她打孩子。要知道所謂“別管”是她上山弄野雞,午飯不吃也得管到底。然而等他傍晚到家,野雞已經(jīng)燉上了。 邵耀宗看到墻邊沒鍋,還以為又想多了。 到廚房門口,邵耀宗看到杜春分正翻炒鍋里的雞rou,險些暈過去,“春分——” “停!”杜春分不想聽他念經(jīng),“趙政委說,山上的東西誰想弄誰弄。但只限軍人家屬?!?/br> 邵耀宗身上有佩槍,每天回來都帶著槍。允許軍人上山,不出仨月山上的東西就得被他們打絕種。 邵耀宗覺得這像是政委會說的話,“趙政委來過?” “沒。我去他家找的他?!倍糯悍值?。 邵耀宗張了張口,“你,你真是……” 杜春分轉(zhuǎn)向他,真是啥? 眼角余光注意到孩子在院里,尤其看到平平和安安rou乎乎的小臉,難聽的話邵耀宗再也說不出來。可好聽的話也不敢說,怕杜春分飄起來,不抓野雞改抓野豬。 抓到事小,傷著她事大。 小野豬也有兩百斤,一頭過來能撞暈她。 “我在門口就聞到香味?!鄙垡谡f著朝東邊努努嘴,朝西邊瞥一眼,“你說他們兩家有沒有——” “小杜,你家做啥吃的這么香?” 邵耀宗慌忙別過臉,以拳擋嘴,擔(dān)心口水噴鍋里。 杜春分下意識朝外看去,小聲問:“你又忘了鎖門?” 邵耀宗進(jìn)門聞到香味直覺不好,隨手把門鎖上。 “往墻上看?!鄙垡趬旱吐曇粽f道。 杜春分想問,墻咋了。扭頭朝西,嚇了一跳,院墻上多出半個身體,看樣子底下有把椅子,“嬸子,問我呢?” “是呀。做啥吃的?” 杜春分:“我——” “娘,站那么高干嘛呢?” 蔡營長的話傳過來,杜春分把糊弄的話咽回去,“你們吃了嗎?” “吃了!”話音落下,蔡家廚房傍邊的墻上多出個腦袋,正是蔡副營長。 蔡副營長比邵耀宗矮一點。杜春分看看胡同墻,又看了看他,估計墊著腳。 邵耀宗這個營長剛回來,手還沒顧得洗,蔡副營長怎么可能吃了。 杜春分故作不知,道:“我們還得好一會兒。連著吃幾天面和青菜,幾個孩子饞了,魚有刺,我怕卡著她們就弄只雞?!?/br> 蔡副營長:“甜兒她們正長身體,不能整天青菜和面。娘,下來?!?/br> 五十來歲的女人又朝廚房看看,不甘心地下去,小聲嘀咕:“我看看咋了?” 蔡營長拽著他娘去堂屋:“你那么問讓人家咋說?” “有啥不好說的?”蔡母瞪眼,“兒媳婦說小杜人特好。她生孩子那天,小杜還送來一包紅糖。你再讓我問兩句,保不齊給你媳婦送一碗雞rou?!?/br> 蔡副營長頓時噎得說不出話。 他老娘無緣無故爬上墻頭,他就覺得醉翁之意不在酒。沒成想被他猜中了。 姜玲聞言從房里出來,“娘,人家給咱也不能要。” “為啥不要?你不吃,孩子也得吃?!辈棠溉滩蛔〕P室瞅一眼,“你現(xiàn)在一個人吃兩個人補(bǔ)??刹荒莛I著我大孫子?!?/br> 姜玲嘆氣,“人家跟咱們非親非故,憑啥給咱一碗雞rou?” “啥叫非親非故?”蔡母看兒子,“你是邵營長手下的兵?” 姜玲:“所以才不能要。一直是底下的人給領(lǐng)導(dǎo)送禮。你啥時候見過領(lǐng)導(dǎo)給下屬送東西?” 蔡母想想以前的社會,“你說的對??赡闵洗握φf,那個小杜給你一碗雞rou?” “我?guī)蜕┳涌春⒆印!?/br> 蔡母往隔壁看去,“那四個小丫頭?我也能看?;仡^我——也別回頭。”顛著一雙小腳往胡同去,三兩下爬上椅子,“小杜,邵營長,你們哪天——” “娘!”蔡副營長阻止她說下去。 蔡母回頭瞪他一眼,繼續(xù)說:“哪天沒空,我?guī)湍銈兛春⒆?。自打來到這邊,我閑的渾身快生銹了。” 杜春分看邵耀宗,啥情況? “謝謝?!鄙垡诖舐曊f,“嬸子,天不早了,早點休息?!?/br> 蔡母:“你們也早點休息?!笨焖倥老氯ィD(zhuǎn)向兒子兒媳婦——成了! 姜玲和蔡副營長一臉的尷尬。 杜春分轉(zhuǎn)向邵耀宗,你咋答應(yīng)了? “現(xiàn)在信了吧?”邵耀宗不答反問。 杜春分朝西邊看一眼:“那次說我不懂,就是說他娘,他娘這,這樣?” “不然呢?”邵耀宗搖頭,“我看還不如陳月娥?!?/br> 杜春分不禁說,“你可真會侮辱人?!?/br> “你不信?” 杜春分:“像陳月娥那種損人不利己的,整個軍區(qū)也找不出第二個。蔡營長的娘應(yīng)該跟農(nóng)村小老太太差不多。 “我二嬸就喜歡扒墻頭,啥事都能插一腳。雖然也是因為墻頭矮。你看她,你讓她早點休息,人家就下去了。換成陳月娥咋可能這么痛快。不過她咋突然想到幫咱們看孩子?” 邵耀宗朝鍋里努努嘴。 “惦記我的雞rou?” 邵耀宗:“姜玲可能跟她說過,你是廚師,做的菜好吃,她還吃過你做的雞rou。” 杜春分忍不住笑了,“這倒有意思。給正經(jīng)的婆婆錢,正經(jīng)的婆婆不幫我?guī)Ш⒆印H思业钠牌乓煌腚urou就成了?!?/br> “快好了吧?”邵耀宗忙問。 杜春分:“怕我說下去?同樣是婆婆,差別咋就那么大呢。” 邵耀宗轉(zhuǎn)身朝外去,迎面碰上四個孩子。 “還沒好???爹?!碧饍貉鲱^問,“我好餓好餓啊。” 邵耀宗哪知道好沒好,只能回身找杜春分。 杜春分給他使個眼色。 放在以往他看不懂。倆人在一塊時間長了,邵耀宗懂她的啞語——帶孩子出去洗手。 四個孩子挨個洗,十來分鐘才洗干凈。 邵耀宗又帶她們?nèi)ヌ梦堇雷訑[板凳擺碗筷,待她們乖乖坐下,鍋里的rou就燉的差不多了。 部隊家屬區(qū)就杜春分一個人會打獵。她不上山,野雞的生活安逸,山上最不缺蚊蟲,以至于隨便一只野雞就有三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