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81節(jié)
小板凳四個腿,到她屁股下通常一條腿著地。 杜春分每每看到她這樣都擔心她磕著后腦勺,“你能坐好嗎?” 邵甜兒坐好。 片刻,身體又晃動起來。 杜春分納悶,又想數(shù)落她。 邵耀宗攔住,示意杜春分先吃飯。 甜兒看到她娘拿起筷子,樂得抿嘴偷笑。 邵耀宗朝她腦袋上敲一下。 小孩條件反射般捂住腦袋,嬌喊:“爹!” “你娘怕你摔著。” 小孩立馬用手臂撐著桌子,“爹,多吃點?!眾A一筷子面就往他碗里送。 杜春分朝她手上一巴掌。 小孩安生了。 邵耀宗想笑:“不吃面長不高。” 甜兒瞥他,爹跟娘學(xué)壞啦? “娘說不吃rou長不高?!?/br> “面和rou以及菜都得吃,缺一不可?!鄙垡诔瘱|西兩院看一眼,“不信你可以問廖星和你姜玲姨。問蔡奶奶也行?!?/br> 甜兒一聽他把這么多人搬出來,將信將疑,手腕一轉(zhuǎn),面收回自個碗里,沾一點鹵湯塞嘴里。 吃的慢吞吞的小美希望面條變涼,然后她娘說,涼了就別吃了。一聽關(guān)乎到身高,不敢磨嘰。 平平和安安原本挑大腸吃,打算面條剩到最后給爹吃。注意到甜兒和小美的動作,姐倆也不敢存僥幸心理。 邵耀宗看了看四個小孩整齊劃一的大口吃面,渾然不像剛剛吃面像要她們的命一樣,無語地搖了搖頭。 剛吃過飯身上暖和,四個小的戴上棉帽和棉手套就往外跑。 杜春分知道她們往西不會出家屬區(qū),往東不會越過廖家,就讓邵耀宗留在屋里歇會兒。 飯飽思睡意。 邵耀宗不敢在屋里坐著,就接過刷鍋洗碗的活兒。 杜春分擦擦桌子出去幫他壓水,聽到江鳳儀叮囑廖星和廖云,“外面冷,別出去,好好在家寫作業(yè)?!辈挥傻叵肫鹚龁柦P儀的事。 擔心有人從門口過,杜春分小聲問邵耀宗:“一團長的愛人你了解多少?” 邵耀宗下意識說:“不多?!痹捳f出口一想杜春分很少說東家長論西家短,“她怎么了?” 杜春分:“鳳儀嫂子說她以前在公安局?” 邵耀宗微微點一下頭,就把刷干凈的碗撈出來,對著壓水井沖最后一遍。 杜春分邊壓水邊問:“還是有關(guān)部門培養(yǎng)的特殊人才?” “她連這都跟你說了?” 杜春分:“她也就知道這么多。那種思想覺悟高,干過革命,辦過案件的人,應(yīng)該很通情達理,嫉惡如仇吧?!?/br> 邵耀宗想笑:“你到底想說什么?這可不是你杜春分?!?/br> 事關(guān)人家的名譽,杜春分哪敢大咧咧說出來啊。 沒人知道還好,萬一傳出去有可能害了人家。 杜春分想一下:“濱海有特務(wù),聽說過沒?” 邵耀宗點頭:“不止濱海,全國各地都有。據(jù)說,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放前夕光頭投了十萬特務(wù)。這些年雖然拔除不少,據(jù)我估計還得有三成。” 杜春分:“這里有嗎?” 邵耀宗下意識思考,忽然想起她剛剛的話,“你懷疑——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走過長征?” 邵耀宗:“那會兒她還小?!?/br> 杜春分想了想:“那就在太行山工作過?” 邵耀宗仔細想想,微微搖頭,“那時候她干情報工作。后來退到敵后?!?/br> “也就是說沒上過戰(zhàn)場?沒親手殺過一個敵人?” 這種隱秘的事,別說邵耀宗,師長也不知道。因為不在一個部門。 杜春分:“說回剛才。我小時候幫我爺爺打掃過戰(zhàn)場,摸過鬼子的槍,翻過國軍的兜?!?/br> 邵耀宗猛然抬起頭。 杜春分嫌棄地撇嘴:“都說國軍富得流油。純他娘扯淡!大頭兵除了衣服鞋比咱們好,身上比他娘的臉都干凈?!?/br> “好好說話?!鄙垡谌滩蛔“櫭?,一個女人家,張嘴娘閉嘴娘,也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 杜春分:“后來問我爺才知道,國軍上面富底下窮。就說咱們,上面發(fā)下來一百斤糧食,到前線士兵手里可能變成一百一十斤,或者兩百斤。沿途找老百姓買的。換成他們,一百斤能剩五十斤都是將領(lǐng)有良心。” 邵耀宗懷疑她扯遠了。 杜春分說出來也意識到自己扯遠了。只是想起往事就忍不住抱怨。 “言歸正傳。建國初期特務(wù)多,那些人有錢,經(jīng)常去濱海飯店吃飯。我不光見過,還幫李慶德大哥抓過幾個。不過我那時候小,穿的也不像城里人,他們當我鄉(xiāng)下丫頭,沒把我放在眼里,所以被抓都不知道咋暴露的?!?/br> 邵耀宗:“你是說一團長的愛人跟那些人很像?” 不止男人喜歡漂亮的女人,女人也喜歡。 杜春分也不例外。 所以她不想懷疑“佳人”。 “她給我的感覺別扭。說不上來的別扭。在副食廠買大腸,我就覺得她的笑流于表面。像跟咱們隔了一層?!?/br> 邵耀宗端著鍋起身,不想理她。 杜春分追廚房:“我說真的?!?/br> 邵耀宗:“就算真的,我信你,團長那兒怎么說?師長政委那兒怎么解釋?”停頓一下,“你怎么不想想,她笑的敷衍是因為她跟陳月娥是朋友?” 杜春分被問住。 愛屋及烏,反之亦然。 這話不是沒道理。再說了,抓賊抓臟??扛杏X確實挺扯。 杜春分想了想:“我前夫,第一次見他我就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以為他家窮,比我矮一頭,自卑。所以沒往深了想?!?/br> 邵耀宗心中一動,轉(zhuǎn)向她:“不是誆我?” “你我夫妻,害你犯錯誤,對我有啥好處?!?/br> 杜春分比他本人還不希望他轉(zhuǎn)業(yè)回老家。 邵耀宗:“廖政委以前接觸過情報人員,我找機會跟他聊聊?!?/br> 杜春分沉吟片刻,“先觀察一陣子。別刻意。聽李大哥說像她那種特殊訓(xùn)練的人,你跟她說句,吃了嗎。她都得思考半晌?!?/br> 邵耀宗笑道:“我知道?!?/br> “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杜春分說著,又想起一件事——突然發(fā)瘋的野豬。 可是沒道理啊。 那位美人搞野豬干啥玩意。 難道想試試這邊的武器裝備,繼而推算全國國防力量。 杜春分想不通,卻想上山看看。 野豬群亂,說不定就有蠢的撞樹上。 幾個孩子在蔡家玩姜玲的兒子小石頭,杜春分就跟姜玲說一聲,幫她看一會兒,她上山看看。 蔡母勸阻:“小杜,山上的雪沒化,還有野豬,開春再去?!?/br> “是呀,嫂子。你準備了那么多干菜,還有酸菜、蘿卜干和糟魚,這些也吃不完?!苯岣鴦瘛?/br> 熊瞎子老虎在深山,這邊只有野豬,野豬不會爬樹,她會,所以她不怕。 杜春分:“我就到半山腰看看。能撿到野雞就撿,撿不到權(quán)當散心。在食堂這半年我快憋瘋了。” 她的辛苦蔡家婆媳看在眼里,不好再勸。 蔡母就把她的鐮刀給杜春分防身。 杜春分雖然覺得用不著,人家一片好心她也沒拒絕。再說了,山上荒草多,摟開草也便于行走。 到半山腰,杜春分摟草的時候想到一句話——摟草打兔子。 家屬區(qū)就她一人會打獵。可這半年她因為食堂工作忙,上山也沒力氣整野雞野兔。這倆東西生的多長得快,山上極有可能兔子和野雞多的遍地走。 這幾天沒下雪,野豬和巡邏兵留下的腳印還在,杜春分繞開這些往荒草茂盛的地方去。 鐮刀掛在樹杈上,團幾把雪球扔出去,頓時雞飛兔子跳。 可惜跑太快,沒等杜春分拿出彈弓就消失在荒草中。 越往上越吃力,杜春分此行目的也不是打野雞抓兔子,上山熱一身汗,渾身舒坦就挑個平緩的路往下走。 結(jié)果一路上碰到三條蛇。 蛇為了冬眠,秋天吃的是又肥又壯。蛇多的隨處可見,來年開春只會更多,即便她不吃,蛇太多成了禍害,巡邏兵也得把它們打死。 杜春分想一秒,就拎著三條蛇回去。 到路口碰到幾個人,以為她拎的兔子或野雞,佯裝跟她打招呼圍上來。一看全是大肥蛇,紛紛后退。 有人忍不住問:“小杜,你還會做蛇?” “早幾年沒吃的,沒少弄這東西填肚子?!?/br> 問話的人想起她娘家兄弟饞rou,還掏過老鼠洞,抓過青蛙。那倆可比蛇嚇人。